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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第一支箭之後,又是密密麻麻幾十支箭朝著猛安一群人射來,猛安那些手下沒有防備,很快就被一一射落馬來,然後就被隨之而來的士兵們一刀砍殺,猛安武功最高,卻也免不了中了幾箭,他拼命抵擋著四面八方的箭支,那雙狼一般陰鶩的眼楮盯向了不遠處馬上的那個英偉男子,而後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顯然認出了射箭之人的身份,是那個砍殺了他們金國萬千壯士的乾國三皇子,猛安在金兵之中,一直都是個有勇有謀的勇士,他知道自己對上這個殺神並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心中便已是生出一計,趁著李元龍還沒到這邊,他雙腳用力一蹬,就飛快地駕馬到了柳素和碧桃所在的地方,彎腰伸出猿臂,向已經失了魂的碧桃抓去。
這千鈞一發之刻,碧桃似是一下子就回了魂,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來,而後她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是一把將身邊的柳素拽到了身前,並將她用力地推向了猛安。
柳素這時候還懵著呢,本來她看那金兵要抓碧桃,還準備拉她一把,沒想來還沒來得急動手,就被碧桃給推了出去……
猛安也不在乎抓錯人,只要抓到人了就行,她抓住柳素的手臂就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前,然後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笑容陰狠地對著已經快到近前的李元龍說道︰「三皇子,你是乾國的皇子,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子民在你眼前被殺死嗎?」。
李元龍皺了皺眉頭,駕馬的速度緩了些許,正奇怪軍中怎麼會突然出現兩個女子,但一看到那被挾持女子高高隆起的肚月復,便想起來,似乎是有一個已故士兵的家室,因為臨產而在軍中修養,只是這兩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難道她們是金國的奸細。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合。
李元龍琢磨不定,便不敢輕舉妄動,但他面上卻依舊是一付不甚在乎的模樣,哈哈一笑道︰「你以為我會為了這麼一個女子就放走你嗎。你們金人都是這麼天真嗎。我勸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或許我還能留你一條命,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
猛安卻是臉色不變。他覺得這兩個女子會在軍營里出現,應該不是普通人,料定李元龍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死,便依舊冷笑著說道︰「既然三皇子真的這麼狠心,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上這個墊背的。」
而被猛安像小雞一樣勒住喉嚨的柳素可不想就這樣死了,她伸出手,緊緊地抓住猛安掐著自己脖子的右手,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想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拉開。
猛安感受到自己的右手一陣劇痛,然後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手中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人質,誰會想到一個弱女子竟能有這樣的大力,比他這般驍勇善戰的將士也不遑多讓。
猛安耐不住手上的劇痛,他覺得自己若是再不放手,一定會被這個女人把手給捏斷了,他悶哼一聲,不得不收回了右手,想換成左手的那把大刀,這女人就算力氣再大,總不可能能將刀也弄斷了吧。
可就在猛安晃神的這空檔,李元龍抓住了機會,他用力一蹬馬肚子,長槍往前一刺,直取猛安的咽喉。
猛安亦是身經百戰之人,感到死亡的威脅,身子下意識地往後一仰,顯顯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然後就把柳素擋在面前,用她做擋箭牌。
因為柳素的關系,李元龍的動作顯然一滯,有了一些顧慮,猛安抓住這個機會,將柳素往背後一甩,就調轉馬頭,朝著營外瘋狂逃去。
李元龍可不會讓猛安這麼容易就逃了,也是狠狠一拍馬屁。股,飛快地追了上去。
柳素被當麻袋一樣甩來甩去,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趴在馬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冷風一個勁地灌進她嘴里,她覺得自己一半臉都已經木了,還好她肚子里的寶寶不是一般人,不然肯定就被這畜生甩出去了,她現在不僅恨這個將她抓住的金狗,也恨將她推出去的碧桃,她當初果然沒看錯啊,這個碧桃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雖然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但也不能推人去死吧!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當初就不該同意吳善淵帶上她的。
不過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柳素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保住自己的小命,她艱難地扭過頭,看到被那個金人稱作三皇子的男子依舊鍥而不舍地在後面追趕著,便心存僥幸地與那金人求道︰「這位軍爺,那個三皇子快追上我們了,您把我放下吧,不然您馬山就會被他追上的。」
猛安回頭看了柳素一眼,卻沒有說話,若不是想拿柳素當擋箭牌,他才不會將這個累贅帶上,他又是朝後面望了一眼,看到那越逼越近的李元龍,他心中一發狠,準備拼個魚死網破了,他可是知道李元龍在上場戰役里受了重傷,到現在才沒過去多久,那傷應該還沒有痊愈,自己也不一定不是他的對手,而且若是能斬殺了乾國三皇子,取了他的頭顱回去,不僅這次燒糧草失敗的事情不會受到首領懲罰,且還能得到巨大的獎賞,這般想著他便勒緊韁繩,調轉了馬頭,朝著李元龍沖了過去。
見猛安忽然調轉馬頭朝自己沖來,李元龍雖覺得有些驚訝,但也正中他下懷,他亦是大喝一聲,便提槍迎了上去。
兩人很快短兵相接,猛安的武力雖沒有李元龍那麼強悍,但也不是個弱手。與李元龍交戰幾個回合,倒也沒有落敗,但李元龍可不是一般的猛人,又是打了幾個回合,就將猛安打的節節敗退了,猛安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定是要落敗,眼神閃過一抹狠戾,大刀橫在胸前,另一只手將身後已是奄奄一息的柳素一把抓了起來,直接往李元龍面門上扔。
李元龍看到這撲面而來的大活人。嚇得連忙將招式一收。伸出左手將柳素接了下來。
但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讓猛安找到了偷襲的機會,她的大刀直接就朝著李元龍的左邊肩膀處狠狠砍了一刀,李元龍因為要護著柳素。一時躲閃不及。刀子瞬間入肉。鮮血飛濺。
李元龍還真是非同一般的猛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卻只是悶哼了一聲。然後右手依舊是凌厲地出招,準確地將槍頭刺進了猛安的胸口。
猛安痛呼一聲,被長槍刺了一個透心涼,搖晃幾下,就摔下了馬來,而李元龍此時也到了強弩之末,單手抱著柳素,搖搖欲墜地從馬上掉了下去,但在落地之前,他還是有意識地將柳素護在了胸前。
經過剛才的那生死一瞬,倒在地上的柳素好久都沒有醒過神來,直到感覺身邊男人的呼吸越來越弱,她才猛地清醒過來,她掙扎著從李元龍懷中掙月兌出來,屁、股往後退了一些,離李元龍遠了一些,才皺著眉頭打量他。
此時的李元龍正緊閉著眼,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慘白,面上的神情亦是十分痛苦,那把大刀插在他的肩膀上,血「倏倏」地往外流著,不知是死是活。
柳素大著膽子將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確定他還有一點氣息,才微微松了口氣,但接下來,她卻又是犯起難來,這人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呢……頓時,腦子里的兩個小人便打起架來,狼那一邊的小人說︰你現在自個兒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思救別人,而且這個人身份可不一般,你要是救了他,後續定會有許多麻煩的;而情感那邊的小人卻說道︰他是因為救了你才受傷的,你要是現在拋下他不管,他一定會死的,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柳素顯然還是過不了良心這一關,輕輕嘆了口氣,她研究了一下李元龍身上的傷口,想著先把刀從他身體里拔出來,反正她有療傷聖藥龍樹血竭,這人一時半會兒應該也死不了。
說做就做,柳素先將李元龍傷口周圍的衣服割破,然後從空間里拿出一團龍樹血竭來,抹在了刀傷周圍,果然那里立馬就不流血了,而後她一狠心,就將刀從李元龍肩膀處拔了出來,拔出來那當口就立即把剩余的龍樹血竭全部涂在了他傷口上,也是柳素動作麻利,拔刀的時候李元龍只是悶哼了一聲,又因為藥抹得快,倒也沒有流太多的血。
龍樹血竭果然不愧為靈藥,涂上才沒一會兒,李元龍肩膀上的傷口竟然已經結痂了,呼吸也漸漸平穩,柳素這才放下了心,艱難地將他從地上背起,放到了馬背上。
做完這一切,柳素已是滿頭大汗,她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心里吐槽著,要不是她力大如牛,這就是換一個普通壯漢來,也搞不定這麼個大塊頭吧。
柳素做完這些,卻並不急著離開,而是走到了已經死透的猛安身邊,重重地朝著他的臉踩了幾腳,這才動手將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然後她還從他身上找到一個黑乎乎的牌子,柳素並不認得那上面的字,但看模樣似乎是一個軍牌,她覺得這東西應該有用,便也就順手把它收了起來。
搜完尸體之後,柳素才笨拙地跳上了猛安的那匹馬,然後拿著馱李元龍那匹馬的韁繩,晃晃悠悠的上路了,目的地,金國都城——燕京。
就在柳素離開後不久,天空就下起了暴雨,又是半個時辰之後,周江潮才領著一大批乾國士兵到了這里,他看著地上猛安赤luo的尸體,頓時深深皺起了眉頭,片刻之後,才吩咐身後的士兵道︰「在方圓一百里搜索,絕對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一定要找到把三皇子殿下!」
眾士兵立即領命,分頭四處去尋找,而此刻周江潮看著依舊沒有停歇意思的暴雨。心中越發的焦急煩躁,他知道若是沒有這一場暴雨,想要找到李元龍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這突如其來的暴雨,卻是將所有的可能留下的痕跡和線索都清洗的一干二淨,錯過了最佳的尋找時機,再想要找到人,便是難上加難了,但只要人還沒活著,他就定要想盡一切辦法將人找到。
而此時此刻拐帶了人家皇子的柳素。正身在一處隱蔽的山洞里面躲雨。她瞅了瞅外頭的傾盆大雨,亦是深深惆悵了,雖然知道這場雨給她帶來了許多好處,加大了乾軍找到她的難度。但這樣大的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她說不準還要在這里耽擱一段時間,本還想著明天就能夠到達燕京呢,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柳素感覺有些冷。就朝洞里面縮了縮,雖然她從那猛安身上搜出了火折子,但是她並不敢生火,怕引來乾軍的追捕,便只能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以此抵擋寒意。
這樣子坐了一會兒,柳素便不知不覺睡著了,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亮了,雨也終于停了下來。
柳素模了模肚子,臉上又是浮起一抹惆悵,她餓了……昨天一晚上又是生死時速,又是驚現一瞬的,折騰地她一條命去了大半條,不餓才怪呢,她想著先出去找些吃的,吃飽了才有力氣上路。
柳素正準備出去,忽然又想到了自己救回來的那個大活人,昨晚上一進山洞之後,她就將那人安置在了山洞的最里面,一直沒有去管過他,她想著自己可是給他用了龍樹血竭這樣的療傷聖藥的,應該不會有事。
但離開之前柳素會還是準備檢查一下他的情況,便走到他身邊看了一下,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此時的李元龍滿臉通紅,一付奄奄一息的模樣,她用手踫了踫他的手臂,滾燙滾燙的,竟是發起了高燒。
柳素連忙看他肩膀上的傷口,明明就恢復的很好,已經完全結痂了,一點也沒有感染的樣子啊,她立馬又檢查了他身上別的地方,這才發現他的後背上竟然也有一個猙獰的傷口,挺長的一條,從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部,幾乎貫穿了整個背部,而此時這個傷口已經感染發紅,上頭還滲出紅白相間的膿血,李元龍的高燒應該就是這個傷口引起的。
對這樣慘不忍睹的傷口,柳素實在是不忍多看,她猜想著這傷應該也是新傷,這人經過昨日那樣激烈的一戰,傷口才會破裂,加之昨日又淋了雨,傷口才會感染。
柳素立即拿出了龍樹血竭,小心又仔細地涂在李元龍的傷口上,只是這次的傷口太大,就算有龍樹血竭這樣的靈藥,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
柳素治好了李元龍的外傷,卻拿他的高燒沒有辦法,
但若是任由他繼續這樣燒下去,恐怕就會發展成肺炎,到時候性命不保都有可能,柳素的本意是救人的,可不想就這樣看著人死了。她只好暫時不出去找食物了,而是從自己的中衣上撕下一塊干淨的白布,用山洞外樹葉上的雨水將白布潤濕,幸好早晨的溫度夠低,雨水也幾乎跟冰水差不多,她便用這位冰涼的濕帕子給李元龍降溫,在此刻這種缺醫少藥的情況下,也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給他降溫了。
柳素就這樣一直給李元龍擦身,足足擦了大半日,他身上那燙人的體溫才總算是降下了一些,柳素將他與自己比較了一下,估模著他現在的體溫應該差不多是三十七、八,雖然還是屬于低燒,但總算沒方才那麼嚇人了。
見李元龍沒了生命危險,柳素便準備出去找一些吃的,幾乎一天一夜每吃東西,她已經餓地暈頭轉向了,若是再不吃些東西,她恐怕就要先不行了。
柳素的運氣挺不錯,出去了沒多久就遇到一只出來覓食的野兔,她真是餓極了,看到野兔就立馬撲了上去,如惡鷹一般將它牢牢抓在了手里,不給它一絲逃月兌的機會,然後她又摘了一些野果、野山菇和野菜,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去了,幸好現在已是二月,野果野菇都已經長出了一些,不然洞里的那個病人可就沒東西吃了,他正發著燒,當然不能吃烤兔子這麼油膩的食物,柳素是絕對不會承認其實她想一個人霸佔一整只兔子!
回道山洞之後,柳素就將野兔拔了毛去了皮,然後將內髒處理干淨,用樹枝插著整個兔身放在火堆上烤,趁著烤兔子的空檔,又將野菜野山菇都用雨水洗干淨,用李元龍的頭盔裝滿了清水,然後將野菜和野山菇都放進里頭去煮,這時候她也無暇考慮這頭盔到底干不干淨的問題了,畢竟現在能利用的東西實在太少,只能將就了,反正這鍋湯又不是她喝,再說這頭盔本就是那人自己的東西,他應該不會連自己都嫌棄的吧。
因為兔子本身比較大,完全烤熟需要一段時間,倒是那鍋蔬菜湯先煮熟了,也是山菇和野菜十分新鮮,這鍋湯的雖然看著不怎麼樣,但聞著還是十分香的,但不管它多麼香,多麼誘人,柳素還是抗住了誘惑,拿頭盔煮的湯,她實在是下不去口啊。
柳素將頭盔從火堆上拿下,用樹枝做成的筷子在里頭攪了攪,這才放到一邊晾涼,然後又走到李元龍身邊,伸出手探了探他額間的溫度,又比之前降了許多,她才算放下了心來,正準備收回手,眼前的男人卻是突然睜開了眼楮,然後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柳素的手腕,將她往前一拉,一個翻身,就將她撲倒在了身下,用身體限制住了她的行動。
「你做什麼!?」柳素又驚又怒,拼命地掙扎著,大眼楮瞪著李元龍質問道。
李元龍則是眯著眼,語氣不善地回道︰「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你想對我做什麼?」
柳素氣地直想翻白眼,一字一句地回道︰「你忘了昨天你被那個金人喊了一刀,然後暈倒了嗎?」。
李元龍現在腦子一陣陣的疼,經柳素這一提醒,才想起了昨日的事情,他緊緊皺著眉頭,又是仔細回憶了一番,才語氣怪異地問道︰「是你救了我?」
柳素壓抑著心中的不爽,長長吐了口氣回道︰「你也救過我一次,咱們這就算兩清了,你快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李元龍聞言又是古怪地看了柳素一眼,卻是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柳素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金人好像稱呼他為「三皇子」,那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就應該是乾國的皇子了。
「三皇子?」柳素不確定地開口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皇子,還敢用這麼放肆的語氣跟我說話?」李元龍挑了挑眉,神情微微不滿地說道。
果然皇子什麼的都是中二病患者,柳素在心里默默吐槽著,但面上還是做出了恭謹的神態,微微笑道︰「那三皇子殿下,您能不能放開民婦了,您作為一個高貴的皇子,這樣把一個孕婦壓在身下,似乎不太妥當吧?」
李元龍的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卻是依然沒有動作,眯起眼打量著身下的柳素,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我現在懷疑你是金國派來的奸細,所以我不能放開你,以防你逃跑了。」
柳素听到這話,卻是嗤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元龍道︰「三皇子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不過……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制住我?」她這話一說完,就在李元龍驚詫的眼神中,重重地用自己的腦門砸了他的腦門一下,李元龍本來就有些頭暈眼花,被柳素這樣一撞,更是眼冒金星,重心不穩地向一旁倒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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