「他晚上總是不喝酒,有幾次跟對方鬧得蠻僵的,還是岳先生替他遮過去的,為這個他還得罪了幾個政|府的人。他其實就為了能自己開車去接你,他說不能酒駕。」
「魚姐,我說句你不愛听的。這些大老板們,有幾個是光守著老婆的?都是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勉強給個說法的就一打,更別提那些隨便玩玩的了。就我們司機隊的老大還有兩個情|婦。岳先生這樣的就算好男人了,他老婆留在老家,身邊只有一個夏小姐。」
「陽哥他跟他們都不一樣,他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他跟方小姐訂婚結婚純粹是為了生意,我倒是覺得昨天他在飛機上講得挺有道理,你為什麼不肯等他幾年?」
「魚姐,你要想清楚,像陽哥這樣有才有貌,還真心對你的男人,你以後恐怕就踫不到了。我瞅著你們倆都對彼此有感覺,為什麼非要擰著呢?生活本來就不容易了,你真沒必要難為自己,又難為陽哥。」
魚小晰第一次听徐成講了這麼多話。這次到了英國,不管是喬陽還是徐成,都瞬間變成了口齒伶俐的說客,加上之前見了最後一面的孫婷婷,仿佛所有熟悉的人都在勸她放下堅持,跟喬陽走到一起。
她不明白這些人的道德觀到底怎麼了。難道因為做生意,就可以隨意玩弄婚姻?因為情深,就可以被原諒?
可以說她老土頑固,但是她真的走不出這一步。魚小晰心里明白。此時一時半刻的痛苦,比之將來的無休無止要小得多。她不敢想象自己怎樣去做一名合格的情|婦,被養在陰影里,被人們瞧不起被他的妻子唾棄。
他們這些人幾時設身處地地為她想過?
徐成說了許多話,只覺得口干舌燥,他忍不住捂著嘴巴咳了幾聲。魚小晰瞧瞧他,又環視了屋內,發現桌子上有幾瓶礦泉水,就站起身一拐一拐走過去要拿水。徐成不知道她的意圖,也不敢貿然伸手踫。就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以防她跌倒。
魚小晰拿到了礦泉水。分給徐成一瓶,自己慢慢坐到椅子里。
徐成知道她特意給他拿水覺得很不好意思,忙道謝︰「謝謝你,魚姐。我看得出來你也是個正經姑娘。可能我說那些你听了心里會不舒服。可陽哥他確實是難得的好人。你要是錯過了,真的挺可惜的。」
他這繼續的說服讓她失笑,魚小晰低著頭。手上撫弄著這瓶依雲礦泉水,慢慢說︰「徐成,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
徐成「哦」了一聲,雖然詫異可還是點點頭。
「從前,有一只兔子想吃魚,它就準備好了魚竿跟魚餌。第一天,兔子去河邊釣魚,什麼也沒釣到,回家了;第二天,兔子又去河邊釣魚,還是什麼也沒釣到,回家了;第三天,兔子剛到河邊,一條大魚從河里跳出來,沖著小白兔大叫︰你要是再敢用胡蘿卜當魚餌,我就扁你!」
魚小晰慢慢講完,緩緩抬起頭看著窗外,西倫敦郊外的原野像是鋪了一層草毯,交錯的道路像是割開草毯的傷痕。正午的陽光暖洋洋地曬著,清風把原野的氣息送進屋內,帶著獨特的潮濕氣味,像是要下雨。
「徐成,喬陽他說,要給我讓所有人仰望的幸福,要讓我過上最好的生活。可他忘了,魚是不吃胡蘿卜的。我這麼說你懂嗎?」。
徐成沒說話,因為他沒那麼文藝的腦子,搞不明白魚小晰的意思,只能一臉迷惑地站在她面前。魚小晰抬頭瞧了他一眼,舉起手里的礦泉水問他︰「你說,這瓶依雲值多少錢?」
「這個不好說,看在哪兒賣。在中國的話,要是普通的超市大概一瓶十塊錢吧,要是在星級酒店的話,估計得賣到五十多塊錢。」徐成回憶著說道。
「那一瓶康師傅礦物質水呢?」魚小晰又問。
「那個便宜得多了。我們司機隊就喝那種誰。超市賣一塊錢,我們一般去批發商那里拿整箱的,平均下來一瓶還不到六毛。」算起這個來徐成可以說得頭頭是道,作為金字塔最底部雜階層,他過日子也是精打細算的。
魚小晰听他說完,點點頭,慢慢把那瓶沒打開的依雲放到桌上,望著純淨的水瓶,悵然嘆息,慢慢地說︰「他只能喝得下依雲,而我只舍得喝康師傅。這就是我跟他的差別。徐成,我跟他的問題關鍵在于,他給的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嗎?」。
徐成听懂了,也明白了一個郎有情,一個妾無意的現實,想著老大這趟情路估計不大好走了,並且條件反射地點點頭。然後他明顯感覺到有一種壓迫的氣息從身側襲來,扭頭見喬陽冷著臉站在門口。身旁還立著似笑非笑的寧遠,寧遠還沖他擠了擠眼,嚇得他頭皮發麻。
魚小晰也發現他們回來了。她不知道喬陽听到了多少,也不想去計較那些。她低下頭看著受傷的腳,只希望腳傷能快點好起來,讓她不至于處處受制,可以找機會跑出去。
徐成張張嘴,嚇得不敢說話。
喬陽的臉色很差,他走到魚小晰跟前,伸手硬是抱她起來了。魚小晰有點抗拒,推著他的胸膛問︰「你要干嘛?」
「帶你下樓吃午餐。」喬陽口氣生硬地說。
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春末正午,在開滿小花的綠草坪上擺著田園風格的桌椅,桌上的餐盤里放著簡單的食物,火腿三明治,烤土豆,一盆雞湯,一盆蔬菜沙拉。
魚小晰抱著一碗湯沒滋沒味地喝著,她半上午的時候吃了些薯條炸魚,蠻難消化的,現在也沒胃口。
喬陽默默地咬著三明治。
徐成小心翼翼地啃土豆。
寧遠吃得最是沒心沒肺,他把腌黃瓜嚼得嘎吱作響。
吃完午飯,喬陽什麼都沒跟魚小晰說,只跟徐成交待了些事情便開車走了。寧遠也留了下來。
從喬陽走後,徐成就膏藥似的粘在魚小晰身邊了,她去哪里他都跟著,幫她推輪椅,給她拿東西。魚小晰有些受不了,問他能不能給她點私人空間。徐成很慎重地回答︰「這是陽哥交待的,讓我寸步不離地保護你。」
「那他呢?」魚小晰指了指躺在草地上的寧遠,因為無論她在哪里,寧遠也都在距離她十步左右的距離,不近不遠,控制得非常得當。
「他我不知道,不過估計他也不敢對咱們怎麼樣。」徐成因為那一吻而對寧遠異常抵觸,他捏著自己的褲子口袋,口袋處露出一個堅硬的突起讓魚小晰看,低聲說,「我這里有槍。」
他手上虎口的傷口還沒好,倒是忘記了上午寧遠只用一把蝴蝶刀就打飛了他的槍。
「沒你說得那麼嚴重。」魚小晰失笑道,「我看寧遠應該是喬陽的朋友。」
徐成心情郁郁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魚小晰在外面曬得久了覺得有些難受,便要徐成推她回屋去。到了門口徐成犯了難。輪椅根本進不了房里,可他又不敢貿然去抱魚小晰。他要是抱了,估計陽哥知道後會把他的胳膊卸了。他左右為難的時候,魚小晰扶著輪椅站起來,沖他笑笑說︰「別犯難了,我自己能走,就是慢了點兒,你扶我一把就……」
話沒說完,身體騰空而起,嚇得她尖叫一聲,寧遠已經把她抱起來了。她揪著寧遠的袖子「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寧遠的倒是很隨意地抱著她進屋,只說︰「你們中國人有句俗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一向不踫女人的,不過已經答應了喬陽,就會把事情辦好。」
說話間寧遠把魚小晰放到客廳的沙發里,隨手將遙控器扔到她手里,說︰「女人,老實在這里呆著,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創就能闖的。」
寧遠一語道破她的想法,魚小晰詫異地看著他。徐成不滿了,沖寧遠說︰「你說話客氣點兒!」
「Good|boy,怎麼,想跟我玩玩?」寧遠用細長的眼楮斜睨著徐成,興味頗濃地說,「如果是你,我樂意奉陪。」
徐成向後退了一步,蹙著眉毛瞪著他,厭惡地說︰「我沒你那個變態愛好!」
「Boring(無聊)。」寧遠撇嘴笑笑,轉身走出了房子。
魚小晰見徐成站在沙發後面,就讓他坐到沙發這里來,徐成死活不答應,說要去給她洗點水果吃,人就跑出去了。她心知他是盡忠職守,可想著他的英文還沒她好呢,不知道怎麼去找東西。
打開電視,一水兒的外文頻道,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了CCTV海外頻道,看著那個陌生的主持人用中文嘰里呱啦地說著金融新聞,她頓覺熱淚盈眶了。正看得入迷,感覺身邊過來一人,她以為是徐成,正想叫他跟她一塊看點兒祖國的節目,抬頭看到來人後笑容僵在了臉上。
來的人是莫里。
她對他很有印象,雖然只見了他一次。那時候喬陽第一次不告而別,從英國回來的時候,就是跟這個老人在他們家吵了一次。她直覺這個人不簡單,一時間心慌地四下看看,徐成跟寧遠都沒有人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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