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
一聲尖叫刺破長空,西點店里的人俱都捂了耳朵,皺眉抬眼看。
聶芷抱著聶蒙緊走兩步,站在米迦身後停下。
她自然能從最好的角度看到蔣佳柔美可人的臉蛋上出現的怨毒神色,像吐著信子的毒舌,看著人的眼神那麼狠辣。
米迦沒有動作。
蔣佳用左手捂住受傷的右手,嗚咽哭了起來,看起來好不傷心。
她濕漉漉的眼中忽而一亮。
聶芷不動聲色地挑眉,身後有人大步走。
「阿讓——」
聶芷微微緊了緊聶蒙,偏過頭正好看到裴讓剛好從她身邊走過。
男人高大英俊,側臉如同古希臘最俊美的神祗神像,高揚入鬢的長眉正緊在一塊。最讓人側目的是,他手里還拿著一個粉色的冰淇淋。
聶蒙不滿聶芷把他抱得那麼緊,呀呀兩聲。
聶芷便松開些力道,一息之間形勢一變。
「阿讓,你這是干什麼?你還沒找那個算賬呢?」
裴讓抱著蔣佳目不斜視地從他們身邊走過,薄唇抿在一起,似乎正有怒氣。
聶芷淺笑著輕聲說:「看來你也不傻。」
裴讓頓住腳步:「你說什麼?」
他抱著蔣佳,並沒有轉身。
聶芷注意到米迦的手正在微微顫動,她低頭垂睫,高冷秀氣的臉龐上不可避免地出現哀痛之色。
聶芷抱著聶蒙轉。朝著和裴讓的一個方向,在周圍觀察的目光當中笑起來,恣意而放松。
「我說,蛋糕杯是她自己打破的,也是她自己崴了腳摔到碎瓷邊的。你難道不明白?」
裴讓勾著蔣佳雙腿的手一緊,他低頭看懷里驚恐卻強裝鎮定的蔣佳,看到她眼里深深的患得患失後他低聲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一次的事情我不會追究。」
他的瞳仁黝黑深沉,像九天之上的夜空,也像萬米之下的深淵。蔣佳突然覺得。裴讓這個人並不如她想的那樣簡單溫和。
聶芷听到這個回答也不可置否。她點點頭無所謂道:「顧客至上,隨便你。」
她停了下,語氣未盡:「不過,米迦是我店里的員工。我不會容許任何人欺負我的人。如果還有下次。你懷里的蔣佳小姐就要注意了。這絕對不是不道歉就能解決的事情。」
裴讓頷首:「我知道了,謝謝。」
桌角上還有一百塊錢,桌角下的木質地板上留著一個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大門被打開。有人走出去,也有人走進來。
米迦依舊站在原地,額前碎發遮住她的眼楮,整張臉由于背對陽光處在陰影之下,叫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聶芷伸手去握她的手,卻在半空被她冷冷拂開。
周圍人已經恢復到自己的狀態中去,但還有不少人在看他們的笑話,聶芷模模聶蒙的背,氣定神閑。
然而顧及米迦的形象,她還是低聲勸她:「做事吧,呆站著也沒有用。」
米迦難得「嗯」了聲作為回應,她去拿掃帚和簸箕,又用抹布清理了下桌面和地上,最後洗手去做蛋糕。
這只不過是個小插曲,不足以為人津津樂道。
一的光陰恍然而過,聶芷拍拍手起身,抱過窩在沙發上睡覺的聶蒙,把東西一整理,跟唐蜜和米迦道了別就要走。
唐蜜感念聶芷學習辛苦,拿了剛做好的提拉米蘇裝袋給聶芷。
聶芷眨眨眼,「這是?」
唐蜜:「哈哈,反正都是老板自己的錢,多吃一個蛋糕也沒事的啦。」
聶芷:「……我這個老板還挺冤大頭的呵。」
唐蜜揚唇輕笑,手指蹭了蹭聶蒙柔女敕白皙的臉蛋,小聲道:「老板又不在乎生意,自己開著開心就好了不是麼?」
聶芷怔了怔,不知為何瞥了眼米迦,小手指勾著袋子就要走。
唐蜜在她身後笑道:「老板,下次不要逃課來玩了,你需要什麼我們可以送外賣的。」
聶芷腳步一頓,繼而沒事一樣繼續走。
好家伙,居然把她這個老板也當成了顧客!
她露出個微笑,懷里的聶蒙懶洋洋地醒來趴在她肩膀上,還打了個綿長的呵欠。
晚上回到家,母親做好了飯菜,爺爺女乃女乃也正好散步回家,她把蛋糕放在客廳的桌上,誰想吃就吃,不吃就會留給她,這已經成了她們家的慣例。
聶斐和季葉經常也會吃飯,畢竟就住對門,他們晚上只要回來就一定會。
季葉從九月份起就沒讀書了,他專心幫著聶斐的公司,據說後來天齊公司得知這件事氣得要死。
他們想來把季葉抓,結果被季葉給整了一頓。另外從天齊的高層還來了幾個人,他們想幫助自己原來的老板,聶斐也同意了。
而七八月份的時候聶斐先到這里,忙得要命,九月就好了些,至少能準時下班了。
聶芷看著坐在沙發上笑得一臉燦爛的季葉,沒忍住,抓了個枕頭丟。
「笑起來真傻。」
季葉嘟唇,不嗨森:「什麼話?我听說你今天又逃課了,不怕老師來家訪?」
聶芷坐下來,放聶蒙到一邊,又拿水壺給聶蒙的女乃瓶倒了些水給他喝。
聶蒙吮著女乃嘴吧唧吧唧,視線卻緊盯在電視劇上。
聶芷左手扶著他柔軟的背,一臉的漫不經心。
「怕什麼?家訪而已,我爸媽都知道我逃課的,保持好成績就行。」
好吧,季葉攤手,叉起一小塊隻果就往嘴里送,眼尖的他自然也沒有忽略聶芷帶進來的蛋糕。
聶芷看他的視線落在蛋糕上,哪里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大大方方地同意了。
吃飯時聶斐也趕了回來,一家人和和美美,飯後大家照例侃大山。
父親現在在市里的一所私立中學當老師,月收入也有兩三千。聶芷經營一家西點店,第一個月的淨收入已經破萬。
母親待業在家,閑時打打毛衣,做些家務。爺爺女乃女乃也是無事可做,但難得的是爺爺和女乃女乃都進了社區的老年文化藝術團學習新的事物,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生活都比在c市時要充實有意義多了,聶芷只覺得很欣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