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撕碎的嫁衣碎片,就像是艷紅的花瓣般飄落。
「不……」梅宛如低嗚出聲,在她的心里有害怕、有抗拒,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推開他,一雙縴手推打著他厚實的胸膛,卻是完全不能撼動他半分。
雍綸壓制住她的抵抗,再度吻住了她彷佛花瓣般的女敕唇,一手探進被扯開的衣襟之內,才一觸手,意外的柔膩觸感令他為之著迷,他揉擰著她如凝脂般的女敕膚。
一陣戰栗像是觸電般竄過她的身子,她想要喊叫,但是所有的聲音才一出喉就被他的吻給吮去。
他的吻沒有憐惜,像是存心要弄疼她似的,吮弄的力道幾乎是惡狠的,就像是要吮出淤痕般半點沒有留情。
「該死!」雍綸忽然低咒了聲,放開她的唇,嘴角隱隱地印著幾顆齒痕,當然是她的杰作。梅宛如翻身想逃,但是細瘦的身子卻牢牢地被他釘在身下,她咬著被他吻得腫脹嫣紅的唇瓣,一臉倔傲地看著他。
她意外地發現他沒有生氣,反而揚起一抹冷笑,卻在下一刻,他的手做出相反的舉動,像是要描斷她縴細的頸子,一掌扣住了她。
「放心吧!朕會讓妳後悔,過了這一夜,朕會讓妳徹徹底底地後悔自己所做的蠢事。」
他的話是預告,也是警告,讓她的心里不由得泛過一陣冷顫。
被扣住咽喉的她,就像是被他逮捕的獵物,渾身不能動彈,她想瑟縮起身子,想要對他的吻弄沒有感覺,但是愉悅的快感是誠實的,先她的理智一步擄獲了她的感官,揪住他袍袖的縴指因而更加用力緊捏。
……
這一夜,暖帳里的濃艷激情,直至天色漸漸明朗,才逐漸褪去顏色……
雖說,皇後是皇帝的後宮,是個婦道人家,但是在祖制里,皇後與皇帝一樣,同樣擁有自個兒的官署,統稱三卿,認真說起來,在後宮之中的嬪妃以及各級奴僕,都是皇後的臣屬,听她的命令行事。只是龍琛皇帝不顧大臣反對,三十多年的皇帝生涯之中,未曾立過皇後,所以也未曾設立過皇後官署,但並不代表這個官署不再存在。
成了皇後之後,梅宛如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再度建立官署,她激進的舉動惹來不少非議,而她所找來統合官署的人選也是一個受到爭議的人物。
「娘娘真的已經仔細考慮過讓微臣擔任統領官署的後果了嗎?微臣必須提醒您,這個舉動只會讓娘娘更不見容于朝臣之間,對您並沒有好處。」站在殿央說話的,是一個年紀約莫二十出頭,面容白淨的年輕男人,在他平凡得令人過目就忘的臉容上,嵌著一對篤定堅毅的眼眸。
「白大人,你怎麼會以為我在用了手段成為皇後之後,還冀望可以得到大臣們的擁戴呢?我已經再三思考過了,非常確定能替我做事的人,就是出身于白家,這個不依附在朝廷任何一方勢力的家族的你。」梅宛如坐在殿前,秀淨的嬌顏依然沉靜,宛如在隆冬時分盛開的白梅。
好半晌,白秋練望出了神,終于知道為何佟妃娘娘生平第一次不顧兒子的意願,也要將梅宛如這位女官給拱上正宮的地位,如果是眼前這位女子,一定能夠成為帝側最好的輔妻。
「既然皇後娘娘心意已決,微臣也不好再推辭,日後听憑娘娘差遣,以謝娘娘對微臣的厚愛。」
「嗯,從今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勞煩白大人,厚愛這兩個字就先別說了,或許要等到最後,咱們才會知道委任你為官署統領大臣究竟是厚愛,還是存心陷你于不義,只希望到時候你別怨我才好。」
一抹淺淺的微笑躍上梅宛如柔女敕的唇角,但幾乎是立刻地,那抹微笑就像僵凝般凍住了,白秋練順著她的視線回眸,看見了皇帝信步踏進殿門,相較于皇後臉上凝滯的微笑,雍綸臉上的微笑燦爛得幾乎耀眼。
「怎麼?皇後,為什麼要用那種眼光看著朕?不歡迎朕來探視妳嗎?」雍綸低沉渾厚的嗓音伴隨著笑意打破殿內沉滯的空氣。
「不,臣妾不敢這麼想。」梅宛如很快地回過神,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領著白秋練一起參見,她斂裙福了福身,臉兒壓得低低的,「臣妾參見皇上,有失遠迎還望皇上見諒。」
「是朕命人不必通報,說起來咱們是夫妻,哪里需要繁瑣的禮節呢?朕想來見妳便來見妳,除非,妳不想見朕。」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字字緩慢又清晰,俯首壓低了臉龐,直視著她秀氣美麗的雙眸,「怎麼?妳不會不想見朕吧?」
看見他臉上勾著一抹邪惡的笑意,像是在提醒他大婚那夜對她做過的事,梅宛如恨極了自個兒的懦弱不經事,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一只耗子,看見他就像見著了貓,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臣妾當然樂意見到皇上。」她低斂眸光,不敢直視他,小心翼翼地說著每個字,生怕又被他逮到機會大作文章。
「朕諒妳也不敢說不樂見。」雍綸微笑說完,銳眸一掃,看見站在他們身旁的白秋練,眉心一擰,「你在這里做什麼?」
他一直對白家並沒有好感,當初,他甫回中原,接受皇子的冊封,當時的白家家長,也就是白秋練的父親白朝卿一直持反對意見,堅持由皇貴妃所生的大皇子才是正統,多年來一直想方設法,要廢掉他這個後來居上的「大皇子」,在他成為太子,擁有自個兒的官署與臣員,權力與朝廷並立之後,雙方的勢力高低立見,這才讓白朝卿認分地閉嘴,而他同時也讓白家徹底地被朝廷各方勢力孤立,當做是對白家小小的懲罰。
還不等白秋練開口,梅宛如已經替他代答,「臣妾委任白大人擔任皇後官署的統領大臣,讓他替臣妾辦事。」
聞言,雍綸幾乎是立刻瞇細銳眸,眸光閃過一絲不悅,他笑著走到她的身後,冷不防地一雙大掌握住她縴細的膀子,俯唇在她的耳畔嘶聲低語,「朕覺得真是奇怪,皇後,妳好像永遠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朕更討厭妳。」
「臣妾只是在做該做的事,皇上心里的想法,臣妾管不上。」她當然知道他不高興,因為她誰不好挑,竟然挑上他最討厭的白家人。
「是管不上,還是根本就不想管?」他收緊了手掌的力道,修長的指尖幾乎陷進她的縴臂之中。
「皇上,你把我弄疼了……」梅宛如直視著前方,沒讓自己的臉上露出太多情緒,怕教他瞧出她內心不安的起伏。
「打消妳的主意,不要跟朕作對,要不然,妳休想朕會對妳客氣。」他輕沉的嗓音就像是毒蛇吐信般,細微卻充滿危險。
梅宛如抿住女敕唇沒有回話,知道他一定說到做到,但她仍舊不想改變心意,就算心里清楚這樣會徹底惹惱這個男人。
得到她沉默的響應,雍綸知道這就是她給自己的回答,他驀地松開雙手,冷冷地笑哼了聲,越過她的身畔,頭也不回地離去。
「娘娘……」白秋練瞧見君王離去時陰沈的臉色,忍不住擔心地低喚了一聲,「或許娘娘應該听皇上的話,把微臣給……」
「不。」梅宛如柔軟的嗓音無比堅定,她深吸了口氣,剛才在雍綸的壓迫之下,她差點以為自己就要因為不能呼吸而窒息,「無論如何,都請白大人一定要幫我,請大人放心,皇上那方面由我擔著,決計怪罪不到大人頭上。」
一片無垠的綠草綿延到天空邊緣,湛藍的晴空讓盛夏的草原的鮮綠看起來耀眼而明亮,男人們的呼喝,以及駿馬奔馳的蹄聲,與草原上的勁風交織成最雄壯的樂曲。
梅宛如靜靜地站立在皇帳之前,不看男人們逐獵的樣子,轉眸望著一片風行草偃的茂盛美景,美眸細細地瞇著,超然的神情彷佛她人站在這里,心魂卻已經跟著風兒遠揚而去。
「娘娘。」溫公公走到她的身後輕喚。
「公公有事嗎?」她迷蒙的眸光依舊直視著草原遙遠的盡頭。
「請娘娘改變心意,把白大人給撒換了吧!對于娘娘重用白家的人,皇上真的很不高興。」
「宛如謝公公叮嚀,皇上要生氣,教他直管沖著我來,白大人我是用定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梅宛如轉回眼眸,直視著雍綸騎乘在駿馬上颯爽的英姿,想起了從那天之後,他壓根兒沒正眼瞧過她,徹底的忽視幾乎讓她以為自個兒根本就不存在。
其實,她半點都不覺得訝異,從以前到現在,雍綸除了為佟妃與百姓的事情妥協之外,在很多方面都是任性妄為的,只要他已經決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說得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