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見二夫人此時氣的臉皮漲紫,又惡狠狠的盯著三夫人看,她轉過臉當作沒看見。
有些事情點到為止,若是說的太過,不免顯得有些刻意。
三夫人看著老夫人眼下烏黑,關心的說道︰「老夫人,您可是昨晚沒休息好,今日看著比往日疲倦了些。」
三夫人一出口,原本還在交耳說話的堂內頓時鴉雀無聲。
南潯抬眼見老夫人精神不濟,倚靠在椅子背上,身上也沒了支撐點,整個人就那樣無精打采的癱坐在那,心里酸酸的。
心里免不得自責一番,不過是才回來一天,她怎的就如此心急想著要把二夫人和三夫人之間的關系給挑破了呢?這往後的時間還長,她不該這麼心急的。
可是想起前世的事情,她恨她們,恨不得立刻就把她們挫骨揚灰。
南潯躲在袖口的素手早已握成了拳頭,面上依舊像一個不經世事的孩子,天真的望著老夫人。
老夫人昨晚一夜未睡好,今日起的又早,自然是困倦,這會子又听見她們說了這麼久的話,若不是因為心里有事,只怕早把她們給打發了。
老夫人換了個姿勢坐,手上戴著的祖母綠扳指在椅子的把手上來回的摩挲。
「如今潯兒回來,難得一家人團聚在一起,不過潯兒這次回來的急,又沒事先打聲招呼,倒是委屈她了。今日把你們喊來,是想問問你們打算安排個什麼住處給她。」
二夫人一听老夫人這話,身子不自然的扭了一下,她正瞅著沒機會在老夫人面前告三夫人一狀呢,老夫人這話倒是給她找了個好機會。
「老夫人,恕媳婦說句不該說的話,原本南潯要回府這事,府里是知道的,只是當初有人故意知情不報,說南潯又不是南家人,不過是賜給她一個「南」姓罷了,府里頭的姑娘們名字里都有個「錦」字,偏她沒有,這府里給她安排個落腳處,不至于她被餓死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若是再把她接到府里來住,豈不是白白養活了一個外人。」
二夫人的話未說完,老夫人的臉色早就氣的漲紫,她手里拿著的拐杖猛地一戳地。
厲聲道︰「這話是哪個混賬東西說的?」
二夫人顯然是有些怕的,後面這話雖說是她信口胡謅的,但她想這話三夫人在私下里還是有可能會說的。
她心里沒譜,低低的回聲道︰「這話又不是我說的,我不過是听別人說的罷了。」
老夫人氣急,她最見不得就是有人信口雌黃,胡言亂語。
「你是听哪個混賬東西說的,你把她揪出來,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看門的白樹。」
「去把白樹給我叫來。」
隨著老夫人的一聲怒喝,底下的人早就去叫白樹了。
站在二夫人身後的南錦葶,用手肘輕輕的踫了一下她。
「娘,您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何苦說出來呢?如今潯妹妹人都回來了,還說那些話做什麼?平白惹得潯妹妹心里難過。」
南錦葶說話聲音咬字清晰,又是字正腔圓的,足以讓屋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再次被人提起身世,南潯再不會像前世那般傷心欲絕,因為身世的淒慘處處委屈。
身世對于她來說或謝是一個讓她有勇氣和那些傷害過她的人斗爭的一個借口罷了。
只是她前世卻沒有想通這個問題,最終落得慘死的下場,而如今重活一世,她再不會讓那些悲劇重新上演。
南潯垂著頭站在那,一聲不吭,讓人看不清表情。
眾人只道南潯是因為被人揭開身世的傷疤,心里難過,才這麼溫順的一聲不吭,她們哪里知道南潯只是因為覺得愧對老夫人才不敢抬頭。
白樹很快便被下面的人給帶了上來。
白樹見屋內氣氛沉重,個個臉上都帶著一副惶恐和等著看笑話的神情,更加底氣不足,雙腿虛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老夫人見白樹心虛,更是氣憤,如今看來昨晚南潯同她說的這些事情竟是真的了。
「白樹,你說前陣子楊家那邊是不是有人來問信?」
白樹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他朝著二夫人瞥了一眼,見二夫人他點點頭。
他才回話道︰「是有人來了,當時那人說南潯小姐的病好了,眼瞧著快年關了,不知府里頭打算什麼時候把她給接回去,奴才想著這事應當稟明了老夫人您,水蓉姑娘當時卻說南潯小姐不過是老夫人撿來的,一個外人扔在外面得了,府里哪有那麼多閑錢養活一個外人,便讓奴才把人給打發了。」
站在三夫人身後的水蓉見白樹把她扯了進來,心驚膽戰的只往三夫人的身後躲。
三夫人此時早已是氣急敗壞,她萬萬沒想到自家屋里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好不容易才得了老夫人的歡心,這下倒好,這不明擺著想讓老夫人對她徹底失去信心嗎?
她原本是歌妓出生,若不是因為這些年她在府里對老夫人盡心盡力的服侍,老夫人怎麼可能會讓她幫著二夫人打理府里的一些小事,這眼看著就要熬出頭了,卻被一個丫頭給攪黃了。怎能不讓她生氣。
三夫人起身揪著水蓉的頭發,硬把她拉扯到堂前的空地上,讓她同白樹跪在一起。
「今個若不是二姐姐提醒,我竟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當我是死了嗎?還是說這府里眼下是你掌家,你什麼事都能做主?」
地上散落著水蓉的一縷頭發,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害怕,水蓉哭紅了眼,聲嘶力竭的拽著三夫人的繡花裙擺。
「三夫人,奴婢一直對您是盡心盡力的服侍,您是知道的呀,若不是您指點奴婢就是有一百一萬個膽量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南潯听了暗暗發笑,這二夫人做起事情來還真是滴水不漏,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
三夫人此刻真是有口難辨,只能是啞巴吃黃連自認倒霉了。
她跪在地上,極力辯解。
「老夫人,這賤婢是一派胡言,我根本就沒有讓她做過這樣的事情,老夫人,您一定要替我做主,不能讓一個奴婢冤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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