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嬤嬤接過茶半晌才嘆了口氣道︰「侯爺今日都沒問此事因何而起,就罰了少夫人!」
「雲郡主步步為營,做好了局,侯爺已經先入為主,再加之我今日的所作所為,侯爺如此處罰也在情喇中!」
祁嫣並非為元平侯開月兌,而是她真的這麼想,也想讓姚嬤嬤心里好受些。
可祁嫣越是這樣,姚嬤嬤心里越難受,搖著頭嘆了口氣道︰「可他忘了祁先生的恩,忘了老夫人的囑托!」
姚嬤嬤說著已經落下淚來,姚嬤嬤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在她心里鄭家為祁家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祁嫣嘆了口氣︰「嬤嬤可听過一句話?!」姚嬤嬤不解的看她。
「久負大恩成大仇!」祁嫣淡淡的道︰「尤其是沒完沒了的挾恩以報,做出強人所難之事!」
祁嫣嘆了口氣接著道︰「老夫人是個重情重諾之人,侯爺也是一個難得的中直之人,嬤嬤試想想,這要放在別家身上,能否做到今日這般?!」
姚嬤嬤愣了一刻,才喃喃的感嘆道︰「可憐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大歲數,想事卻不及少夫人通透!」
祁嫣淡淡的一笑︰「嬤嬤想的未必不及我,只是當局者迷罷了!」
「我當年也是年幼無知,再加上真是讓那個人迷了心,現在才想明白,做出那樣強人所難之事,不但消磨了原本的情分,而且漸行漸遠反成仇,世子和寶郡主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卻因為我棒打鴛鴦,想想真是作孽,也難怪世子如此對我,我這也算自作孽不可活!」
祁嫣如此說一是不想姚嬤嬤難過,姚嬤嬤待他雖親近,但究其情分畢竟無法和元平侯相比,她不想讓姚嬤嬤覺得她對侯府,對鄭家心存怨恨,二來話說她心里真的沒有怨恨。
「少夫人快別這麼想。」姚嬤嬤不以為然的道︰「若說起侯爺和世子也就罷了,但世子和那寶郡主之事卻不盡然,據我所知,郡主是一直屬意那寶郡主,可是孟家和太後的意思卻是讓孟家女入主中宮,當年的太子也就是今上和那寶郡主也算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當年雖然未有明旨,可已是盡人皆知之事,只是誰都沒想到,先帝大行之前留下遺旨,立西南方家女兒為太子妃,入主中宮,當年為了此事太後不知鬧了多少回,至今和那中宮皇後也是水火難容,而寶郡主更是一病不起,孟家那小侯爺院子里只姨娘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園子里明爭暗斗烏煙瘴氣,郡主心疼那寶郡主沒有個妥帖人照顧,這才接進來。」
「當年老夫人還在世,並不同意雲郡主接那寶郡主,一方面自然是因為你,另一方面那孟家丫頭畢竟是皇家議過親的人,雖無明旨,但上京城上的人都心知肚明,在那種時候接進侯府實在不妥,可雲郡主堅持,侯爺順著她,當時老夫人因為你和世子的親事和郡主鬧得正僵,老夫人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也無法管那麼許多,之後你和世子大婚,老夫人也去了,這寶郡主在這府里一住就是兩年,說不清道不明,誰知道郡主和太後揣的什麼心思。」
「哦,對了,」姚嬤嬤頓了一下又感嘆道︰「那寶郡主比少夫人還要大上一些,本以為是鳳鳴天下的命,卻不想如今已經蹉跎成老姑娘了,人生際遇之奇特,有時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禍!
祁嫣恍然大悟,可依她看孟月嬋和鄭擎似乎是互有情意,不然那孟玉嬋做不成皇後,大可做個貴妃當當,怎會賴在這侯府里住下不走。
不過這孟月嬋畢竟是當今皇上定過的人,這事兒只怕不那麼簡單了。
兩人剛說完話,綠萼送進來一盤兒藕粉桂花糖糕,祁嫣最近偏愛上了這種原始糕點,今日家宴散的早,紅綃擔心祁嫣晚上肚子餓,特意讓綠萼準備的。
此時外面已近黃昏,祁嫣剛用了兩塊兒藕粉桂花糖糕,剛出去的綠萼又折了回來。
「世子爺回來了!」綠萼小聲道,神情忐忑不安,甚至帶著一絲畏懼。
祁嫣暗笑,這天不怕地不怕的綠萼也有害怕的人,站起來拍掉手上的藕粉,慢慢的道︰「走,咱們出去看看!」
紅綃和姚嬤嬤怎會不知道祁嫣的心思,這是看世子爺氣的輕了,少夫人這是想出去再加把火。
青雯打起簾子,祁嫣走了出來,鄭擎正好走到院子中間,一身素色錦衣,背光而立,夕陽的余暉為錦衣染上一層金色的光暈,猶如神邸。
身後站著幾個娟秀的大丫鬟,扶著香菱和染玉,兩人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白女敕的臉上已經紅腫月兌皮,甚是淒慘。
祁嫣只當沒看見她們,看著鄭擎快步走下廊下的台階,含羞帶卻滿是期待的道︰「世子回來啦,我已經讓她們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鄭擎並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祁嫣,祁嫣故作嬌羞的一扭身兒,嬌滴滴的道︰「世子這樣看著人家做什麼?!」說完這句話祁嫣差點沒把自己惡心吐嘍!
鄭擎眼波微動,閃過一絲厭惡,轉過臉語氣沒有一絲感情沒有一絲起伏的道︰「你以後最好不要動我身邊的人,否則,我雖然動不了你,但她們…………!」
鄭擎看了一眼紅綃綠萼,意思很明顯,我動不了你我可以拿你身邊的人開刀,綠萼嚇得瑟縮了一下,本能的躲在祁嫣身後。
祁嫣一怒,這廝居然威脅她,抬起頭鄭擎已經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向後面青竹園走去,幾個丫鬟扶著香菱染玉從她面前走過,香菱高高的抬起下顎,眼底閃過怨毒。
看著眾人的背影,祁嫣反而笑了,回身安慰的拍了拍綠萼,心情愉悅的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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