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依舊肆虐,海面上波浪滔天,冰峰島上的熱鬧繁華在神祗與大自然的威懾之下不得不偃旗息鼓,無非島上眾多來自明社會的石堡與來自諸神神殿的鐘聲不時響起,這個島嶼簡直就完全是個蠻荒之地,如同北極海附近成千的其他島嶼一般。
「盧杰大主教!艾拉斯卓女王的魔法空艇馬上就要降落了。」一位白衣牧師對著眼前的橙衣大主教說道,盧杰大主教年紀並不大,看上去僅僅三十歲左右,正因為如此,才讓眼前眾人覺得分外炫目,在這個真神的世界,橙衣大主教可不是說封就封的,對神的虔誠,教義的領悟,神術的體察,甚至于對世俗的管理,教會的管制都必須有極高的才能,他們是教宗麾下的第一人,在某種程度上能夠代表教會,甚至在橙衣大主教們三分之二多數情況下,能夠否決教宗的訓令,直接懇求神祗的裁決。在這類決定教會興衰的關鍵職務上,沒有哪位聖職會認為神祗會走後門——橙衣大主教唯有得到明確神恩才能冊立。
最近颶風漸漸開始減弱了,昨天,來自銀月城的魔法空艇三年來第一次降落在冰潔城的廣場上了,雖然說這是因為銀月城的統治代表至高法師艾拉斯卓親自到來的緣故,但是無論如何這都足以說明,狂怒諸神的憤怒在平息,或者說不得不漸漸平息,在主物質界掀起這樣的災害,消耗的神力也海了去了。
「歡迎來到冰峰島,尊敬的女王殿下!」樂風伯爵躬身行禮喜悅的說道,作為當年的樂桑伯爵的孫,他可是在這座島嶼上出生長大的,其母親也是北地聯盟貴族出生,算是土生土長的北地人了,對于這位統治了銀月城上千年,將一座在獸人yin威下顫顫發抖的小村莊發展為北地第一城,一手組建北地聯盟,將獸人驅逐到東北荒原的傳奇人物自然是仰慕不已,即使嚴格來說其實他們地位差距並不大,一樣是聯盟成員,無非艾拉斯卓是盟主而已。當然,作為魔網女神蜜斯特拉的選民,即便不是因為如此,她也有足夠資格接受任何凡人的恭謹。
「向您致敬,公主殿下!」盧杰大主教微微躬身問候道,作為前任魔網女神的女兒,現任魔網女神蜜斯特拉的選民,擁有神性,得以不朽的半神,神權意義上的公主稱號完全適用于她。當然,作為魏曦教會的橙衣大主教,得以窺視聖靈大道的存在,盧杰完全不用放低身段,先行問禮已經是足夠的尊敬了,如今的魏曦已經處于晉升的邊緣,與狂怒諸神一戰也向諸神宣告了炎黃神系的決心與能力,自然也足以改變諸神眼的分量。
「歡迎來到北地,尊敬的盧杰大主教,即便身在蠻荒的北地,我也不時听聞您的大名!」艾拉斯卓笑著說道,雖然她依舊是女神的選民,但是卻是延續第一代魔網女神的香火之情而已,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們姊妹只是空有神性的存在,從魔法女神數千年未曾給與她們任何任務就知道了。但是這一任魔法女神畢竟是繼承了她們母親的神職與神格,因此香火情依舊存在,她們依舊獲得選民的一切權利——只要她們不公然違背神。作為北地聯盟之主,半個主人的艾拉斯卓也有足夠資格在此說出歡迎的話來,盧杰並沒有在空艇下迎接她,而是在神殿門前迎接的艾拉斯卓。
「殿下一路還順利吧,外面的那些風暴想必不會給殿下帶來麻煩,殿下能夠在這樣惡劣的氣候下前來,盧杰不甚感激,受寵若驚啊!」兩位領導者慢慢在前面邊走邊談,隨從們在遠處慢慢跟上,即使是此地領主樂風也沒有並排而行的資格,因為這里是神殿,神的領地。空艇並沒有停靠在城市的心廣場,因為那里風雪太大,而是停靠在了神殿的小心廣場內,這里是神的領地,神聖不可侵犯,無數神符與銘可在四座高高的尖塔上,如有如無的力量隔絕著外面風雪,無論外面風暴如何肆意,里面依舊鮮花燦爛,這是神的領域,自有神的威嚴和庇佑。
看著神殿內的無數雕刻與壁畫,艾拉斯卓感觸至深,做了數千年的半神,就是選民,她們從母親生下她們那一刻就具有無數光環,無數榮耀,無數贊揚,然而數千年過去了,自己的母神甚至都已經隕落了,一個名為午夜的凡人一舉繼承了母親的神格與神位,而自己姐妹卻依舊是半神,甚至只能是蜜斯特拉念舊之下的半神和選民。即使當年她們母親從大姐身上復生的時候,她們也沒有感觸這麼深過,因為母親依舊是母親,寵愛她們的母親。然而母神隕落之後,她們那舉世矚目的光環一下褪去,成為一個普通的選民,她們才體會到人世的艱辛,半神依舊不是神啊!正因此,這千年來,她們姐妹相繼選取了各自的方式來發展,而她就選擇來在北地,這片在獸人侵攻下苦苦求存的領地上發展,千年來,銀月城建立了,成了蜜斯特拉在北方的基地與魔法女神的聖地,在女神教會的支持下,銀月城完全成了一座建立在魔法明與魔法陣之上的城市,任他風吹雨打,城里依舊四季如春,到處是古樹,高聳的塔和優美曲線的石雕,每個角落和陽台點綴著園藝盆景,是北地最重要的知識和明的心。自己依舊是半神,而那些遠遠晚于自己的凡人,如克藍沃、希瑞克以及眼前的魏曦等,卻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真神,她們只能仰視,跪伏的對象,最接近神祗畢竟不是神祗啊!
「听說大主教此番來是打算在北方成立新的教區?」作為聯盟之主,艾拉斯卓固然對這樣的大事應當有所了解,但是這種教會的內部事務還輪不上她來過問,哪怕這會對當地局勢產生極大影響。
當然,盧杰大主教可不會因這句話而大發雷霆,統領北地千年的艾拉斯卓豈是如此不智之人,她如此問自當自有其原有。「是的,按照教會的指示,將正式在北地成立一個大教區,負責整個北地與西土的信仰指導與發展,但請殿下放心,我方的任何活動都將在不嚴重危及蜜斯特拉教會的情況下進行,取得你們諒解的情況下進行,我方主要的目的將在沿海附近,按照吾神的旨意,全力配合偉大的北極之主與海洋之神兩位至偉者的教會,遏制邪惡的狂怒諸神教會的肆虐,就如眼前的冰峰島一般!」神戰結束了,或者說損失慘重的雙方不得不回去休養,但是在凡間,教會之間的明爭暗斗卻永不會停息,對于凡人來說恢復實力遠較神祗來的容易,一代人也不過二十年時間而已。
「那麼,大主教閣下對于北地聯盟的統一是如何看待的?這一百多年來,東北方的獸人部落已經不斷壯大了,就在一百年前,他們甚至成立了一個艾路斯坎王國,無數獸人部落繞開北方要塞,偷偷進入了聯盟內部,在地廣人稀的北地,我們根本不可能清除他們,尤其是現在的北地聯盟完全是各自為政,矮人各部族不合,深水城不願意支援北方城市,甚至借口路況問題對北方城市的商品抽取重稅,烏斯加野蠻人頑固的不肯離開祖地。整個北地各城市完全是閉門自守,面對獸人的進攻完全沒有辦法協調合作,堅固的費爾巴堡甚至被一個獸人部落給攻破了,臨近的桑達巴與矮人部落盡然關起門來閉守。每年的聯盟會談根本流于形式,我們已經不得不面對獸人的進攻一退再退了」
「那麼,殿下的意思是加強北地聯盟的作用,甚至成立王國是嗎?」問話的不是盧杰,而是樂風伯爵,作為地主,他也被艾拉斯卓邀請加入會談。
「天上已有不朽的神祗,地上豈能有不朽的國王,這是上次我在至高森林時一位大能給我的箴言。從那時起我才明白為什麼在近幾百年我的計劃總是會受到牽制了,銀月城城主的位置其實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當年我強行推行成立了聯盟,但是這些年來,聯盟完全是名存實亡盧杰閣下,如今面對獸人的侵攻,我們昔日的盟友卻在勾心斗角,為此,我來到了這里,懇請閣下與樂風閣下的幫助,北地的人類明才剛剛萌芽,決不能讓獸人摧毀了」
「閣下,作為聯盟的一員,對于獸人的入侵,我當義不容辭!」樂風信誓旦旦的說道,基于善良也基于敬仰。
「對付邪惡是我們不容推辭的責任,殿下。」是的,對付邪惡而非獸人,因為魏曦麾下也有一支獸人,雖然很少「但是我認為殿下應當首先解決聯盟內部的混亂問題。對于殿下的善良與成就,我深表欽佩,但是誠如殿下所說,世上不需要不朽的國王,這將嚴重違背諸神的意志。」無視樂風詫異的目光,盧杰說道。
「不朽的國王並非不能有,當初的巫瑟甚至是神祗親自轉生統治數千年呢!但是銀月城不行,因為蜜斯特拉殿下的教會能夠在此居于統治地位,神權已經如此龐大了,世俗的權利豈能交給一位神祗的選民?因此殿下不能也不應當謀取統治權,否則城主的位置將是諸神容納的極限,何況殿下銀月城並非女神教會一手建立起來的。」
「對此,我能夠給與殿下的一點建議就是辭去聯盟盟主職務!」面對兩人的詫異目光,盧杰繼續淡淡的說道,「以殿下的威望與威勢足以比擬任何國王,那麼殿下完全沒有必要成為國王,殿下不妨成為一個監督國王的人。」
「監督國王的人?」
「是的,一個組織,一個以善良之名,以公正為核心,以成員絕不謀取世俗統治權為理念,以保護各族明、調解紛爭為目標的組織,不擁有軍隊組織,不親自發動任何武力戰爭,站在大義的名上,調查一切惡性並公之于眾,讓他們成為自己民與諸國的敵人。這件事唯有殿下才能勝任,因為殿下是選民是半神,而且殿下有五位同樣是選民的姐妹,任何想要敵對的勢力都必須仔細考慮一番。」
「掌握善義的準則,成為普通人的保護者,站在大義的高度,引眾生來審判,感受人們的苦難,通達神祗來裁決。為此殿下將不僅具有大義,達成自己心目的理想,同樣,無權則不會讓領主們擔心殿下謀求去利益,大義則又使得殿下擁有要求他們抵御獸人的責任」
「此組織當以仁慈對待世人,以善良為準則,可名之為慈善。如果殿下願意如此,我方必將全力支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