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衿意識還不是太清楚,但是出于本能,還是急切的喝著簡凝送到嘴邊的水。可能也是喝的過于急了,突然便咳嗽了起來。
不過這一咳倒是讓意識清醒了不少,原本緊閉的雙眼也緩緩的睜開了。簡凝見狀,興奮極了。立刻將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旁邊的凳子上,試了一下阮子衿的額頭。
「你終于醒了!雖然還沒有退燒,但是醒了應該就沒有什麼大事了。」
「我昏迷多久了?」阮子衿感覺全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空了一般,連說出這句話,都覺得費力。
「不久,也就三個時辰不到。原本還以為你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請過來呢!」簡凝在阮子衿的身後放了一個枕頭讓她靠著,「我剛剛為你煮了桑葉枇杷粥,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我讓熙兒去端來,你喝一點。」
「什麼!已經天黑了?」阮子衿也沒有想到自己後來會昏過去,听到自己昏迷都將近快三個小時了,她心里有點著急,「不行,我現在必須去做一件事。」
說著就想掀被子下床,當即被簡凝攔下,怒喝道︰「你不要命了嗎!你現在別說是出門辦事了,就是連下床都難!」
「簡小姐,可是這件事我必須要去辦的。」阮子衿知道簡凝是為了自己好,但是還是不能改變她的決心。
簡凝沉眼看著她,後來終是無奈的說道︰「我知道你要去干什麼,放心吧,那個人我已經讓人埋葬了。不過為了不引人懷疑,他的墓沒有立碑,而且也是就近埋在了亂葬崗附近。」
簡凝不傻,知道阮子衿在這時這麼堅決的想要出去,無非是想要去亂葬崗找回那個白天被殺的男子的尸體,不至于讓他暴尸荒野,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阮子衿的動作一下子停止了,眼楮盈盈有了淚水,道︰「謝謝。」
「你是謝謝我救了你呢,還是謝謝我埋了他呢?」簡凝心中明白阮子衿這一聲謝到底所為何事,但是還是忍不住問出這樣一句話。
阮子衿沒有想到簡凝會突然這麼問自己,淡淡道︰「都有,我謝謝你救了我的命,讓我還有機會報仇,也謝謝你葬了我的師兄,讓他留有最後的尊嚴。」
簡凝注意到了阮子衿話中的兩個詞,報仇,師兄,看來在這個女子身上還有一個不小的故事啊。
「既然你承認是我救得你,那你就要記得,你的這條命,是我的,你沒有權利虐待它,更別有權利剝奪它!我知道你心中有不可抹滅的仇恨,但是現在請你先養好你的傷,好好的靜養!」
「我的傷沒有關系,我必須要盡快的離開這里。我必須,必須在那個人回京之前,殺了他!」阮子衿此刻眼中閃著濃濃的恨意。
「不行!如果你不想害了我,害了食味園所有的人的話,你現在哪里也不能去!你現在的身份不是什麼阮子衿,是我的侍女阿綠,這一點你必須刻在心里。」與其說簡凝擔心自己和食味園的安危,不如說簡凝更加擔心好不容易就回來的阮子衿去送死。
「可是,可是」阮子衿不想連累了簡凝,她不是什麼罔顧他人的人,尤其還是救過她的人。可是她有著血海深仇,怎能不報!一旦讓艾高義這狗賊回到京都,想到找機會下手就更難了。
「沒有可是,現在時機未到。且不說你的傷還沒有恢復,現在這個時候,外面還有著大把的官兵等著抓你,你想殺的人等著你去自投羅網。」簡凝終于明白什麼叫做關心則亂了,這麼淺顯的,連她都一眼看穿了的問題,阮子衿居然沒有想到。
熙兒也吃飯完回來了,看到阮子衿已經醒了,也開心的不得了。
「阮小姐,你可醒了,熙兒還擔心你醒不過來呢!」熙兒一激動,說的話也就不經大腦了,不過這樣的熙兒倒是顯得很可愛啊。
「我哪有那麼容易死啊!要真是這麼容易死,估計都死好幾回了!」阮子衿是笑著回答的,可是簡凝卻從中听出了阮子衿的艱辛歷程。
「熙兒,你去廚房把我剛才炖好的粥端來吧。」簡凝有些事還是需要問清楚的,而熙兒沒有必要知道那麼多。
「阮小姐,我知道你現在還很虛弱,但是有些事,我還是想要問清楚。」熙兒走後,簡凝看著阮子衿的眼楮說道。
「簡小姐要是不介意叫我子衿便可。」阮子衿回以客氣的微笑。
「有什麼事你盡管問吧,只要是能說的我一定如實相告。」阮子衿早就料到會有這個時候,即便簡凝不問,有些事她也會跟簡凝說清楚的。
「我想知道你,還有你剛才說的師兄,為什麼會成為刺殺宰相的刺客?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嗎?」。
「讓艾高義死是我和師兄這一年來唯一的事情。至于為什麼,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所做的一切合乎道義,對得起蒼天。」阮子衿沒有明說,只是聲明了她做的沒有錯。
其實不是阮子衿不願說,而是還不能說,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是危險,她不想簡凝卷進這件事情當中。
「好,這個我暫且不問。我白天看過你的功夫,一點不差,為何上一次會被幾個人販子抓住?」原本簡凝認為阮子衿的功夫應該也不過是花拳繡腿,可是白天在刑場,她知道她錯了,阮子衿的身手當得起高手二字。
「那次是一個意外。那是我第一次來到陽新縣,為的是和師兄會和。可是在茶棚,我中了那些人犯的圈套,喝了那杯茶,雖然奮力反抗,還是被抓住了。而那些人也知道我會功夫,便一直給我灌蒙汗藥,我根本找不到機會逃。」說起那一次的綁架,阮子衿原本視為自己人生的污點,恥辱,但是現在,她卻很感謝哪那一次被綁,就因為那一次的失誤,讓她認識了簡凝,也因為如此,讓她現在還能安然無恙。
「原來我一直不信命,不過現在我有點信了。命中注定,我阮子衿的生命之中會有一個你。」阮子衿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著簡凝的臉,喃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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