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芷母親為了今天的聚會還買了很多菜,和聶芷父親聶雲在廚房兩個人配合良好,接下來就等下鍋煮了。
其中開始紅燒豬腳的時候,聶芷母親有些不對勁了。
只見她一手拿著鍋鏟,一手輕輕掩住口鼻,眉毛皺的不像話。聶雲給嚇了一跳,丟了手里的物事就奔。「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聶芷母親搖頭,只順了順胸口道︰「沒事,就是感覺有點惡心,想吐。」
「你先別弄了,洗個手去客廳休息一下,對了,你找華中醫看看,他醫術很好的。」
聶芷母親笑了笑表示同意,把鍋鏟拿給聶雲,挪著小步子往客廳走,誰料才走了幾步就暈倒了。聶雲听見身後的聲音趕緊回頭,這一看可不得了,急匆匆把煤氣關掉跑。
「木琴,木琴,你怎麼了?」
客廳里的人听到了動靜也趕忙,兩位老人見到木琴暈倒了同樣著急,身後的華中醫繞到他們面前蹲仔細看了看木琴的臉色。接著他讓聶雲先把木琴抱到房間里去,末了坐在床邊開始把脈。
十來秒後,華中醫抬眼看了看聶雲,目光露出善意。
聶雲心知這應該沒有大問題了,但還是忍不住語氣急躁地問︰「華中醫,她是得了什麼病啊?」
華中醫竟然開始笑,兩三秒過後他輕聲道︰「你要做父親了!」
啥?!
聶雲瞪大眼楮,一雙杏眸吃驚地看著華中醫。而另外兩個老人也是滿臉驚訝。他們不是沒想過再要個孫子或者是孫女,只是這麼多年了,小芷都這麼大了,期待早已消失殆盡。而突然間媳婦又懷孕了,這意味著這個家又會有一個新成員!
「啊呀,這敢情好!」
聶芷女乃女乃第一反應回來,樂呵呵地拍掌,她看了眼傻乎乎的聶雲,一時興奮一掌便呼了。「愣著干啥?去給華中醫和木琴倒水來。」
「啊?哦哦,我這就去。」
華中醫低下頭整理了下自己袖間的褶皺。囑咐了兩位家長幾句就起身了。聶芷爺爺跟在他身後。不安問道︰「這個孩子能穩定麼?」
「能,當然能。」
最後聶雲代替木琴做菜,聶芷女乃女乃留在房里照顧木琴,而爺爺則跟華中醫談話。聶芷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她笑露出幾顆牙齒。走喊「師傅」。
華中醫看到她也是眉眼溫和的樣子。招招手讓她到自己跟前。
「你要有弟弟妹妹了知道不?」
聶芷眼楮一亮,抓住華中醫的手開始搖︰「師傅,真的麼真的麼?」
華中醫沒有不耐煩。反而笑著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我不騙你,之前看你年紀小沒教你這方面的知識,不過接下來我都會教你的。」
聶芷根本坐不住,歡快地原地轉了一圈後就往廚房鑽︰「媽媽媽媽,我要看弟弟!」
聶雲的情緒一直都處于激動狀態,加了鹽忘了油,加了油又忘了加水,正兀自沉醉著呢聶芷跑了。「爸爸爸爸,媽媽在哪里?小弟弟在哪里?」
回應她的只有父親的呵呵傻笑,不光她覺得頭暈目眩,這個消息砸得她的父親都不知身在何處了。
尾隨的華中醫抱臂靠在門框上,將場景收入眼中時低聲笑了笑。「小芷,你母親在房間里,你去看看,注意別吵醒她。聶家佷子,你高興是沒錯的,可別高興過了頭,做了一頓沒味道的飯讓你妻子吃的寡味。」
「呵呵,說的是哦。」
聶雲開始正視手中的菜材,決心要做一頓好吃的飯菜給妻子。而聶芷在得到她想要的消息之後也跑了沒影,去了母親房間噓寒問暖。
直到午餐時候,桌上擺好了菜,剛剛蘇醒的聶芷母親看桌上有葷有素,頗為感激地看向聶雲——多虧聶雲在她昏睡的時候幫她把事情處理好了,要不然一家人不見得什麼時候能吃上飯。
聶雲倒是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二聲,局促道︰「你們嘗嘗吧,味道應該還行的。」
聶芷這個時候也不說什麼,用行動證明一切——盛了一碗滿滿的飯開吃!事實證明,聶雲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雖然不算美味,但這種清淡也是種特色。
一家人和華中醫吃飽喝足,開始侃天侃地,反正沒事干——碗?聶雲會處理的啊。
聶芷母親要幫忙,被聶芷和聶雲同時趕去休息。她半路上笑著搖搖頭,嘟囔道︰「哪里有那麼嬌貴啊,本來是打算我自己照顧小芷的,結果接下來我倒成那個被照顧的了。」
華中醫站直身子在一旁消食,剛好听到這些話,當下提醒道︰「你的身子本就虛寒,是不適合懷孕的。當年生小芷就傷了元氣,現在的這一個孩子須得好好保養,你自己也要看重。」
聶芷母親笑著應了,垂眼模了模肚子,也不,倒站著跟華中醫聊起天來。二人說到聶芷小時的一些趣事皆大笑,轉而華中醫提醒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就準備回家了。
交友進退有度才得宜,聶芷一家也不故作挽留,只招呼華中醫有時間常來逛逛就分別了。聶芷把華中醫送到樓下,笑眯眯地跟華中醫道別。
華中醫順手揉揉她的腦袋,眼眸平靜動作溫和,他叮囑了聶芷一定要抽空去他那里拿書學習,三言兩語之間也已無話。聶芷看出這點,送走了華中醫自己抬步上樓。
她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有間屋子傳來聲響,依稀可以听見的爭吵聲傳到耳邊,聶芷望了眼夏世安的家門,默默嘆了口氣。時光總會善待一些人,不是現在就是將來,願夏世安母子平安。
聶芷家這邊情況安好,聶斐那邊卻大事不妙——
中午時候聶斐和季葉正在吃午飯,一片安靜之中聶斐的手機響了起來。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不約而同地有了主意,季葉先去拿手機。
「您好,請問是聶斐先生麼?」
聶斐低低地回答︰「我是,你有什麼事?」
「您好,我是偵探社的小夏,關于您拜托的事情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您現在有空麼?要是您有時間的話就請拿下資料,當然我們也提供上門服務,不過薪酬相對較高。」
手機揚聲器里的女聲听上去那麼得體端莊,季葉卻在現實里打了個寒噤,他有些害怕接收到接下來的消息,可他卻不得不去。
聶斐拍拍他的手背,掛斷了那邊的電話後起身穿大衣。「走吧,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
從聶斐的別墅驅車到那家私人偵探社只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半個小時里聶斐和季葉完全沒有交談,二人的思緒各不相同。
季葉在這冬天的寒冷當中想起一個溫暖的孩子來,那個孩子有個幸福溫暖的家庭,卻毀在他們的手上。前世他們寄住她家,卻害得她家被大火吞滅,她的父親也死在那一場火災之中。
車窗外的天色像迎著人的心情一般逐漸昏沉,竟是風雨欲來的架勢,突然讓季葉想到了那天。
那一天,他和聶斐的事情被,家族震怒要他和聶斐斷絕關系。他自然是不同意的,真要是說起來,家族里只是負責提供錢,父母不和家庭破碎,而聶斐在常年的陪伴中已經成為他最重要的人。對他而言,錢財算什麼?這麼多年以來家族里何時珍視關愛過他?
因著他的叛逆,家族里雷厲風行,堅決不允許名譽被他給破壞,鐵了心思要拆散他和聶斐。直到那一日他才知道,聶斐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權力和財富,在那些人面前都不堪一擊。
他和聶斐趁夜出逃,往北無數里之後,他們的車子停在一座山下。山那邊不遠處有燈光,他們便走了大半天,那拋錨了的車對于他們而言已經沒有用了。
快要到了的時候,他一路扶的聶斐有些不正常。他剛開始只以為聶斐這是好幾天沒休息了頭暈不舒服,越到後來卻聶斐的臉色難看得嚇人。
百米開外的電線桿上寫著「土田村」這幾個字,他頓時想起來這便是聶斐的故鄉——想來人在窮困潦倒的時候潛意識里都會想要回到故鄉。
「聶斐,你老家到了,我們去找人,你跟哪家人比較熟?」
聶斐勉強抬眼看了看前方的村莊,口里酸澀道︰「都不熟,隨便找一個人家吧,你把錢都帶下來了麼?」
他點頭,一手托住聶斐的腰,從褲袋里撈出手機,隨手丟到了湖里。
「走吧。」
也是他們幸運,一進村就遇上了聶雲。那個憨厚的人一見他們的狀況不對勁立馬迎了上來,關切地問了些情況之後越看聶斐越熟悉,拍掌一想這不是他當年的戰友麼?
之後他們便被接到了聶雲家,看這家徒四壁的模樣,他初初是有些不習慣的,可耐不住聶斐生病,在那里耽誤了好一陣日子。等到聶斐康復,他們原本打算要走,可是聶雲夫妻倆卻希望他們能留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