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路藍和露西小姐攤牌之後,露西小姐是見著路藍就躲,畢竟是她自己理虧,萬一路藍告訴了總經理她說不定還要被fire,那是不行的,為了名牌包包和追求更多的老總,她可不能丟掉總經理秘書這份工作。
路藍自然是自得其樂,整個人逍遙自在地在辦公室里晃悠來去。眉宇之間有著淡淡疲憊的總經理被她晃得頭暈,單手將金絲邊眼鏡摘下,揉了揉困乏的雙眼,他按動鼻梁,閉著眼楮指揮路藍︰「凱特,幫我沖杯咖啡。」
凱特是路藍的英文名。
路藍特別高亢地應了聲「是,總經理」,然後風一般地沖出了辦公室,總經理倒是被嚇了一跳,怔忪之後便是一笑,這孩子。
然而那笑容,怎麼看都帶了一絲苦澀。
路藍風風火火端著咖啡進來的時候,自家老爸正在訓斥某部門主管。嗯,就是那個啥來著。
她的動作瞬間變得小心而端莊,將咖啡輕輕放在總經理的手邊,接著被罵得一陣臉紅的主管渾身一抖,哀怨的眼神直直飄向路藍。路藍不明白,睜著懵懂的眼神退到自己辦公室里。
主管的內心又一次翻江倒海︰哎呦這個沒眼力見的姑娘,你老人家把咖啡放到老大手邊是想讓他潑我是吧?那麼燙的咖啡你確定?好吧我記住你了,等著!
總經理卻出人意料地不再言語。心寬體胖的主管是多麼的有眼力見啊,只見他偷偷地瞄了一眼總經理,那張嚴肅正經的臉上怒氣漸消,得 ,總經理已經恢復情緒了,抓緊時間拍馬屁!
主管轉著三角眼道︰「總經理,楊氏這個案子我們真的接不下來,倉庫存貨太多,而且公司周轉不靈,財務那邊說根本沒有那麼多的資金,您看,咱們其實可以換另外一種方式來再度激活公司的經濟。您也是公司的董事,這麼多年都勤勤懇懇地挺過來了,這次我們也一定能堅持到底。」
總經理早就對手下這種不勝任的狀態了如指掌,一個人一旦晉升到了不勝任的階層,除了說些沒實際意義的工作大綱還能有什麼,要他拿出一個解決方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于是他不想再理論,何況路藍就在里面,便同意讓主管先回去管事了。
末了主管打開門前,總經理嘆了口氣,道︰「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解決方案交上來,不然你就自己去董事會解釋。」
當前公司的危機正是由競爭對手造成,買空賣空,那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本事,短短一個月內就讓公司內部管理系統失靈。也許是早有圖謀,可氣他居然沒發現!
路藍正在辦公室里瀟灑地很,高架著腿剝著青橘,嘴里哼著最近比較紅火的最炫民族風。
總經理進來是看見的就是路藍一臉頹廢樣,不由眉頭一皺,隨手卷了本書就往路藍腦袋上敲,看到路藍呼痛後便停了手,但還是不悅。
「事兒都做完了?」
路藍誠懇地點頭,老實地把腿放下來,然後低著頭準備挨訓。
總經理反倒不忍心去責備她了,只是指著一旁書架上的書道︰「沒事做就把那些書看了,晚上早點回家。」
路藍心不在焉地「嗯」了聲,旋即又是高揚的疑惑音︰「嗯?」
總經理敲敲她的額頭︰「怎麼?老爸偶爾給你一次福利不好?那行,以後的應酬你都陪我去。」
一听見應酬路藍就苦了臉,自打上次跟著總經理去應酬,手邊的那個老男人趁著父親不在竟然伸手模她的腿,臥槽這還能忍?!
當即她抓過盛著紅酒的高腳杯就往那人頭上砸,父親回來時周圍已經亂糟糟的了,她看著那人腦袋上的血冷笑,對那人的威脅視若無睹。
後來這交易自然黃了,不過听說父親還動了點手段,弄得對方連降三級。
該!
那之後總經理自然不帶著她去應酬,極少數是在對方是女人的情況之下。面對這種客戶她肯定願意,因為她特別佩服這種女人。活得獨立而強大,不倚靠男人也能活得有滋有味,真心要為她們點贊!
對著父親的半開玩笑,路藍如同蔫了的花朵,順手將公司巧舌如簧的黃染給推了出去︰「總經理你就饒過我吧,我這人啥都好,就是受不了強權欺壓。萬一對方非禮我,我是一定要讓他見血的。而且能說會道的不止我一個,黃染就比我厲害,就沒有他談不成的合同,您可以考慮帶他去。」
總經理聞言又好氣又好笑,這姑娘在推月兌任務的時候居然還要給自己錦上添花一下,什麼「啥都好,就是受不了強權欺壓」,還有「能說會道」,真的蠻搞笑的。
「行了,你還是回家去逗你母親開心吧,別寒磣我。」
路藍不高興了︰「什麼寒磣?別人說你女兒寒磣你樂意?」
見路藍的牛脾氣又拗上來了,總經闌微微一笑,撫了撫路藍的發頂,溫聲道︰「不多說了,爸爸晚上有事,可能很晚回去,你和你媽早點睡,不要等我了。」
年輕時候他們住的是二百平米的樓房套間,父親就每天都很忙,後來家里換了大別墅,父親還是很忙。路藍不知覺間紅了眼眶,輕聲問父親︰「你什麼時候能準時回家啊?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那媽媽怎麼辦?」
總經理似乎也是悵惘,「等忙完這一段吧。再說了,每年我不都有陪著她出國旅游,等到不忙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再聚聚吧。」
路藍勉強點頭,看著父親轉身離去的背影,總覺得這段時間父親好像瘦了許多。
好友打電話來的時候路藍剛好下班,她听見電話里夏禾陌笑嘻嘻的聲音,心情瞬間變好︰「看你高興的那樣兒,今天有什麼好事?」
好友在那邊大大咧咧地喊︰「姐姐領工資了,兩萬!姐姐居然領了兩萬!好的,我決定帶你去常記吃一頓。」
路藍失笑,兩萬而已,然而她還是微微笑應聲︰「常記門口見。」
此時正處于夏末初秋,六點下班天色還早,路藍扯了扯身上的白色套裝,踩著六公分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往隔壁的隔壁的常記走。
她的個子本就很高,穿上高跟鞋剛好一米七五,走在大街上不光是憑著一張好看漂亮的臉蛋,渾身凜冽的氣質更是贏得超高的回頭率。她早和唐一學會了這一點,當別人看你的時候,要不就是你衣服髒了,要不就是你太漂亮。牢牢相信著最後一點,維持自信,ok,那就無所畏懼。
路藍記得當時自己還有嘲笑過唐一的臭美想法,現在一想倒也是他的一個可愛之處,同樣更是她所懷念的之一。
常記很快就到了,她抬眼便能看見紅色的長安福特旁邊站了個嬌小的姑娘。芥黃色棉麻上衣搭配白色中裙,看上去便有溫柔的氣質。雖然人是比較搞怪敏感,但總歸比她溫柔。
「嗨,藍藍。」
路藍走過去直直摟住她的肩,同樣回道︰「晚上好,禾陌。」
剩下的毋庸多說,二人默契十足地進入常記,入座,點單,然後在等待上菜期間邊喝著檸檬果汁邊閑聊。
夏禾陌的公司在北區,離常記有段距離,她的話題便從路上堵車開始。
「藍藍你是不知道,從我公司到常記中間不是有個很大的十字路口麼?那里可堵了。我四點就以公事的理由請了假出來,結果在那里堵了半個多小時,我去,半個多小時啊,真的是太痛苦了。」
路藍慢慢吸一口果汁,眯著眼笑︰「是挺痛苦的。」
夏禾陌撐著下頜,嘆了口氣︰「那也沒辦法啊,身為打工的人,咱們能混得起一輛小轎車就不錯了。」
路藍十分有同感的點頭,道︰「雖然這里比不上首都,但堵車這一點絕對沒有一個地方能超越。」
「誰說的?」夏禾陌想了想,組織好語言娓娓道來︰「今天堵車時在我前面是一對情侶,開著保時捷,然後他們也在討論堵車的問題。那個女孩子就說他們在巴黎的時候也堵過車,而且比這還嚴重,男孩子就死都不同意。就在女孩子急得眼都紅了的時候,男孩子就抱著她親了一下。就這樣,兩個人又和好了。」
路藍在听完後腦袋冒出黑線︰「所以重點是什麼?」
「重點就是巴黎有可能比我們這里堵車還嚴重啊。」
路藍默默無語,她看著第一道菜上來了,隨口說了句︰「你真是夠無聊的。」
夏禾陌卻又笑著湊上來,硬是和路藍坐到了一邊,蹭著她的手臂道︰「無聊的是你,不是我。這麼有情趣的故事你都沒听出第二層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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