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詹家父女又在關家父子的陪同下,愉快的度假、游玩。
跟方墨瑋和程小蕊分道之後,詹伊望被詹恪嘉的貼身助理,帶到了千尋湖邊。
在羽儷山這里,千尋湖與馭香湖可謂完全不一樣。
相對來說,馭香湖的面積要大上四五倍,水也要深許多倍,湖的四周較空闊,適宜人們早晚乘涼散步。千尋湖則面積較小,水也要淺一些,湖的三面靠著青山,水的顏色也是綠油油的。
千尋湖湖面平靜無波,宛如一灘死水,卻又不是死水,很適宜劃船。
在羽儷山度假,最大的一點好處也就是在這里。不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地方,總能找到一處蔭蔽之所。在那里享受大自然環境中的清涼和愜意,不用悶在空調里或冷氣中。
此季節在千尋湖劃船,理所當然也是一種極美妙、極適宜.+du.的運動。
詹伊望來到千尋湖邊時,關家父子已租好了一條小船,船上有一個老船夫、一個可拆的避雨棚、四五張小凳子、一張圓形小桌子,小桌子上擺著茶壺、茶水、茶葉和茶具,然後船頭兩根交叉而劃的槳,此外再無其他。
估量估量,這船正好可以坐下他們五個人。
五人相繼上船後,船夫開始劃槳,載著他們、逆著風水,慢悠悠的往湖中心漂去。
因為幾面都是高深的青山,東面的懸崖還是垂直的。所以這里沒有大太陽,真心沁涼無比。
坐在船上時,詹恪嘉和關亞夫一直在聊天。現在他們的話題似乎無窮無盡,南極北極、東半球西半球、軍shi政zhi、自然民生、官chang商場等。
詹伊望覺得真是不可思議、匪夷所思,現在,她的爹地跟關亞夫居然真成為了。
不過她也懶得管了,心情不好,沒有精神和精力去管。哪怕爹地決意改變主意,不跟方家合作了。改為跟關家合作,她也不干涉了。
方墨瑋都要結婚了,由始至終。都沒正眼瞧過她。她打算放棄了,這輩子,在這之前,無論對誰她都沒有像對方墨瑋那番低聲下氣過。
關灝天一直在用心的侍奉著兩位長輩。在給他們泡茶、倒茶。看到詹伊望一直漠然的坐著。悶悶不樂的神色。
關灝天不禁笑一笑,問她道︰「伊望,你今天狀態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詹伊望也在這時候終于望眼關灝天,開始她都無視著他這個大活人的存在。關灝天如往常一樣,戴著一副大墨鏡。
詹伊望忽然發覺一件很嚴肅和很詭譎的事情。來中國這麼久,認識關灝天這麼久,似乎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不戴墨鏡的樣子。
她覺得挺奇怪的。先回答關灝天說︰「沒有悶悶不樂,就只是不想而已。」
關灝天給詹恪嘉和關亞夫都倒完了茶。又給詹伊望倒了一杯。跟她時,笑容仍舊陽光溫和,關心她說︰「那多喝喝茶,消消暑。伊望,看你最近還瘦了一點,要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
詹伊望又忍俊不禁的望他一眼,心中也接受了他的好意,大大咧咧端起他給倒的茶水,一飲而盡。
詹恪嘉和關亞夫突然停下來,同時望向他們兩個年輕人。
詹恪嘉知道那會詹伊望去見方墨瑋了,也猜測她此時一定是因為方墨瑋而抑郁寡歡,便問她道︰「伊望,方墨瑋跟你說什麼了?他跟那個叫程小蕊的,天宏國際高楓的女兒,真是那麼回事嗎?」。
詹恪嘉今早也看了報紙,看到了新聞。關亞夫父子一向忙著,暫且不知情。此時詹恪嘉一問,他們也秉足了精神,豎起耳朵听著。
不論什麼事,只要與方家或高家有關,他們都有興趣知道。
詹伊望瞄眼詹恪嘉,依然無精打采的神氣,說︰「是真的。我約方墨瑋,方墨瑋還直接帶上了程小蕊,他們要結婚了。」
關灝天一听色為之變,本來還晴空萬里的臉,立馬呈現一片陰暗的烏雲。
「方墨瑋和程小蕊要結婚了?什麼時候決定的事?」關灝天咽喉像卡著一根刺,聲音有些嘶啞和低沉。
詹伊望又望向他,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她知道,此時關灝天的心中是酸澀的,說︰「大概也就這幾天吧。」
詹恪嘉和關亞夫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詹恪嘉大義凜然對詹伊望說︰「那就讓他們結婚,女兒,這礙不著你什麼事。」
關亞夫便也學詹恪嘉的神情,沖關灝天點點頭道︰「也與你無關了,灝天。」
關灝天仍舊凝愁著臉色,無法愉悅起來。詹伊望腦海中大致猜測,或許他是因為程小蕊肚里的孩子。
關灝天曾經說過,那有可能是他的親骨肉。程小蕊如今要結婚了,他必然不願意看著她帶著自己的孩子嫁入別人家。
「灝天,別想了,的就讓它吧。」詹伊望忽然安慰他,怎麼說,他們也算。
其實這刻在墨鏡下,從關灝天那只眸子里流露出來的是鋒利而尖銳的殺意。
但他的面容始終表現的無比平靜,如這千尋湖的水一般,毫無波浪,對詹伊望道︰「謝謝。放心,我會的。」
與詹伊望一致,關亞夫也猜到了自己的兒子心里正不好受。因為他確實很認真的追過程小蕊,付出了誠意。
關亞夫對關灝天道︰「天下間好女人多的是,何必在意程小蕊那樣的破丫頭?想通一點,撥開烏雲就是青天了。」
關灝天再次點頭。詹恪嘉認真的听著他們的話,暗地思忖一遍。豁然又看向關亞夫,疑惑而支吾的問︰「關大少爺對那程小蕊……」
關亞夫唇瓣輕輕一撇,臉上夾帶著一抹冷清的笑容,仿佛恥于提起此事,但為了給詹恪嘉面子,便還是說了,道︰「前一段時間,犬子與她有過一段情。不過後來,她把犬子給……」
「原來是這樣。」詹恪嘉自顧自的點一下頭,心中更是略有所思,隨之對方家和高家的看法,有了很大轉折性的改變。
關亞夫和關灝天父子見此悄然互視一眼,會心淺淺一笑,不動聲色。
詹恪嘉今天終于也發現了一點,先前詹伊望所揣摩的那一點。認識關灝天這麼久,似乎他從來都是戴著墨鏡的。
不禁,詹恪嘉臉上惑色更重,忽然又用關心的語氣,問關灝天道︰「關大少爺,你的眼楮是不是染疾了?為何這些天一直戴著眼鏡?」
詹恪嘉如此問題,又問得關亞夫的臉部神經狠狠抽搐了一下,手中的小瓷杯更是失重從他手中月兌落,墜掉到桌子上,臉色煞是難看。
關灝天的臉色更是一陣陰霾,仿佛巨大的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眉心也緊蹙著,交叉成一把刀狀。
一時間,詹恪嘉父女的臉色也隨他們父子一起陰沉下來,精神有點繃。
然而,關亞夫又極力調整自己,很快又令自己恢復了剛才那親和友善的笑容。潸然長嘆,很是可憐和無奈的神色。
「怎麼啦?關兄。」詹恪嘉不解的問。經過這幾天的往來和交談,他發現關亞夫這個還是值得交的。
至少無比的熱情、實誠、友善、體貼周到。
關灝天的臉色也漸漸變好,突然產生的一個將計就計的念頭,把原本的陰霾全部驅散。
他異乎尋常的抹唇一笑,大家听到笑聲,不約而同的再次注目于他。
關灝天忽然動手,慢慢的去摘著自己的墨鏡。
關亞夫身子不由自主微微一顫。詹恪嘉和詹伊望,面容一斂、皺著眉頭、瞪著眼楮,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盯著。
直至關灝天的手落下的那一刻,大家本來懸吊著的心才隨之落下。
然後,詹恪嘉和詹伊望的眼中釋放著顫動的光芒。
關灝天的左眼竟是彩色玻璃的,是假的……
「我的左眼殘疾了,是拜方墨瑋和程小蕊所賜。」關灝天低聲無力說,「當我撞上他們,小蕊被嚇得拿起了一把刀。她情緒失控,本是要殺我,結果卻只是不戳瞎了我的眼楮。」
關灝天的聲音是那樣的沉痛、那樣的悲涼,詹伊望倏而毛骨悚然。
「小蕊怎麼這麼壞?小蕊太壞了!」詹伊望怔驚說,心中深惡痛疾,替關灝天恨戾的咬了咬牙。
她無比同情關灝天的遭遇。
詹恪嘉臉上也是匪夷所思的神色。關亞夫的獨子關灝天,眼楮殘疾了,這事兒之前他們居然都沒有听說……
這時候,關亞夫的臉上又不禁抹過一絲苦笑,對他們父女說道︰「實不相瞞。在C市,高家和方家聯合,在背地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從前方家一直掌控著C市的傳媒輿論力量,所有的媒體報道他們,也只敢報道他們好的一面。」
「哦?比如?」詹恪嘉詫異的問,關亞夫越說,他越有興致了。
本來詹恪嘉還覺得高楓是一個很厚道的人。至于方添哲的話,雖然冷酷、內斂、清高,但也算是一個正值正派的人,不會損陰招的那種。
誰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