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麼?快下來!」
柳素的另一只腳即將要踏出誅仙台的時候,忽然听到身後傳來一陣驚怒的喊聲,頓時將她嚇了一跳,身子忍不住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掉下誅仙台。就在這危急時刻,一只手忽然猛地抱住了她的腰,將她從誅仙台拉了回來。
柳素被救下誅仙台,她有些茫然地抬起來,看向抱著她的那個人,她想起來了,這個人不就是她當時譴雲宮門口遇到的那個奇怪男子嗎。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柳素神情疑惑地開口問道。那男子卻並沒有回答柳素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我倒還沒有問你,你怎麼會來這里,難道你不知道凡人從這個誅仙台跳下去是會灰飛煙滅的嗎?方才要不是我及時救了你,你恐怕已經灰飛煙滅了。」
柳素慘笑一聲,眼神空洞地說道︰「我不怕灰飛煙滅,我寧死也不小說想再待在這里了。」
那男子听了柳素的話,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又是問道︰「你是想要離開這里嗎?」。
「我若不想離開這里,何必賭上自己的性命,站上那誅仙台。」柳素苦笑一聲回道。
「那好,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那男子想了想,這般與柳素說道。
柳素以為自己听;「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確認道︰「你方才是說,你能帶我離開這里?」
那男子點了點頭。「只要你答應我的一個要求,我就帶你離開這里。」
「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快帶我離開。」柳素立馬拼命點頭應道,只要能離開這里,別說是一個要求,就是十個要求她都答應。那男子听了柳素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抱著她,又是站上了誅仙台,並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人仙有別。所以仙人是不被允許離開天庭的。一般仙人離開天宮,都是因為違反了天條,被廢去一身法力逐出天庭,那時候。玉帝才會將那些犯;「的仙人推下誅仙台。而若是仙人有事想要去往凡間。也定是要經過誅仙台,這般一身的法力修為就會被壓制地所剩無幾,這樣下到凡間。才沒有能力干涉凡間的事情,這是天道所規定的,也是誅仙台存在的意義。」
「那我並不是仙人,不是依然通不過誅仙台。」柳素仍是不解地說道。
「放心,有我在,自是能,讓你順利通過誅仙台。」那男子這般說完,便將柳素抱地更緊,然後縱身一躍,跳下了誅仙台。柳素感覺到一陣陣罡風,利刃一般地刮在臉上,誅仙台下戾氣太甚,她覺得自己似乎隨時都會被撕碎,很快她便承受不住暈了。
柳素醒來的時候,正置身與一間竹屋之內,她從床上坐起來,腦中一片混沌,她似是記不得前塵往事,只記得自己叫柳素,似是要去見一個對自己極其重要的人。
柳素仔細回憶著,越想越是頭痛欲裂,她緊皺著眉頭,用手捂住額頭,神情痛苦。
「素娘!你怎麼了?頭疼病又犯了嗎?」。一個紅衣的男子快步走進竹屋里,來到床邊關切地與柳素問道。
柳素抬起頭,神色迷茫地看著他,問道︰「你是誰?我認得你嗎?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男子的手里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遞到柳素勉強,聞言軟語地說道︰「素娘,我是阿騰啊,是你的夫君,你生病了,所以你現在才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給你熬了藥,快把藥喝了,喝了藥,你的頭就不疼了,病也會慢慢好起來了。」
柳素看著那黑乎乎的藥汁,心中有些猶豫,有些抵觸,似是有一個聲音讓她千萬不要喝下這碗藥。
那自稱阿騰的男子見柳素沒有動作,便繼續勸道︰「素娘,別耍脾氣了,快喝藥吧,你乖乖喝了藥,我一會兒買桂花糕給你吃,這不是你最愛吃的嗎。」
柳素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她不記得自己是不是喜歡吃桂花糕,但眼前之人一再勸說,她最終還是接過了那碗藥。
「快喝吧,藥涼了藥效就不好了。」阿騰笑地溫柔,伸手想要去模柳素的頭發。
柳素卻是下意識地躲開了,她看著眼前熱氣滾滾的湯藥,最終還是一飲而盡。
那藥一入喉,柳素似乎覺得腦中最後一點執念都消失了,她的眼神失焦了片刻,片刻之後,便定定看著阿騰,笑著開口叫道︰「……」
盛夏的中午,天熱得連蜻蜓都只敢貼著樹蔭處飛,好像怕陽光傷了自己的翅膀,柳素所住的那竹屋里面也沒陰涼多少,她此時正在灶間煮飯,臉上額頭上都沾滿了汗水,她的模樣已經不像在天宮時那樣瘦削枯槁,又變成了曾經飽滿紅潤的模樣,那本是已經花白的頭發也烏黑如初,松松挽了一個髻,只用一根烏木簪子固定,雖是樸素,卻也別有一番風情,她的身上穿著一身普通的鵝黃色棉布衣衫,儼然就是一副普通村婦的模樣。
柳素動作嫻熟地生火煮飯,又是用另一個灶頭炒了菜,不過一刻鐘功夫就炒好了一盤青菜和一盤竹筍炒肉。然後她又揭開煮飯的大鍋,米飯正好也熟了,散發著好聞的飯香味。
柳素將飯菜都裝好,放到一個小籃子里,這才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柳素提著籃子走在田間的小路上,此時烈日正當空,道路兩旁,成熟的谷物在炎熱下彎著腰,低著頭。蚱蜢多得像草葉,在麥地里,在岸邊的葦草叢中,發出微弱而嘈雜的鳴聲。
而就算是這樣的天氣里,仍然有許多人頂著烈日在田里勞作,有幾個年紀稍大的男子看到柳素走來,便十分親切地與她打招呼,「葉娘子又來給阿縢送飯啊。」
柳素亦是笑著與他們點了點頭,回話道︰「是啊,李伯您吃過了嗎?」。
「吃了吃了,我那婆娘剛來送過飯呢,你也趕快給阿縢送去吧,可別讓他餓著了。」那老漢黝黑的臉上帶著善意的笑容,揮著手與柳素說道。
柳素又是點點頭,這才告別了老漢,繼續往前走去,她又是走了一會兒,額頭上的汗珠就滾落了下來,她停下腳步,拿出懷中的帕子輕輕擦了擦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水,這才踩著微燙的田壟,繼續往前走。
待柳素終于走到小溪邊的一塊麥田處,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籃子,沖著那麥田喊道︰「,吃飯了。」
柳素喊聲剛落,那金燦燦的麥田處立即顯出一個男子的身影來,這男子穿著一身白色的短打布衣,此時汗水已經浸濕了布衣,棉布緊緊貼在男子壯碩的身體上,勾勒出肌肉的形狀,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美感。
那男子自然就是阿縢,他身材雖健碩,但長相卻十分俊秀,白皙如玉的面孔上,那五官竟是有些雌雄莫辯,但眉宇間的英氣又不會讓人覺得女氣,當真是個一等一的美男子。
阿縢用甩在肩膀上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看向不遠處的柳素,即刻咧嘴一笑,亦是沖著她遙遙喊道︰「你快去陰涼處站著,你身子弱,別又著了暑氣,我馬上就上來。」
「那你快些,不然飯菜該涼了。」柳素這般說著,就走到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等著阿縢。
阿縢很快就從麥田里上來了,柳素立即迎了上去,遞上手中拿著的一個大瓷碗,神色溫柔地說道︰「,先喝碗綠豆湯解解暑氣。」
阿縢接過碗,就大口大口地將碗里的綠豆湯喝了個干淨,然後就是一臉神情地看著柳素。
柳素拿回空碗,含笑看著阿縢,然後便從懷中拿出了帕子,溫柔地替他將臉上的汗水擦去。
「快吃飯吧,你忙活了一早上,定是累了。」柳素替阿縢擦完了汗,又是說道。
阿縢笑著點了點頭,夫妻倆就走到大樹底下的陰涼處,柳素將飯菜從籃子里拿出,遞到了阿縢手里。
阿縢似也是真的餓了,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菜,不過一會兒,那一大碗熱騰騰的白飯就都進了他的肚子。
「別光顧著吃飯,多吃些菜。」柳素邊說著,邊往阿縢的碗里夾了塊肉片。
阿縢又是沖著柳素笑了笑,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很快就把那些飯菜都吃了個干淨。
用完了飯,柳素便將碗筷收拾好放回籃子里,然後便坐在大樹底下與阿縢聊起天來。
「素娘,你這幾日覺得怎麼樣?還會頭暈嗎。」阿縢拉著柳素的手,關心地問道。
柳素笑著搖了搖頭回道︰「這幾日天天喝藥,已是感覺好多了,只是還記不得以前的事……」說到這兒的時候,柳素面上的表情便有些沮喪。
「沒事的,以前的事記不得就記不得了,大不了我以後,慢慢地告訴你。」阿縢輕輕抱住柳素的肩膀,柔聲說道。
柳素點點頭,溫順地靠在他的懷里,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股淡淡的失落,好像有什麼東西,離她越來越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