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怎麼現在才來?」太皇太後見是龍澤燁,立刻上前,略有不滿的說道,「如今皇嗣遭人謀害,你身為皇上,怎麼還能這般坐視不理?」
當目光觸及到一旁挽著龍澤燁手臂的簡凝時,太皇太後立刻沉著臉,冷冷道︰「大庭廣眾之下,這般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還有,你為何會來這里?是來宣示你的勝利的嗎?」。
太皇太後之前本就因為簡凝險些害的皇嗣不保而對她極有成見,如今在這個時候看到簡凝,自然說話也極為的不客氣︰「現在你應當是稱心如意了,一切都如你所願,再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了!」
「皇祖母!」龍澤燁听著太皇太後的話心中極為的不舒服,特意將聲音拔高了,朝著太皇太後叫了一聲後,淡淡道,「朕是陪著凝兒看看情況的。」
龍澤燁的一句話足夠說明了他的立場,他來這里不是因為失去一個皇子,緊緊是因為簡凝想來而已。
「皇上,你是在逼哀家將她趕出宮去嗎?」。太皇太後本就余怒未消,現在听得皇上這句話更是怒火萬丈,當即指著簡凝怒問龍澤燁道。
看著太皇太後和龍澤燁的關系又一次緊張了起來,簡凝慢慢的放開了挽著龍澤燁的手,擋在了兩人中間。
「太皇太後,臣妾只是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並沒有別的意思。」簡凝淡淡的說道。既沒有因為太皇太後對她的成見而讓她感到卑微也沒有因為皇上對她的寵愛而顯得驕傲跋扈,不將人看在眼中。
「千蘭。上前再去檢查一遍那些藥渣。」簡凝看了一眼桌上的藥渣和一旁站著的太醫,心中大概已經猜到了幾分,便對著身旁的千蘭輕聲的吩咐道。
簡凝吩咐了,千蘭自是不會耽擱的,立刻上前簡單的翻了一下那些藥渣之後,干脆將鼻子湊仔細的聞了起來。太醫先前已經檢查過一遍了,若是真有什麼明顯的地方,早就已經了,所以現在她只要將可能隱藏的深的東西再查驗一遍便可。
片刻之後,千蘭回到簡凝的身邊回道︰「那藥渣確實沒有任何的問題。就是一味普通的安胎藥。我也已經問過一旁的太醫麗姬流產的情況了。是因為服用了紅花所致。但若是那藥渣里面真的曾經有過紅花這一味藥,我一定聞得出來的。」
經過毒人的事情,太醫院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千蘭的能力,也加對逍遙谷產生了一種神往。
連逍遙谷的一個小丫頭都可以有這般高深的醫術。那逍遙子該是如何的神奇。
宮中的太醫大多是經過層層選拔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了。盡管坊間和江湖上的人都將逍遙谷稱之為醫毒天下第一的地方。但是他們之前都是多有不服氣的。
因為逍遙谷從來都是甚少與皇家打交道的,就連官府中人也極少願意接觸,所以宮中太醫一直無緣親自見識或是一較高下。
但是經過了這一次的事件。再沒有一個人懷疑逍遙谷真的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了。
「千蘭姑娘,但這安胎藥中確實有含量不少的紅花啊。」負責檢查藥渣的那位太醫有些不解的問道。
「既然不是藥渣的問題,那麼問題自然就出在藥汁上了。」千蘭掃了一眼在場眾人的表情道,「大家都是聰明人,應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了。」
千蘭走端起那一碗還有些許剩余的藥汁,看了片刻之後,開口道︰「誰都沒有辦法證明這碗藥就是從那藥罐中煎出來的,不是嗎?再退一步說,這碗藥從太醫院到麗人閣,中間也有不短的一段路程吧,這中間又有誰可以保證這碗藥沒有被動過手腳呢?」
千蘭隨即放下藥碗,略帶諷刺的一笑道︰「當然,這些問題也只有送藥的人能夠解答了。人人都道江湖險惡,但卻不知這後宮比江湖險惡數倍,好歹在江湖上被人害了,還知道仇家是誰。」
千蘭的話說的並不大聲,也不是對著某一個人說的,但是卻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皺了皺眉頭。尤其是太皇太後,心中極為的不舒服,但卻也無話反駁,因為那是事實。
經過千蘭這般一分析,頃刻之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那個送藥的小太監。
小太監早就已經被嚇得哆哆嗦嗦,冷汗直冒了,幾乎整個身子都趴伏在了地上。他甚至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為什麼突然一下子自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當著皇上和太皇太後的面,你還不說實話嗎?」。和碧姑姑上前冷冷的朝著那個小太監喝道。
「奴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小太監一邊猛磕著頭,一邊慌亂的辯解道,「奴才,真的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奴才就和平日一樣一樣的送藥啊。」
「那你途中可是有遇上什麼人,或是有什麼和平日不一樣的事情發生嗎?」。簡凝看著那個小太監著急和恐懼的樣子,也實在是有些看不了。
他只知道一味的求饒,說自己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卻又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來。心軟之下,簡凝只得開口幫他一把了。
小太監聞言,也沒有在意是誰問的,僅是磕頭的動作停了一下之後,立刻急急的對面前的太皇太後道︰「太皇太後,奴才沒有遇上什麼人但但奴才因為在經過後花園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月復痛,所以將食盒暫時放在了一個涼亭里但是奴才真的沒有耽擱多少的時間啊!」
他這話一說出口,很多人的心中突然就明了了,問題就是出在了這里。晚上的御花園要躲藏一個人實在是一件太容易不過的事情了,而下個藥的功夫,不過也是一個眨眼之間的事情。
千蘭听那小太監說完,也立刻上前抓過他的一只手把了一下脈。片刻之後,明了的對著簡凝道︰「他應該沒有說謊,之前他確實中過瀉藥。雖然藥效已經了,但還是可以探到一絲痕跡的。」
「快說,送藥之前你都見過什麼人,又和什麼人說過話!」太皇太後听著簡凝和千蘭不大不小的對話聲,立刻就怒聲問向下面的小太監。
「回回太皇太後的話,奴才平日里就很少與人說話,只是今日晚間的時候,貴妃娘娘身邊的水桃姑娘和奴才說了幾句話。」
一听是跟艾朵兒身邊的人有關,太皇太後的心中更是覺得這件事情必是艾朵兒在背後指使的了。
可還沒等太皇太後開口讓人去傳召艾朵兒和水桃前來問話,艾朵兒自己卻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讓人扭押著水桃走了進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龍澤燁一下子也走不了了,便快步走到太皇太後身旁的另一個主位上坐了下來。簡凝隨即也坐在了龍澤燁下首的位置上,靜觀其變。她始終覺得今晚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的簡單,艾朵兒即便是真要害麗姬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會笨到用自己身邊的人,留下這麼大的一個把柄!
「你這又是干什麼!」太皇太後的臉上極為不滿的看了一眼艾朵兒後,冷冷的開口道,「你自己來了倒也正好,省的哀家再去傳你了。」
「皇上,太皇太後,你們可得替臣妾做主啊!」艾朵兒一進來,絲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帶著一臉的委屈和憤怒道,「臣妾身邊的這個丫頭居然敢趁著臣妾平日里不注意時將這些髒東西放到臣妾的屋內,好在今日臣妾身邊的錢公公當場將她拿住了,才阻止了她這意圖謀害主子的行為。」
艾朵兒話落,就將錢公公手里蓋著布的托盤一把揭開,眾人在看到托盤里的東西時,臉上的表情都極為的震驚和難看。
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幾個扎滿針的小人兒。更令簡凝心驚的是,自己的名字居然也在其中的一個小人上。
而貼著自己名字的小人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針,看著這一幕,簡凝下意識的覺得身體一涼。
「大膽!我朝明文規定嚴謹巫蠱之術,你這是什麼意思!」看到那些扎滿細針的小人上赫然出現簡凝的名字,縱是一直作為一個旁觀者的龍澤燁也一下子怒火萬丈。
「皇上,這些已經比較破舊的小人都是臣妾從床底下搜出來的,而這個比較新的,則是錢公公剛才當場抓住水桃的時候,從她的袖中掉落出來的。」艾朵兒以一副絕對受害者的姿態,楚楚可憐的說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竟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有著這樣一個心腸狠毒,欺主害人的丫頭。」
「臣妾知道巫蠱一向是宮中的禁忌,所以出了這等大事,臣妾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這般著急的來此求見皇上和太皇太後的,還請皇上和太皇太後能夠原諒臣妾的莽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