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國際機場。
十多個小時的航班,疲憊代替了首次坐飛機的興奮,飛機臨降落澄澄縮著身子趴在岑矜懷里熟睡過去。
下了飛機,她小心翼翼護著懷里的女兒,才出出客通道去路就被擋住。
「太太,歡迎回國。」
恭敬男聲自頭頂響起,岑矜茫然抬頭。
她像是好一會才想起自己的身份,皺眉,「李管家……」
「先生知道您今天回來,他正在車里等您。」頓了頓,注意到擱在她肩膀上的小腦袋,滿臉慈祥的伸手欲接,「這是小姐吧?我來替您抱著。」
岑矜下意識側身錯開,刺蝟一樣眸光尖銳。
情緒更失控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是我的女兒,和顧佑洺沒有半毛錢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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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外,禁停區域里唯一一輛車子尤為顯眼。
岑矜站著沒動,那車子緩緩上前,後車門精準停在她腳邊。
司機迅速下車,「太太,請上車。」
車門打開,她下意識後退一步,那里頭雙腿交疊的英挺身影是……顧佑洺。
四年不見,即便隔了一段距離心髒還是不可抑制的漏跳一拍,眸底不自覺泛上一層潮濕,迷離了視線。
末了,她抿著嘴唇半天沒有動作。
「岑矜,要我下來請你?」車里男人突然側頭,耐心全無,神色薄涼得像是要將她看到塵埃里去。
委屈和難堪齊齊壓下。
車外的人吸了吸鼻子,撕碎腦袋里曾經溫暖如斯的美好剪影,面無表情的跨步上車。
氣氛僵硬。
車子停在禁停區域,有工作人員想要上前,卻被司機直接攔住,也不知說了什麼,最終以那人訕訕離去收場。
收回視線,一抬頭就對上顧佑洺落在澄澄身上的冰冷眸光。
岑矜下意識緊了緊懷抱,「顧先生怎麼有空來見我?」
「你還是把她生下來了。」
答非所問。
他冷笑,寒氣蝕骨。
岑矜咬緊牙關,抬頭迎上他的視線。
她至今想不明白,當初她皺下眉頭都會緊張半天的顧佑洺,後來怎麼會突然變成鶯鶯燕燕不斷的情場浪子?
最終婚姻成了那段破敗感情的唯一枷鎖,他不再回家,而她卻在丟給她一張流產證明之後遠走國外,生下一個說是已經‘流掉’的孩子。
「對啊,我還是把這個生父不明的孩子給生下來了……」她突然揚起一臉報復的燦爛笑靨,可心髒卻像是被人狠狠砸出個血窟窿,「顧佑洺,沒想到比起你父親,你這只忍者神龜更加青出于藍!」
顧佑洺是他母親婚內出/軌的產物,直到他成年這事情才東窗事發,後來更是在C城鬧得沸沸揚揚。
相愛相殺。
她輕易將他的痛處捏在掌心,他臉色一下就變得陰森難看至極。
可四年來,現實何嘗沒有在她臉上狠狠扇下一記耳光?
若不是半年前澄澄出了一次意外急需輸血,岑矜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寶貝女兒,竟是和自己丈夫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