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金丹期修士，因為他理直氣壯的時候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還真不擅長應付這種不理直氣壯的時候。
「什麼事兒？」
秦小谷盯了他一下，然後面色開始變得有些不自然，不過還是轉過了身子，右手指了指頭發，「我覺得這個你應該處理一下。」
趙衫看了看秦小谷原本如綢緞般柔亮潤滑的發絲被他的劍氣一下子劈過去，好像被狗啃了似的，變得坑坑包包，難看極了。
趙衫更尷尬了，「我怎麼幫你？」
秦小谷轉過身，指了指他拿的劍，「用你的劍幫我理齊。」
趙衫皺了皺眉頭，把劍往身後一藏，「我的劍可不能做這種事情。」
秦小谷一揮手，拿出彎刀，「我只有這個，你想我用這個割頭發？」
彎刀本色是銀亮色，但是因為經歷過的戰斗太多了，它早就不復銀白色的本色了，反而因為砍殺過多在刀刃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缺口，銀白色也完全被腥臭的血液給沾染上了，呈現出非常丑的紫黑色。
「可以。」
秦小谷想直接把彎刀當飛刀用，給趙衫來一刀，但是想著築基期和金丹期之間的巨大差距，她忍了忍，「用你的劍只是割割頭發，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會知道你的劍做過這種事情。」
趙衫兩眉之間形成一個皺子，思考了一下，「不行，劍它自己知道，它一定會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說著，趙衫還把劍給拔了出來。似乎劍為了呼應秦小谷說得話，還發出非常清脆的金鳴之聲。
秦小谷又換了好幾套說辭讓趙衫用他那把劍幫她整理整理後面丑得要死的頭發，不過趙衫表現出抵死不從。
而後，秦小谷沒法，「那你有沒有刀之類的可以使用的法器。」
趙衫看了一眼她，似乎覺得她問了一個極度愚昧的問題，「當然沒有。劍修一輩子只會擁有一把劍。」
秦小谷突然覺得像劍修這樣蛇神精的修士真是難以溝通。摔桌。
她扶了扶額頭，突然抬起頭看著趙衫，「趙道友。我可以忍受用這把刀割頭發，但是，你除了幫我割頭發之外還得幫我另外一件事情。」
「不會打我劍的主意？」
趙衫一副保護女兒的態勢，秦小谷默了一下。摔桌！還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當然不會。」秦小谷咬牙切齒。
「那我答應你。」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秦小谷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刀，然後遞給趙衫。「弄吧，記得弄得整齊一些就好。」
說完秦小谷轉了一個身子，盤腿就坐了下來。
趙衫接過秦小谷遞出的彎刀，然後看了一眼。盤腿坐在秦小谷的身後。
秦小谷的頭發因為保養得當，又有靈氣滋潤，又黑又亮又帶著微微硬質感。就好像是一匹綢緞一樣，就算是下面顯得不平整。但是也無法損傷它的美。
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金黃色的光，好像給每一根發絲都瓖上了金色的邊一樣。
趙衫每天都模劍，刀和劍的使用在很多方面都是差不多的，不過趙衫還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趙衫右手拿著彎刀，左手握住一把秦小谷的發絲，頭發很滑，一下就從他的手心溜了出去。
趙衫似乎被這個場景震撼了一下，這一次他使了一點勁捏住頭發，不過頭發好像頑皮的孩童一樣，又從他的手心滑了出去。
「趙道友？」
趙衫抿了抿嘴，「頭發太滑了。」
秦小谷背過手，把發絲在手指上繞了一圈，「這樣就不滑了，但是一定要剪齊，你可以吧。」
「好。」趙衫鄭重的答了一聲，似乎在接受什麼了不起的使命一樣。
趙衫一邊幫秦小谷修頭發，一邊覺得心上好像有螞蟻爬過一樣，又酥又麻。
趙衫修頭發費事比較長，秦小谷接連催促過好幾次之後，趙衫才結束了這樣「神聖」的使命。
他呼了一口氣，「好了。」
秦小谷轉頭，發絲隨著她的轉動在趙衫面上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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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谷抽走趙衫手上的刀，站起身，「趙道友」
「誒，怎麼了？」
秦小谷朝著他討好的笑了笑，「之前說過了吧，不用你的刀幫我修頭發，可是你還得幫我一個忙。」
「說吧，什麼忙？」
「這個忙，咳咳，有點尷尬，不過幫過了，還是你不說我不說，以後沒有熟人會知道。」
秦小谷本就長得甜，這麼多年的煞氣和尖銳並沒有磨掉她天真可愛的一面，反而使得她的這樣的突如其來的可愛融入了矛盾的元素，神秘得一塌糊涂。
她的臉頰在陽光下泛著金黃色，陽光點亮了她的眸子，就好像把她整個人一下拖進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一樣，她唇色粉紅，陽光橙黃，一融合，她的唇就好像染上了淡淡的橘黃，看上去純美，就好像一瞬間誤落凡塵的天使。
「好。」
「那一會兒你听我說話，不許反駁，只需要找著我說的做就好了。」似乎想到他的性格，她又伸出右手，伸出三個手指，「我保證，不會違反你的信條的。」
「好。」
秦小谷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似乎差距太大了，一下子也太好說話了吧。不過這樣正好順了秦小谷的心意，「那好，趙道友，麻煩你之後叫我小谷，我之後或許要冒昧，叫你一聲趙衫，不知可否？」
「小谷」
「嗯，對，可以嗎？」
「可。小谷」小谷小谷，趙衫在心里來回的咀嚼這兩個字，總覺得越是叫，越是有甜甜的蜜汁順著嘴角流下，好像酥軟盈滿了整個胸膛一樣。
「那道友跟我走。」
***
「這里是凡間吧。」
「對，有點事情一定要在這里解決了，道友哦。不。趙衫，你有凡間用的衣服嗎？」
「有，找個地方讓我換換就好。」
修士基本也在修仙界的一些凡人聚集的地方歷練過。所以他有，秦小谷並不是非常意外。
「在客棧定個房間就好。」
***
「掌櫃的，來個客房。」
「唉，來。客官，我帶你去。」
在小二七歪八拐的帶路下。秦小谷很快就到了一間客房，秦小谷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打開窗戶，趙衫一個閃身就進了屋。「直接進來換就好了，還訂什麼房間。」
「總歸不太好，你去後面的浴房換吧。我在這里等你。」
過了沒一會兒，趙衫就穿好了凡間的衣衫出來。
跟秦小谷的麻布衣衫不同。雖然是凡塵衣衫，但是趙衫這一身明顯是富家公子的做派，秦小谷側頭想想，或許這樣也行。
趙衫跟顧城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人，顧城就好像是一只極其富有美感和危險性的狼，美麗，神秘，高貴而富有侵略性。而趙衫就好像是有森林之王之稱的獅子，強大，尖銳，而休息的時候又是慵懶，溫柔，易于接近的。
秦小谷看了一眼趙衫，「趙衫，你從窗子出去吧，我從門出去。」
于是小二和掌櫃的就看著剛才進店不久的漂亮富家女子施施然的退了房子走了出去。
****
「你說成親！？」
「噓，噓，趙道友，不，趙衫，你小聲點。」
趙衫也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聲音似乎太大了些，他壓低了一點聲音，「你說我們倆成親！？」似乎為了確認一下，趙衫還指了指秦小谷，又指了指自己。
秦小谷點了點頭，然後急急忙的解釋道︰「趙道友，你不要誤會，不要這麼生氣。我們就是裝裝，裝裝成親」
其實秦小谷卻想錯了，趙衫現在不是生氣，比起生氣，他似乎有些愉悅，有些高興，有些心鼓如雷。
「假成親，我當然知道，可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顧道友？」
秦小谷眸子冷了一下，側頭看了看遠處高高房子的屋頂，似乎並不想解釋，聲音輕輕的，帶著執拗，「是你不可以嗎？」
趙衫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覺得似乎心跳的聲音在耳邊炸響，他的笑容越發溫柔起來，「走吧，不是要見親家嗎？」
「你怎麼知道」
「我以前的身份可是小侯爺，這些東西我還是懂一點的。」
秦小谷整理了整理衣服，然後帶著趙衫穿過人群，沒有管那些人驚艷又或許八卦的目光，而是直直的走到了村里那個最大最豪華的房子前面停下。
秦小谷呼了一口氣，抬了抬眸子，穩了穩心神，叩了叩門。
「 」
「 」
「來了來了，誰呀誰呀」隔著門板，蒼老的聲音從門縫隙之間傳出來。
「吱嘎。」
老爺爺開了門的一個縫隙，驚疑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一對出色的男女。
秦小谷臉上綻放出一個親切的笑容，聲音低低的，似乎不想讓周圍的人听到她在說些什麼。
「舅舅，是我。」不需要說多的，兩個字，「是我」，就讓剛才一臉驚疑的老人變了顏色，「老婆子老婆子，老婆子！」
「怎麼了怎麼了，又是誰來找麻煩了？」
秦小谷踏了一步走進房屋看著一臉皺紋，駝著背的銀發老太，秦小谷大大的鞠了鞠躬，「舅媽，我回來了。」
那一瞬間，在別人面前一直是以強勢示人的老婆子淚如雨下。(未完待續)
ps︰我要給自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