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一連串的悲劇(1)
慕容若泠喝了安胎藥就覺得身子乏得很,正巧于美人也走了,就讓夏春扶著自己回了內室,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準備在小憩片刻。
于美人回了梅園,打發走了身邊伺候的余蘭,坐在梳妝台前,輕掃娥眉、點胭脂,為自己畫了一個美美的梅花妝。
一襲粉白色的齊胸曳地長裙,層層疊疊的煙羅沙上繡著銀絲的水波紋,清雅月兌俗。外罩著一件白底粉白纏枝蓮花紋雲錦對襟拖地長袍。
及腰的長發重新打散,手巧的綰了一個回心髻。兩支碧玉扁簪固定住發髻,耳邊垂著一對水滴狀的粉晶石墜子。
于美人看著鏡中重新恢復嬌顏的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己剛剛進入太子府的時候,那天,天空中艷陽高照,幾只喜鵲圍在廊下嘰嘰喳喳的鳴唱著。
巧嘴的喜{無}錯{小}說Www.wCXIAOshuo.com娘說著討喜的吉利話,還是少女的自己滿是歡喜的坐在描金錯彩的雕花大床上,身著這一身粉紅色繡合/歡花的嫁衣,滿心期待的等著年少、俊朗的太子殿下。
那日,他那般溫柔,體貼,那時的自己,想必是最幸福的吧!
可是從何時起,自己不再是那個撫琴弄曲的優雅女子,而變得庸俗、低賤,日日為了那一點點恩/寵/,去爭,去搶!
自打懷上這個孩兒,梅園、蘭園、菊園里的那些「姐妹」日日斗眼雞一樣的盯著自己,太子妃更是多加刁難。可是自己總是想著有他,有他護著自己,總是能無礙的,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的落地。
可是呢,孩子沒得蹊蹺,自己更是再不能有孕,這一切的種種,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人經了手,自己不知道!
而孩子的父親呢,又在何處!想必正在哪個嫵媚女子的溫床上奮力的耕種吧。自打自己沒了孩子那一日。孩子的父親就再也沒有出現!
自己為何那麼傻,怎麼就會信了這薄情寡義的男子能真心待自己!
當日,父母的勸阻仍在耳邊,可是為什麼自己就上了這男人的當。為什麼會覺得自己遇到的他定不會和其他男子一般無情!
于美人望著鏡中的自己。伸出了玉手。撫模著鏡中自己柔美的輪廓,淡淡的笑了笑,一抹絕美的笑顏稍瞬即逝。
三尺白綾。于美人閉上了一雙秀眸,白皙、修長的脖頸伸進了那柔軟的繩套中。
一陣陣的窒息,于美人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淚珠,就這般靜悄悄的走了。
……
而媚泠園的慕容若泠躺在床上,只覺得身子甚是冷,哪怕是屋子里燃著暖烘烘的炭爐,被子里放著熱乎乎的湯婆子,身上蓋著上等的蠶絲雲錦被,仍然不能驅走身上的寒意。
「代荷……」慕容若泠只覺得一塊寒冰死死的挨著自己,輕聲喚著守在床邊的丫鬟。
听見響動的丫鬟,忙起了身,看著慕容若泠有些慘白的容顏,暗覺不好。
「小姐,您怎麼了!」
「本宮覺得好冷,你再添幾把炭爐吧!」慕容若泠有些虛弱的睜開了眼眸,聲音低迷的說道。
「是,小姐!」代荷穿著緞面小襖都覺得身上有些冒汗,可是自家小姐吩咐,自己總是要照做的,代荷忙應承了一聲就一路小跑的離開了內室。
桂嬤嬤看著有些忙匆匆的代荷,有些不喜的叫住了這個丫鬟,「你這丫頭,怎麼這般毛躁!」
代荷擦了擦額角的汗跡,忙站定了身子,福身說道︰「小姐覺得房間里有些涼讓奴婢去添幾把炭爐,奴婢這才走得快了些!」
桂嬤嬤從窗格中,望了望房里的擺設,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先別忙著去取炭爐了。
我見這屋子里都已經燃了三把炭爐了,怕是小姐可能受了寒,你去找個府醫過來瞧瞧吧!」
代荷一听也覺得甚是有理,忙福身一禮,往二門跑去。
桂嬤嬤打發走了代荷,還是覺得放心不下,提步進了慕容若泠的睡房。
「代荷,炭爐取來了麼!」慕容若泠听見房中有動靜,眼楮都沒睜的問道。
「回小姐,老奴听代荷說您要加炭爐,又見這房里都已經燃了三把炭爐,覺得您好像受了風寒,讓那丫頭去請府醫了!」桂嬤嬤走到床邊,輕聲說道。
慕容若泠听見桂嬤嬤的聲音,這才睜開了眼楮,微微一笑,說道︰「還是桂嬤嬤想得周全,本宮覺得好像睡在冰上似的!」
桂嬤嬤看著慕容若泠異常慘白的臉,有些不放心的模了模慕容若泠的額頭。只覺得慕容若泠的額頭上冰涼冰涼的,臉上又沒有半分血色,好似不是受了風寒的樣子。
「小姐,您可否讓老奴把把脈,老奴雖然不甚精通醫理,但是也算是懂個皮毛!」桂嬤嬤不放心的說道。
「好阿!」慕容若泠也覺得身子的不適,倒是沒有拒絕桂嬤嬤的建議,反正代荷也已經去請府醫,讓桂嬤嬤把把脈,也不耽誤什麼工夫。
慕容若泠心里想著,手就已經從被子里拿了出來。
桂嬤嬤臉色一變,起身上前,一把掀開了慕容若泠身上的蠶絲錦被。
慕容若泠剛要發脾氣,卻見桂嬤嬤一臉凝重,有些不安的想要起身,看個究竟。
「小姐,您不要動!」桂嬤嬤忙把慕容若泠按到床上,冷聲說道。
「混賬奴婢,你好大的膽子!」慕容若泠只覺得自己主子的身份受到了侵犯,厲聲喝道,可是聲音卻甚是虛弱。
「奴婢也是為了小姐的身子,請小姐擔待!」桂嬤嬤忙安撫著慕容若泠,轉眸對著外面,朗聲喚道,「快派人去請府醫,另外拿著太子爺的名帖去請宮中的太醫來府中為太子妃診脈!」
慕容若泠一听桂嬤嬤的話,也感到了不安,可是剛想發問,便覺得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桂嬤嬤為何如此失態!
只因為桂嬤嬤看見慕容若泠的手上染了一些血跡,而且那血漬並未凝結,桂嬤嬤這才大著膽子掀開了慕容若泠身上的錦被。
掀開被子的那一剎那,桂嬤嬤只覺得身上一凜,原本雪白的蠶絲錦被里面已經是染了好大一片血跡。
原本慕容若泠身上素白色的絹布睡裙更是血淋淋的貼在慕容若泠的身上,慕容若泠身下的褥子上更是沾染了不少血跡。
桂嬤嬤這才慌亂的想要讓慕容若泠安穩的躺在床上,著急吩咐著外面的丫鬟。如今慕容若泠昏厥,桂嬤嬤忙叫過了在門口伺候的听白、書蕾。
「快去庫房里取上等的野山人參給小姐含著,再讓小廚房里炖上人參雞湯給小姐補氣!」桂嬤嬤把錦被重新蓋到慕容若泠身上,有些焦急的吩咐著。
話說听白、書蕾兩個人哪經歷過這個陣仗,有些慌了手腳的站在房里,桂嬤嬤只覺得這些丫鬟真是不堪大用,只能又冷聲吩咐了一遍。
听白、書蕾兩個人才顫顫巍巍的跑出了正房。
而慕容若泠自打過府以後,這些陪嫁的東西就亂糟糟的堆在媚泠園的廂房里,也沒有人過去打理,如今想要找一件東西,哪那麼容易。
桂嬤嬤只能打發听白、書蕾去找打理內宅的太子乳娘——許嬤嬤。
許嬤嬤一听太子妃出了事,忙打發了丫鬟取來了桂嬤嬤需要的人參等物,跟著小丫鬟匆忙的來到了媚泠園。
媚泠園已經是一派慌亂,府醫剛剛進門就被桂嬤嬤著急的拉近了內室。
秦府醫猛然進入內室,只覺得內室里隱隱有著血腥氣,一見太子妃一臉慘白,便心知不好。
略微搭了搭脈,秦府醫就搖著頭起了身,取過了一旁的藥箱,找出了銀針,封住了慕容若泠身上的幾個大穴,又安排丫鬟去取來上等的補血珍品,開了補氣的方子,轉身走出了內室。
外間里,許嬤嬤坐在繡墩上,有些焦急的望著內室里。
「太子妃娘娘怎麼樣了!」許嬤嬤見秦府醫走出來,忙焦急的問道。
「許嬤嬤,太子妃娘娘好像誤事了什麼痛經活血的東西,再加上最近經常接觸麝香等物,這才造成了流產的跡象。
再加上太子妃娘娘這邊發現的較晚,怕是這胎保不住了!」秦府醫只覺得最近自己的運氣真心不太好,怎麼又趕上了這麼倒霉的差事,有些忐忑的說道。
「那太子妃怎麼樣!」許嬤嬤听完秦府醫的話,稍微愣神了片刻,忙問道。
「太子妃身體康健,倒是沒有大礙,只是失血過多,需要進補些時日才能再孕育子嗣!」秦府醫輕聲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好好照顧太子妃的身子。」許嬤嬤听聞太子妃的身子並無大礙,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輕聲吩咐著秦府醫。
「是!」秦府醫忙應承了下來,這照料府中主子身子本來就是府醫的職責麼!
許嬤嬤又望了望內室里的慕容若泠,這才轉身出了正房,打發了身邊的小丫鬟,去請太子回府。
太子此時正在醉香樓里,听著綺夢撫琴,與李慕寒飲酒作樂,快活的不得了。
李慕寒則坐在下首,時不時的和太子賦詩兩句,心里卻滿是擔心府里的慕容若泠。
果不其然,李慕寒前幾日就已經發現慕容若泠身子有礙,但是李慕寒本就對于慕容若泠肚子中的胎兒沒有半分好感,自然沒有多嘴,算算時日,怕是慕容若泠的胎兒也應該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