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芷是跑回家的。雖然她的小短腿跑不過唐漾,甚至跑出老遠也會被抓回來,但好在唐漾沒較真,看她跑了就帶著哥們玩去了,他對個小姑娘還不會上心。
她迅速關門上鎖,靠著門細細喘氣,半晌「嘖」了聲,自言自語道︰「明兒看來得跑跑步鍛煉身體了,這麼個小身板真不行。」
重安很淡定地應聲︰「吾家正是這麼想的。」
聶芷沒心情和她談笑,攤攤手道︰「沒事就別出來了。」
「白白,你又暴露了個缺點。在這世上最好的性格,是能樂觀去面對一切,不驕不餒,微笑卻不任人揉圓搓扁。這樣既不至于叫你落在人後,也能抵御他人的攻擊。」
聶芷哼了哼,「道理一大堆,可你自己不也是被人追殺。」
「吾家活了數萬年,自然樹敵也多。」
重安輕嘆,「吾家覺著,你不必對吾家太過防範,畢竟有過交情,吾家都是為你好。再者,吾家是神女,真正是你無法企及的高度,你也不必自卑或是暗惱。吾家願意讓你成長為優秀的女子,你也盡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聶芷明白了什麼,不由老臉一紅,果然是了。自己的脾氣仍舊古怪,這是來自于前世活得卑微的自卑,還有對富貴人家的羨慕。人的心理或多或少都會有陰暗部分,而如今,她最自卑的出身,性格,為人,一一被重安點出,她也說不上來是內心的豁然明朗還是被人識破的羞惱。
重安看她這個模樣,笑了笑,輕聲安慰道︰「白白,你心向善,只是缺少點智慧。如今,可是明白了?」
「明白了,最重要還是在我。如果我爭氣點,不長歪,興許就不是這個模樣了。」
重安沒什麼好說的,她的暗示都明顯到這個地步了聶芷還不明白,到底是她表達能力有問題還是聶芷的理解力有問題。
她只好委婉同聶芷道︰「白白,吾家和你在一起,為的有二。一是扳正你,二是帶走你。如今吾家要實現第一步,希望你能配合。」
聶芷一瞬間沒反應回來,啊咧?扳正?還帶走?重安的目的雖然不單純卻居然對她無害處?
重安干脆說的更直白些,「前前前世的事,你應當是不記得了。說來也是話長,稍後再議。」
聶芷額上滑下幾道黑線,她道句「別說了」往屋內走。最靠近廚房的房間里,聶芷爺爺睡得正好。聶芷也不敢出聲,慢慢移著步子回到自己房間。
她把門關上,回到桌前拿起塑料水壺倒了杯水。平常喝水是不能一口氣全灌下去的,容易讓人不舒服。聶芷也是這樣看的,她悠悠將杯水喝下去,姿態倒像極了淑女,不過這都是假象。
等她喝淨了杯中水,意料之中听見重安的聲音。這回她好像是認真的,淡淡卻很無奈。
「白白,這個世上,吾家只有你了。」
聶芷剛喝完水還有些沒緩過來,她「嗯」了聲,尾調上揚,在屋里回蕩了會兒。
重安從她身體里飄出來,淺淺一團白霧,是小人形狀。
「你去榻上躺著,吾家講給你听,你也只需當作是個故事听就好。「
聶芷翹起唇角,將外邊的小襖一月兌,蓋在身上,身下是柔軟的被褥。她笑彎了眼,「說吧。」
「等等,」重安擰眉,「扮豬吃老虎你做的不錯,但底氣不足。若是踫見強大的,你不得嚇趴?以後記得要有氣勢些,淡淡的,卻要叫人不能小看。」
聶芷想,這是扳正她的節奏麼?那麼,她可以听從。不過,想必重安以前就是這種人吧,活得恣意靈動,除卻不為人知的痛苦,她簡直是完美人生了。
聶芷乖巧點頭,她催促道︰「我明白了,我會做好的,你快些講吧。」
重安似是搖了搖頭,呢喃半晌。聶芷凝神听了听,卻是把眉一緊,忍了忍暴動的拳頭道︰「我前前前世難道不是這個樣子麼?怎麼就比我現在好了?或者說我真的有前前前世麼?其實你是在騙我吧?」
重安擺擺手,一團煙霧便拍在聶芷腦門上,「听吾家講故事,不許插嘴。」
聶芷只得噤聲,吸了口涼氣去模腦袋上疼痛的地方。
重安看了她一眼,「前前前世,你是吾家養的白芷花,也是魔界一個傳奇。」
「那個時候,你真的只是一株再普通不過的白芷花,真的特別普通。」她頓了頓,看到聶芷黑了臉,又溫聲道︰「不過後來你就不普通了。」
聶芷按住抽動的額角,耐心听她說著。她還想知道,這重安能扯到什麼地步?
「因為你是第一株在人世間化形的白芷花,而且生在魔界還想要修煉成仙。誠然你做到了,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終于位列仙班。但是,」重安頗為好笑地看著她,「你居然得罪了花神,被發配仙界歷了許多年的劫。吾家就跟在你身邊看,尤其好笑。」
聶芷傻了眼,這這這,胡扯也有個限度好麼?她還曾是神仙?亂講……
重安像是知道她想的,笑道︰「別不信,吾家從不騙人。」
「不過倒是你歷完劫回仙界時,自斷仙根,成了六界里真正的八卦傳奇。起于魔界,修煉成仙,卻自斷仙緣,放逐人世。第二世投胎為人,又飛升仙界,接著重蹈覆轍,在誅仙台上灰飛煙滅。原本是連渣渣都沒有的,還是吾家善心,用了魔界之寶鎖靈塔將你救回。你也是個好命的,數萬年後自個投了胎,可運道還是不大行。」
那以後,就是她重生前的那一世了。
聶芷囧然,她抓抓頭發,靈動的杏眸看定眼前一團白霧,醞釀了詞語道︰「你說的這些,可有真憑實據?」
「那吾家問你,你可信吾家是魔神之女?」對方淡定地問回來,一時寂靜無聲。
聶芷點點頭,她知道了。既然她相信她是魔神之女,那麼重安所說的,她不得不相信。因為對方實力強大,沒必要騙自己。
「然後呢?」聶芷問,對方明顯沒說完。
重安又不說話了,聶芷幾乎能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深入骨髓。對方隨性地敲了敲牆壁,聶芷的心也跟著抖了抖。
「然後?讓吾家想想。」
聶芷等著她的下一句。重安氣勢很強大,她基本上無法不跟著重安走。
「吾家不想告訴你了,你自己也能猜到。」
聶芷險些從被褥里滾下去。她心說,你說的想想原來是指想想要不要告訴我?!
「重安,你說我兩次修仙,那證明我也不是太笨。為什麼我成不了天才呢?」
聶芷還是對這個問題比較好奇。如果有個人告訴你你曾是神仙,還是美麗的花仙子,那你會不會懷疑你今生的平淡都很不對勁?
重安淡淡看她兩眼,伸了個懶腰, 出口氣懶懶道︰「神仙也有笨的嘛,你又不是例外。再說了,你以為杜璟桓那樣的,在六界就算得天才了?他都差得遠呢。唯有天地創世神才是世間最高最大,其它神馬都是浮雲。」
聶芷的注意力完全在後面幾句話上,她也知道追究重安對自己不成器是無用的。「為什麼你對這個世界這麼了解?自考,神馬都是浮雲,人間道理,這些沒道理你會知道啊。」
「吾家就是你口中的天才,對什麼都能知道。」
不是我知道,而是能知道。
聶芷更來勁兒了,「既然這樣,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人追殺到這個地步麼?」
重安沉默了會,聶芷還以為她不會告訴自己了呢。只听她淡淡的聲音道︰「上古流傳的誅仙陣。曾困住吾家父神,險些讓吾家也葬身于那。」
聶芷不由月兌口而出︰「被東皇鐘吞沒的重樓魔君?」
「嗯。」重安只應了句,也沒和聶芷道別,徑直散了去。
聶芷好一陣懊惱。她怎麼說話這麼不經大腦呢?明明重安的父母就是她唯一傷心之處。
不過這麼一談之後,聶芷對重安放了心。既然以前是一塊的,那麼重安沒必要當時救了她現在又對她怎麼樣,重安是值得信任的。而自己也差不多知道了那些過去,說也奇怪,為何她會二次修仙又二次放棄?重安說她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那麼,她應該會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原因。不過,思想是自己的,重安估計也只能知道大概。
聶芷無意思地攥緊被褥,細眉蹙了蹙,頭偏往一邊,思緒神游。
按重安告訴她的來看,她貌似運道一直不大好,而前世確實也夠悲催。但是,沒道理啊,為什麼重安會跟著自己?
她真的想不出來,又想到重安的那句「神仙也有笨的嘛,你又不是例外」,她仔細估模了會兒,頓悟︰仙界還是有很多笨蛋的,興許那個花神也是她的同類。
可是,這話她怎麼覺得有些怪?
聶芷在榻上呆久了,也生了困意。她抬頭看看鬧鐘,都快五點了,于是強忍住睡意,爬起來看書。
是誰說的?書山有路勤為徑,人間正道是滄桑。說得真好,聶芷迷糊著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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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一篇稍微帶點玄幻,到後面會正統的都市生活文。
接著看,你們會懂的。(PS︰作者君其實不大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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