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皇上五十大壽,所有大臣都要攜家屬一同前往。
今日晚晴一身雅靜的襦裙,米白色絹鍛料子的短上衣,搭配了一條天藍色長裙,裙腰以深藍色緞帶高系胸下,短衣上用細金線銀線交織著勾勒出幾多含苞的芙蓉花,長裙上則用粗一些的金線刺繡出成片的芙蓉花開,點點金光,熠熠生輝。簡單的飛仙髻上只插了一根華貴精美的白玉孔雀步搖,簡單高貴,不落俗套。
顧夫人是一件暗紫色的芙蓉牡丹裙,凝脂般的手上戴著一只色澤上好的白玉手環,臉上畫著淡妝,不落俗套,卻更顯威嚴,一雙狹長鳳眼,蘊含著晚晴所沒有的張揚和篤定,梳著精致的朝鳳鬢,頭戴鏤空精細的金步搖,強大的氣場,讓人不得不俯首稱臣。
這些年,晚晴暗中一直在給顧夫人調理,如今兩人站在一起,不像母女,反而更像姐妹。
進宮後,所有人守著規矩,按著座次做好。一刻鐘後,各路妃嬪也已經入座,只剩下當今皇帝和皇後尚未到達。
明黃色的緞子鋪天蓋地,繡著吉紋和祥瑞的圖案,大紅的地毯從皇帝的寶座下,直鋪大殿之外,繁復的宮燈一盞盞的亮起,有種萬家燈火的華美。
門口傳來了太監尖銳的聲音:「皇上,皇後到——!」
在眾人的久等之下,周仁帝終于攜著皇後而來,一身明黃的袍子,襯托的他滿面威儀,周身的氣場讓在場之人無不臣服。身旁的皇後氣質雍容,美貌端莊。
所有人跪下,場內響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身龍袍,大袖一揮,年過半百的皇上看起來臉色紅韻,精神飽滿,大聲道︰「免禮,平身。」
接著在周仁帝的宣布下,宮宴正式開始,頓時歌舞縈繞,氣氛歡愉。
待到欣賞了片刻歌舞,開始了宮宴的第一項,由周仁帝的三個兒子向周仁帝供奉壽禮,以表孝心,之後由嬪妃像周仁帝賀壽,再之後,由群臣共同向周仁帝獻上自己的祝福。
「父皇,兒臣為父皇準備了一副錦繡山河的繡作,兒臣願父皇歲歲安康,願大周山河錦繡!」說話的是軒王,眉目清秀,滿身的書卷氣,一點都不像企圖謀權篡位之人,果然皇家之人都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辰王送的是白玉長壽佛,淵王送的是自己手抄的佛經,周仁帝都笑呵呵的接受了。如果周仁帝知道今晚是辰王與軒王預謀篡位的日子,不知道還能不能笑得如此開心。
晚晴看著無趣的獻禮,不由得興趣缺缺,想著冷宮的顧凌曦,不由地對周仁帝多了幾分埋怨。
無聊的獻禮基本結束,未待眾人喘息,大殿之中萬盞明燈瞬間熄滅,突然「 」的一聲巨響,煙花騰空而起,在天空中綻開五顏六色煙花,有的像流星徘徊在夜空,有的像萬壽菊欣然怒放,還有的像仙女散花,一朵朵小花從天而降。煙花奼紫嫣紅,轉瞬即逝猶如曇花一現。趁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空中,不知道從何處竄出了幾十名黑衣人!
「來人啊~~救駕啊!有刺客!」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底下的眾人亂作一團,完全分不清個數。女子的哭喊聲,杯盞落地破碎聲,還有來回奔走,案幾翻到在地的聲音,整個大殿亂糟糟,黑漆漆的,看不清誰是誰。黑衣人訓練有素的殺進大殿,很大一部分人直奔皇帝,鋒利的刀芒在黑暗中晃痛了眾人的眼楮。
晚晴看著大殿橫七豎八地躺著四五十人,今日這場逼宮,死了多少人也許可以統計,但是他們皇宮外的家人卻是沒辦法統計的。一場血染,數千人之多。皇權,皇宮,皇位,似乎從來都少不了鮮血。
很快,只見周仁帝的脖子上架著一把劍。
「父皇,你當皇帝也三十來年了,該退位了吧。」軒王慢慢地走出來。
「你這個逆子,怎麼,竟然逼我退位?」
軒王哈哈一笑,說道︰「知道就好,干嘛說出來,多傷和氣啊。」
周仁帝也是從殘酷的爭斗中走出來,滅掉所有的兄弟,才得到皇位。但他萬萬沒想到,資質平庸、能力不足的軒王,居然會心狠手辣至此,連老子都殺。
軒王能力不足有目共睹,懦弱無為,根本沒有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氣魄。到底是誰的主意?軒王還有沒有腦子?時機不夠成熟,也沒有這個條件逼宮啊。就算他一時得手,有如何善後?
「父皇,為了大家的安全,您還是把帝位傳給我吧。」說完軒王取出準備好的聖旨,恭敬的遞到周仁帝面前︰「求父皇成全,兒臣保證會做一個好皇帝。父皇您辛苦了一輩子,該享享清福,退位當太上皇,做個富貴閑人。」
周仁帝一看,是傳位于軒王的聖旨,只等蓋玉璽了,怒火蹭蹭地往腦門沖。他強忍著怒火,冷冰冰的盯著軒王,一字一字的吐出︰「朕是你的父皇!」
「我知道您是我的父皇,若您不是我的父皇,我也不至于如此。如今整個皇城都在我的掌控中,只要您拿出玉璽,您以後就是太上皇,我決計不會動您分毫。」
周仁帝沉著臉怒道︰「你真是朕的好兒子!軒王,你根本做不出逼宮的事,說吧,你背後的人是誰?」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父皇!」辰王走上前說道。
「你~為什麼?」軒王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辰王。
「我的好皇兄,你現在已經沒有用了。」辰王拔出劍,向周仁帝走去。
「孽子!孽子!」
晚晴見幕後真凶已經現身,偷偷地拿了一塊石頭丟向劫持周仁帝的黑衣人,顧天源趁機把黑衣人殺了,哪知辰王立即拿著劍刺向周仁帝,顧天源直接用身子去擋。
「哥哥!」晚晴飛過去擋在顧天源面前,劍直接刺穿晚晴,晚晴奪過顧天源手上的劍,反身一劍刺傷辰王,然後倒在顧天源身上,閉上了雙眼。
「清兒~」顧天源死死地抱著晚晴。
倒下去的那一刻,晚晴回想起剛到顧府的第一年,那時的顧天源是一個好哥哥,他幾乎每天都到煙雨閣來看她,有時一起對弈,有時一起飲茶,有時一起練劍,有時他吹簫她彈琴……後來的某天,他莫名其妙的跑過來問晚晴一句話︰「你也希望我娶妻?」
「當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哥哥也該娶妻了。」
良久,顧天源說了一句「如你所願」就轉身離開了。之後顧天源就很少煙雨閣,晚晴只當哥哥娶了媳婦應該多陪陪嫂子,也沒有多關心。
……
晚晴看著丞相府中的顧相、顧夫人和顧天源,回想著四年的點點滴滴,沒有她,他們一家人會過的很好。他們的身體這些年被調養的很好,顧相喜歡喝酒,晚晴用空間的桃花和靈米經過特殊處理,特意釀制了一批凡人也能喝的上品桃花酒,之前一直埋在空間的桃花樹下,前幾天才移出來埋在煙雨閣的桃樹下。下個月是顧夫人的生日,晚晴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偷偷在空間里繡了一副百壽圖,以此來回報顧夫人四年的教導。顧天源的妻子已經生懷六甲,是個男孩,晚晴也偷偷地給孩子輸送了些靈氣,還為他特意煉制了一個平安鎖,但願能護他一生一世。這還是晚晴第一次煉器,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材料,才做出來一個像樣的平安鎖,在上面布置了一個防御陣法。
「走吧。」
「嗯。」
……
宴會的前三天,晚晴就把軒王和辰王逼宮的消息告訴了淵王,而且宴會當天顧凌曦帶著隱身符和失靈散偷偷地把半人半妖全部處理掉。第二天晚上,顧凌曦用一具女尸把晚晴換走。晚晴對半人半妖進行搜魂,發現他們背後有一個很強大的組織——蛇靈,而且他們現在已經研發出一種藥物,服下此藥可以恢復人的模樣,不過只能堅持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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