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覺得她就是一個廢物,不但是個無用的人還是個拖後腿的雜碎。
她現在誰都不恨,只恨她自己,恨她沒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
一個黑影慢慢的從遠處走來,南潯只看了這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垂下了頭。
不用猜這人一定就是那個剛才還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的金陵。
在這宅子里能夠來去自如的除了她同素白之外便只有金陵這個冷面少俠了。
不知道為什麼,南潯每次看到金陵的時候都會覺得怵得慌,這種怵不像是偷吃了楊大娘鍋里的剩饃被發現的恐慌。
這種害怕就像是天生的,就像是老鼠遇到貓就會不自然的想躲是一樣的。
南潯把頭埋的低低的,暗自祈禱著金陵不會注意到她。
可南潯也不想一想她這麼大一個人蹲在門口,再加上月色這麼好,就是不想讓人看見都難。
「算你還有心能在這守著,若是大小姐再有什麼差池,我一定第一個先宰了你。」
金陵進過南潯身邊的時候放下了這句狠話。
南潯若是此時再把頭埋著不抬頭的話,指不定金陵又要說出什麼難听的話。
「金陵少俠你……你回來啦!」
南潯覺得她問這一句話就像是句廢話一樣,可是她若是不問的話,就任由兩個人在這一個傻站著一個傻坐著也不是事。
「嗯!」
金陵倒還算配合,他回答完南潯的問話之後,又朝東廂房看了看,見素白睡得很是安穩,這才放下心來。
當他折回來的時候發現南潯還沒走,便依著南潯一**坐在了涼涼的台階上。
雖說此時正值大暑,可到了夜晚還是涼颼颼的,更何況再一**坐在地上。
南潯聞著金陵身上的氣息,不由得緊緊的把自己抱住,然後眼珠子一轉一轉的,想找個借口離開這里。
可她又想起剛才金陵說的那句狠話,又不敢逃走,只得學木頭傻坐著。金陵抬頭望了望月亮。
「南姑娘,你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麼人了,所以才會被人追殺。」
南潯沒想到金陵會這麼一問,只得硬著頭皮道︰「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吧,今天我和素白原本用完早飯後是想去听戲來著,可快走到地方的時候我與素白走散了,然後我就遇到了兩個無賴,後來不幸被他們纏上,我當時只是隨便說了他們幾句,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種卑鄙小人。」
南潯越說到最後聲音越低。
「這真的不怪我,又不是我主動招惹上他們的,若不是素白喊我去听戲,我也不可能會撞上這兩個人,這樣就不會有後面的事,雖說素白替我擋了一劍,我心里感激她,可你也不能一直拿這說事吧,若是論起來,素白是無辜的,我更是無辜的。」
南潯忍不住在心里月復誹了一番。
金陵听了南潯說的這些話,只是‘嗯’了一聲。
南潯覺得再待下去已經沒必要了,金陵會武功,有他來為素白守夜是再好不過的了。
南潯剛把**抬起來準備離開,就听見金陵開了口。
「你是不是與南府里的人認識?」
南潯只得又重新坐在了台階上。
原本已經冰涼的**如今變得更加的涼,不僅**涼,就連南潯的心里都是一涼。
金陵調查事情的手段忒高明了點吧,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打探清楚了這些事情。
南潯覺得她此刻就像是個沒穿衣服的人,她在金陵面前變得無比透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我只是覺得你既然姓南,想必與南府之間一定是有著某種親戚關系罷了。」
過了半晌,金陵的話才慢慢的吐露出來。
南潯原本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了地,原來金陵是想套她的話來著。
「這一個姓的多了,我怎麼可能會與南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扯上關系,金陵少俠您說笑了。」
「是嗎?看來真是我想多了,不過我听南府的人說在五個月前的確有一個叫南潯的姑娘被府里的老太太給趕了出來,我想可能是有人與南姑娘不僅同名而且同姓,只是更巧合的是南姑娘剛好與大小姐認識的時候也是在五個月前。你說這天底下的事情還真是要多巧有多巧。」
南潯听到這里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她就知道別看金陵表面上像個愣頭青一樣,可他肚子里的花花腸子多著呢。
素白說金陵是一根筋,那也只是金陵在素白面前才會這樣,若是在別人面前,金陵比猴都精。
南潯知道金陵一定是喜歡素白,不然憑他一個伶牙利嘴的人怎麼可能會在素白面前無緣無故的結巴,連話都說不通順。
「那……也可能事情就是這麼巧,再說了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我就認識一個人也叫金陵,不過還是個毛頭小子,你說的那個叫什麼南潯的肯定不是我……」
南潯費力的在腦海里組織著語言,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金陵給打斷了。
「說的真好,我就納悶了這麼一個能說會道的人怎麼可能會被人家給趕出來了。南潯姑娘你真的以為我像大小姐一樣對你的底細什麼都不清楚嗎?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你也太小瞧我金陵了吧,你也不想想我既然是館主派來保護大小姐的,你覺得我會放任你這麼個無名無姓的人在小姐身邊嗎?」。
南潯錯愕。
金陵這話說的不錯,他既然是素白的爹爹派來保護素白的人,他一定會把經常與素白接觸的人的底細打听的一清二楚。更何況她的身份又不難查出,金陵知道這些也屬正常。
「南潯姑娘,你不會沒話說了吧。」
南潯眉毛一挑,索性把事情挑明了。
「你即便知道我的身份又能如何,我接近素白又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有什麼好隱瞞的,倒是你,你一口一個大小姐,大小姐,怎麼不見你把大小姐保護的好好的,還虧你是館主派來的人,那也要對得起你身上穿的這件錦衣。我是什麼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是誰打傷了素白害她受傷,你不去查探消息,倒是跑來說我的底細,金陵你讓我南潯看不起你。」
這回換金陵目瞪口呆了。
他微張著嘴,過了半晌才說道︰「你說的對,我是應該去查那些黑衣人,可若不是這些黑衣人與南府的人有關,你以為我會去順便調查你的底細嗎?就你那面黃肌瘦的樣子若是真的與南府有關系的話,那肯定也是個不得混的主,所以才被人掃地出門。」
被人揭露了傷疤,南潯氣的是手指亂顫,若不是她不會武她一定當場給金陵一拳,讓他嘗嘗痛的滋味。
南潯氣的站了起來,狠狠的瞪著金陵。
「怎麼,這麼快就狗急跳牆了,這可不像是你平常的風範。」
「你給我閉嘴,你不是很有能耐嗎?那你去查啊,來問我做什麼?你連個黑衣人的身份都查不清楚,又有何臉面數落我的不是。說我是狗急跳牆,我看你說的應該是你自己,你一個男人,又是一個會武功的男人,一晚上的時間就查到了這麼一點消息,你還好意思說出來,就不怕素白醒來看到你這個慫樣笑掉大牙,虧你還喜歡素白,就這麼點膽識也配喜歡素白。」
南潯 里啪啦的說了這麼一大堆話,金陵低著頭一聲不吭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南潯說完這些氣也消了,她見金陵不開口反駁,心里雖然有些自責可更多的卻是舒坦,誰讓金陵總是沒事找事來教訓她。
過了半晌,金陵方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素白,是她告訴你的嗎?」。
南潯听到金陵的問話,噗嗤一笑。
原來金陵耷拉著腦袋這麼久不說話,竟然擔心的是這個。
「就你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那個傻不拉吧唧的樣子,要是看不出來你喜歡素白還真是怪了,不過就你這個慫樣子,若是素白會喜歡,我南字就倒著寫,少在這嗦,趕緊去查黑衣人去吧,在這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漢。」
金陵听了南潯的話有些意識模糊,素白當真如南潯所說的那樣對他一點喜歡都沒有嗎?
心有所想,腳下自然有些不穩,走起路來不免有些搖搖晃晃的。
南潯見金陵這樣子,有些于心不忍,她剛才之所以那樣說不過是想氣一氣囂張的金陵罷了。
素白到底喜不喜歡金陵,她怎麼會知道,素白又沒有親口告訴她,她剛才不過是胡亂編的罷了。
南潯有些過意不去,她對著金陵的背影說道︰「我剛才只是隨口一說,你不用當真的,素白根本就沒有在我跟前提起過你,我還是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
南潯深怕金陵不相信,又補充道︰「這次我說的沒騙你,我想素白既然不跟我說你的事情,許是在她心里你與別人是不一樣的吧!」
果然在南潯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金陵的身子一晃站直了。
「謝謝你南潯姑娘,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查到黑衣人要緊,其他的等大小姐的傷養好之後再說。」
金陵說完這話在月光下漸行漸遠。
南潯又頹然的坐在了台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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