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芷眼里亮晶晶,「你想我了麼?」
謝儒一失笑,還是點了頭,「當然。」
聶芷把糖剝開含進嘴里,覺得糖分都滲到大腦里去了,要不然她現在渾身輕飄飄頭腦混沌整個人都陷入粉色泡沫中是怎麼一回事?
謝儒一的神情很平和,他望著就在眼前的聶芷,有些記憶似乎又要蘇醒。
聶芷晃了晃腦袋,往他書桌上一趴,整個人都撞到他身前。
「吶,謝儒一。」
她笑的有些傻氣:「我們這個星期去玩好不好?」
謝儒一沒多想,順理成章地同意:「你去哪我都陪你。」
要的就是這麼一句話,聶芷只嘆她沒有早就謝儒一的真實身份,不然也不會蹉跎了五年的時光,最後謝儒一也要遠走國外。
悲傷是難免的,卻也是暫時的。如—無—錯—小說果朝朝暮暮能換來一世長久,聶芷願意和時光做這個交易。
而且她和謝儒一就是不說話,待在一起也不會尷尬。各做各的事,各自看各自的書,然而心還是在一處。
隨著班上人逐漸到齊,聶芷只能離開謝儒一前座的位置,因為正主來了。聶芷看著這個美麗大方的女孩來到她自己座位上,抿唇笑了。
誰說長得漂亮的女生學習好不到哪里去?這世上明明有那麼多反例,而且這個女孩子現在一副蘿莉樣,未來應該能成為御姐一樣的絕代人物,她的確欣賞她這種淡定而努力的模樣。
她自己也回到座位上。坐定時她回頭看了一眼,謝儒一朝她微笑。
聶芷也露出一個微笑,然後轉過身來,開始認真學習。
因為中考臨近,班主任取消了讓學習委員帶早讀的規定,讓他們自由學習。聶芷也就空下來半個小時學習她想學的東西,她生病的這段時間雖然也看了點書,但沒有復習到那麼多。
謝儒一是從來不做筆記的人,因為老師上課講的知識都在他腦袋里,無需記下。需要時從記憶里提取就是。可就是這麼一個淡定如初的人。他了解聶芷的學習方法,便把這二十天的筆記都記了下來,一並交給她。
現在聶芷翻著他記下來的筆記,神奇地覺得眼眶發熱。心里飽飽漲漲的滿是幸福感。
謝儒一是她的咒語。有他。一切安寧。
時光唰唰走過,夏世安,李子淨。季同在一個周末早上去參加市級聯考,由校長帶隊,走得隱秘而低調。
聶芷無意深究他們的心理活動,因為她明白,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她之蜜糖,彼之砒霜,反之也是如此。一樣東西或者一件事情的價值需要相對而論,就像鑽石有時是人們追求的,有時卻又是人們撇棄的。
不能說他們答應校長去作弊是不對的,他們本來就不屬于真正的初三,要是一個學年一個學年讀他們都還在初一。校長給了他們上升的機會和空間,不報答似乎又像是不義之舉。但最致命的點不在于這里,在于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去贏得六中的名額。
c市六中,享譽全國,號稱是全國十大高中之一。
如果她不是早就打算要去s市,恐怕也會心動吧,但她不會做這件事情。
她和班主任的三觀一致,班主任所厭棄之事,她也絕對厭棄。但人各有志,你有你的原則,我有我的方法,誰也別怪誰。
她和謝儒一進展倒還不錯,成功從戀人未滿升級到熱戀了。
誰也沒去提離別的事,好像不說,那一天就會遲一天到來。
謝儒一的父親依舊美國,c市,b市三點一線到處飛,只是謝儒一的母親特意留下來照顧謝儒一。
聶芷後來也見過她幾次。
傅遠沁月兌去那一身嚴肅正經的職業裝,換上寬松的T恤和牛仔,再扎個馬尾,走在街上會有很多男生向她要電話。
美人如玉,英雄趨之。就算不是英雄,但愛美之心人人皆有,可傅遠沁一個冷清的眼神掃,誰也沒敢跟她說話了。
她跟傅遠沁逛過街,她動作很快,眼神很準,五分鐘逛完一家店,手里會多了等待很多試穿的衣服。
聶芷也被拉著試過一次,她言辭拒絕,沒成想傅遠沁興趣起來了不給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罷休。
于是她當天就穿著那套據說有四個零的衣服回家,成功把在喝水的父親給嗆翻了。
那時父親已經恢復淡定了,但還是嚷嚷著要找謝儒一談一談。她沒給他機會,三兩下就帶著謝儒一跑了。
這時他一見聶芷穿著一套氣質高雅的衣服把她整個人的氣質都顛覆了,嚇得不行:「你不會早上起來是用頭下得地吧?」
聶芷默,良久深吸一口氣,原地轉了個圈,興奮道:「是不是很漂亮?」
聶雲愣愣地點頭,想問這麼好看的衣服價錢一定很貴吧,沒問出口。
聶芷也樂得把這件事揭。
第二天她自己洗衣服的時候倒是萬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把衣服給拉了個口子,那她得撓服裝店老板一個爪爪兒!
中考時間也越來越近,別的班級聶芷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她這個班卻是拼了命在努力。誰都想考六中,但是不是誰都能考得上。
中考前三天,他們放假了。
聶芷本想找謝儒一,但還是按捺了下來,卻不曾想這一次成了永別。
她和謝儒一是在同一個學校考試,她和他約好了早上七點半一起走,但那天早上她等到八點,謝儒一也還是沒來。
聶芷心里一突,莫名的緊張和恐慌席卷她全身,她開始往謝儒一家跑。
會不會遲到她不知道,但會不會後悔她知道。
一定會的。
她最好祈禱他沒有出事。
可到了謝儒一家門口,她按門鈴,無人回應,那一天,一切轉瞬都成空。
當她盤坐在地上手指模到地上一層薄薄的灰時,隔壁有人出來扔垃圾。
對方一見她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後一嚇。
聶芷眼里有淚,她嘶聲道:「這家人去哪里了?」
對方緊貼住門,小聲道:「不,不知道,好幾天都沒回來了。」
她茫然點頭,道了聲「謝謝」作為安撫,提著文件袋下了樓。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考場的的,但當她最後清醒時,還剩最後十分鐘,數學最後一道題還沒做。
所有的記憶瘋狂涌來,她在理智與感性的沖擊中飛快完成了那道題。
最後一刻鈴響,她趴在考場的桌子上嚎啕大哭。
聲聲哽咽,聞之動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