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芷被他那目光一看背後就發寒，這校長跟個笑面虎一樣是想干啥？
他笑了一聲，意味深長道:「聶芷，從小學開始獲得大大小小的證書二十余項，初二更是在全國數學競賽中得到了一等獎。想必大家對你們這個同班同學都有所了解，她還是你們班主任最重視的學生，他把聶芷視為張信第二。」
說到這里他抬抬眼鏡框，「張信是誰你們可能不知道，他從b大數學系畢業，曾經代表國家隊到國外比賽，帶領全隊斬獲世界第一。但幸運的是，他看重他的弟弟和老師，放棄了高薪工作來到這里。」
聶芷心頭一驚，抬眼看校長，清澈溫柔的杏眸里帶著不知名的情緒。
張信?是她認識的張信麼？
校長下一秒坐實她的想法:「對，就是你的小學班主任。」
三個男生听這話都知道不是對自己說的，皆都轉頭去看聶芷，唯有謝儒一沒有轉身。
他也是張信的學生。
那個將數學講得趣味盎然簡單易懂，文化底蘊深厚的張信老師，他分明那麼年輕，清秀的面容上還有未褪盡的大男孩氣質。
聶芷捂眼，暗嘆一聲。
怪不得張信喊她「師妹」，怪不得他和班主任對于數學就像是自己生出來的孩子一樣熟悉，怪不得張預會以張信為人生驕傲。要是她有那樣一個哥哥，她也會驕傲得不得了。但是無法。她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優秀，讓日後的聶蒙以她為驕傲。
校長臉上也無法抑制地出現得意的笑容，他繼續挑撥:「你們不要覺得不公，這是你們先天條件決定的。每個人的才能和興趣都不一樣，所以我現在才會如此難抉擇。」
有人舉手發問，是季同。
「校長，你的意思是要我們五個人來爭這個名額?」
校長點頭，然而又道:「也不盡然。我想看看，你們在最後這一個月里能努力到什麼程度，又能獲得什麼樣的名次?」
聶芷不說話。她身後扶著她肩膀的聶雲手卻有些發緊。捏的她肩膀微痛，她卻不皺眉忍下了。
另一個男學生李子淨道:「就是讓我們在中考時各自發揮，然後憑成績來拿這個名額？不是說免試的呀，難道都是放——」
最後那個字戛然而止。李子淨僵硬地補上去:「校長。你當我們是傻的麼？」
校長失笑。眸光一閃。
「六月初有個市級的初中聯賽，我們學校參加的都是初二的學生，因為尖子班目前整個初中部只有你們班。所以我想讓你們五個，代替那五個學生去參加比賽，名次最高者得到這個名額。」
聶芷幾乎要月兌口而出:「奸商！」
聶雲的手力瞬間加大，她生生忍下那兩個字。
李子淨不明白了，怎麼整個初中部就他們一個尖子班呢？不是說學校從三年前就開始政策改革了麼？
季同先他一步問出來，「校長，為什麼尖子生班只有我們一個班？難道是三年一屆?」
校長往商務座椅上一靠，撐著手退開桌子一米遠，他哈哈一笑，沒答話。
「校長！」
季同還要再問，猛的被人抓住手臂，他短暫失音。
謝儒一看到他轉的眼神，涼涼勾唇，「校長，為什麼要叫我來?」
聲如清玉，環佩作響。
校長一听他開口才做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撫掌一笑道:「都忘了介紹你。謝儒一，看起來很平庸對不對?直到前幾天我一直是這麼以為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你們必須得知道，他是謝江和的，跟他父親同樣精通電腦，科技時報上一個星期前記錄了他作為一個孩子開發出某流行全球的瀏覽器的報道。估計你們也不知道，謝儒一每一門功課的分數都控制地恰好，三年來基本都是一個分數，這樣的巧合你們誰能做到？」
他成功看到三個男生啞言，尤其是季同，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在像看怪物一樣。
「不可能，這絕對不是巧合，除非他整張卷子都會做，不然沒法把分數掌握得這麼好。」
校長食指指向他，大贊道:「說的好，我研究了他所有的卷子，思路和方法相當不錯。要我相信他這些分數都是巧合，除非天塌下來。」
謝儒一抬眼，清淡地看著他:「所以呢？你想怎麼樣?」
校長也沒注意他沒加尊稱，眯起眼露出精細狡詐的表情。
「所以你們都要為校爭光，一舉拿下六月聯考，不然前程未卜，也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
謝儒一早已放開他抓住季同的手，他要說但不敢說的話，他來說。
「校長，之前說到的全校只有我們一個班的事情，是因為教育局不給機會吧？民辦學校能爭一次風頭，卻不能接連搶公立學校的風頭，所以批下來的文件應該是三年以上才能開一次這樣的班級。」
他站在那里，風光霽月，迎著初升的太陽，光芒萬丈。
聶芷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軟化了。
「所以你想扳回一成，冒險讓我們替換五個學生幫你在市里打出名聲，這樣六月的中考成績出來，你也能風光一次。可是你忘了，我們可以不依靠那一個名額搶的死去活來，我們可以用通過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地考進六中。」
校長早已變了臉色，聶芷卻在滿堂寂靜中鼓起掌來。
一下一下，清脆，像在打某人的臉。
那三個人一看校長的神色，再听謝儒一言之鑿鑿，頓時就火了:「校長，你真的要利用我們?」
校長看著他們沒出聲，表情卻愈加嚴肅了。
他可能沒想到會來個砸場的，他更沒想到的是謝儒一孩子在人情世故方面會如此老到。
謝儒一在陽光滿地中慢慢回身，長身玉立，腰背挺直，容顏散發著瑩潤的光，微微一笑都似乎要印到她心里去，引起靈魂震顫心髒加速。
她放松身子靠向沙發，對著他同是一笑。
這是她的心上人，這是她最愛的男人，之一。
聶雲的手還放在她肩上，生怕她摔下去。
這個男人，也是她一生最愛。
沒有什麼你媽和我同時掉下水去你救誰的問題。她和傅遠沁都會游泳，而謝儒一和她父親也都會游泳，無需救助，只要在岸上等著就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