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預,你又跑到哪里頑皮去了?這麼欠揍,下次再受傷我就不幫你包扎了。」
在張信給張預包扎傷口的時候張信如此說。聶芷站在一旁默默吐槽︰這麼溫柔的口氣是我我也不會听你的啊。
「小姑娘,來,喝水。」
林水露拿著一次性的紙杯遞過來,聶芷下意識地不想接,別人家的東西她一向都不喜歡接觸。林水露尷尬地笑了笑,把紙杯放在聶芷手邊的桌子上,就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讓我看看你受了什麼傷。」
原來老師讓她留下來的原因就是要為她治傷,反應回來的聶芷又偏過頭躲過了林水露的手,清秀的姑娘皺起眉,「讓我看看,女孩子留了疤可不好。」
聶芷搖頭︰「姐姐,我沒有受傷。」
「那你有沒有什麼地方疼?」
聶芷還是搖頭,她道︰「姐姐,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張信卻出聲叫住她,他從張預的身邊走過來,隨手在桌上抓了什麼東西塞到聶芷手里,然後笑得溫和包容。
「回家路上要小心呢。」
聶芷低頭看著手心的兩顆大白兔糖果,微微斂起眼神,眸里一片平靜。抬起頭來時她正在微笑︰「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張預痛得齜牙咧嘴的,他在後面喊︰「聶芷,留下來吃飯啊。」
聶芷假裝沒有听見,腳步一轉就出了門。還隱約听到張預被張信教訓的響動,大抵也就是叫他不要貪玩的意思。她停下來,看了眼天色,估模著時間還早,轉了方向朝另一邊去。
沒走出多遠,聶芷便在拐角處猝不及防地遇上了一個熟人。那個姑娘抱著手臂,笑容燦爛如花,英國風的毛呢裙便是她在初春的所有裝備。
聶芷目不轉楮地走過去,雙眼一直盯著前方的一棵歪脖子樹。
「誒誒,怎麼假裝看不見我呢?」
周晴之長腿一邁。眨眼間就跟上了聶芷。她握住聶芷的手臂,冷不丁被甩開。
聶芷無奈地看著她,眼神多少有些冷清,周晴之卻用食指模了模下頜。噗嗤一聲笑了。接著煞有其事地在她身邊轉了兩圈。贊揚道︰「不錯,幾天沒注意,你倒有了重安的一點氣質了。」
「你找我做什麼?」
周晴之「誒」了一聲。語氣上揚,听來竟有一股嗔怪的意思︰「這話說的,我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麼?」
「人間有一句話你知道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知道你不會獻殷勤,但後邊那個你是妥妥的做到了。」
事到如今,聶芷也不怕激怒周晴之了。果然如她所說,自己在漫長的等待之中會將耐心消磨干淨,旋即而來的是不耐煩和恐懼。但總的來說,都是聶芷自己修為不夠,才會為世俗所累。
周晴之笑著伸出手來。
聶芷揚眉︰「要我用戒尺抽你手心?」
「女乃糖。」
聶芷隨意的做了一個嘔吐的姿勢,然後她揚起臉來,笑容挑釁︰「我吐給你的要麼?」
周晴之果不其然皺了眉頭,她的好看的鳳眼看了聶芷半晌,終究是忍不住,她低著頭,眼神帶了慈悲。「快了,都快結束了。」
聶芷幾乎吐血。什麼叫快了?快了的時間長度是多少?快了是還有幾天呢?像繞口令一樣的問題讓聶芷很是頭疼,她瞧著周晴之,道︰「你就說吧,這次又要做什麼?」
周晴之似乎是魔怔了,她喃喃道︰「不做什麼,就和你說說話。」
打死聶芷都不相信有這麼簡單,她豁了出去,道︰「我不怕你,你想做什麼就上吧。」
「你怎麼就不听話呢?」
看吧,周晴之發威了。聶芷趕緊擺出作戰的姿勢,把兩只手一擋,隔開了上前的周晴之。不過聶芷沒想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力量叫法術,是以周晴之定了她的身把她安置在綠草地上時聶芷欲哭無淚。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她不惹人家也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不過自己做的好事又能怪誰呢?
在周晴之說話的時候,聶芷正瞪著眼楮望天,她不斷在腦袋里回旋一首歌,借以隔開周晴之的聲音。
周晴之卻突然抱住了她,秀氣的腦袋在聶芷肩上蹭了幾下,然後是一聲嘆。
聶芷立時就坐直了身體,全方面戒備。
「好了,我又不是老虎,別怕我。」
聶芷挑眉︰「你有本事就放開我,你難道是怕我揍你麼?」
周晴之模模她的臉,笑了起來︰「老是這麼嘴硬干什麼?明明自己心里怕得要死。聶芷,你一定不知道我吧?」
「我不想知道。」
細長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周晴之湊上來,直到看見聶芷的眼里倒映出她的面容。聶芷閉上眼楮,刻意不去看她。
周晴之卻使了法術,讓她目不轉楮。她道︰「我的名字是紅瑤,知道麼?就是紅芍藥的意思,唔,想來你應該知道了,我的本體是紅芍藥。我跟你說哦,我長得很漂亮的,重安雖然跟我氣質不同,但我們都是第一美人哦。」
聶芷幾乎想翻白眼,她左右游移著視線,就是不去看重安。
「誒?你不相信?好吧,你總有一天會看到的,而你,也會是我的。」
聶芷忍不住出聲︰「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是她的?難道她也成搶手貨了?這個沒眼力見的妖精,她長成這樣都能被惦記上?
正當聶芷月復誹的時候,周晴之不知何時變換了裝束,現在偎在她身上的正是一個妙齡高挑女子。聶芷只要一垂下眼神就能看到周晴之**的皮膚里細膩的光澤,她有點想自戳雙眼。
周晴之在她耳邊呵氣,柔柔道︰「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聶芷一陣惡寒,她完全抑制不住地顫動,心里升騰起的對周晴之的抗拒愈發濃盛。周晴之又用那種嬌媚的聲音誘惑她︰「你看看你自己啊。」
「有什麼好看的?!」
聶芷憤怒地盯著她,沒有形象地叫道︰「你放開我,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那可不行,我這麼喜歡你,你注定要跟我在一起。而且,你完全沒必要這麼擔心,放輕松,重安沒出來前我是不會動你的。」
這麼一句話終于讓聶芷抓住了重點,她瞪著杏眸,水光在眸里閃爍。「什麼叫‘沒出來’?你們把重安怎麼了?」
周晴之露出無辜的眼神,她輕輕咬了一下粉女敕的紅唇,然後道︰「沒怎麼啊,就是把她關起來了。」
臥槽你們這些混蛋!
聶芷幾乎想暴走,沒有人比她還清楚傲嬌的重安有多麼驕傲!重安大多時候都在遷就她,可重安的底線也擺在那里,她活得清醒而自在,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會被別人禁錮?
周晴之微笑︰「你就這麼擔心她?她有什麼好的?又沒給你空間,也沒給你超能力,甚至還給你留了一大堆麻煩,你不覺得她很自私麼?」
聶芷的眼里終于落下淚來,她看著周晴之美艷如初的眉眼,心中的感受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述,比用刀割還難受。
「你們居然關著她,你們怎麼敢?」
周晴之的手伸過來替她擦眼淚,聶芷想偏過頭,卻無奈被定住。周晴之抱著她,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輕柔的聲音在聶芷听來像是惡魔。
「也不是關著她,是彧用了天地的規則法陣困住她,她沒有逃出來而已。」
規則法陣,規則法陣,聶芷想起之前重安同她說的她為誅仙陣所傷,同是天地自成的法陣重安就已經傷成那樣,現在她得是多麼痛苦。為什麼同樣的痛苦要讓重安承受第二次?這些壞蛋,為什麼要追著重安不放?
「你想知道為什麼我們都要殺重安麼?」
周晴之的淡淡出聲,讓聶芷的抽噎停止了一瞬,她帶著哭腔道︰「為什麼啊混蛋?」
「坑殺十萬天兵天將,是重安做的;打殺妖界十王,是重安做的;攪亂鬼界撕毀生死錄,是重安做的。諸如此類的事情重安做的根本數不清,而她跟其余五界的生靈結下的梁子也多的是,有的是血海深仇,是以人家都要追上來殺她。至于魔界,呵,恨重安的也多的是。」
聶芷含著眼淚道︰「所以呢?」
周晴之一笑,「這還不夠?」
「所以就是因為這樣你們這群混蛋才追殺她?重安從來都不殺好人,她要是大開殺戒也一定有她的原因!你們為什麼不在指責別人之前時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壞事?是不是原本就是你們赦無可赦?」
周晴之的笑漸漸凝結,她的眼神平靜,卻凝了一抹墨色。「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如何?我從來都不相信重安是亂殺無辜的好人,你們這麼做就是顛倒黑白。」
周晴之氣急反笑︰「你怎麼就知道重安做的事都是好事呢?她在動古藤婆婆時怎麼就本性畢露了呢?天地生靈,善者惡者她皆有殺,我是不是該說她眾生平等?」
聶芷瞪回去,她道︰「反正我不相信,除非親眼所見!不,親眼所見也不能改變我的想法,我要親耳听重安說。」
「行,我就成全你。」
周晴之把聶芷提起來的時候,聶芷才注意到,她的身量居然和周晴之所差無幾!她居然恢復了成年的模樣!(未完待續……)
PS︰周日要晚點更新了,因為不在學校,所以請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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