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卓崖憤憤而言,如今妖魔橫行,連一向令妖魔敬畏的瀾滄山都開始不太平!
夏之桀彎腰蹲下,用手碾碎了幾縷灰塵,而那灰塵被踫觸後突然與周遭的空氣融為一體,裊無蹤跡,夏之桀直起身子,張口道︰「自千年前的那場浩劫之後,妖魔二界損兵折將,那拓凝妖王也被天山七仙打的魂飛魄散,唯獨這江沅,率領眾妖魔倉促逃離。而後,江沅偃旗息鼓,重整妖魔二界,修為也大大提高,只是一直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不知今日他這般魯莽闖入我瀾滄,意欲何為?」
夏之桀語速沉慢,讓听者皆心神郁郁。
瀾滄上仙眉頭深鎖,心中早有了那問題的答案。
一千年前的浩劫之戰是為了混元道果。
如今若要再掀腥風血雨不過還是為了混元道果。
嘆只嘆仙界一時激進將已嫁給當時妖王的如天聖女打的灰飛煙滅,從而妖魔二界才想要盜取那混元道果,令如天聖女重生。
悲只悲如天聖女貴為九天聖女之一,沉靜如塵,心懷蒼生,卻單單愛上了妖界魔王九剎。
情乃七情之首,又是六欲之誘因,仙塵如如天,絕冷如九剎都逃不過這一個「情」字。
一切因果循環,總是要有了結的一天……
瀾滄上仙想到這里,心中就似挽起了巨浪,悲嘆惋惜,卻也只能望洋興嘆,為了天下蒼生,守護混元道果,震懾妖魔鬼怪,才是仙界的正責。
正當氣氛沉沉,卻忽然一聲清脆的響聲,清芷從銅劍上跌落而下。
「清芷?」
瀾滄上仙回頭,卻見清芷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跑至身前,踮著腳尖朝內殿左顧右盼。
「你來做什麼!」
許卓崖一見清芷,又上了火,質問道。
清芷身子微微一怔,隨即突然掛上急切的心情,膚如凝脂的她兩頰微紅,輕嘟粉唇,儼然一副火急火燎小女孩模樣︰「我的畫冊呢!我的木笛呢!還有我畫的上仙的圖冊呢?都給燒沒了嗎?」。
瀾滄上仙無奈的搖搖頭,清芷一向貪玩,這般危急時刻也不過惦記著這些東西。
瀾滄上仙苦笑說道︰「你的東西我一般都放置在後殿的玉閣里,只有大殿糟了火,別的地方還是好好的!」
清芷長出一口氣,撫了撫胸膛,說道︰「嚇煞我了!嚇煞我了!」
說著,清芷眼珠一轉便抱拳告辭︰「既已無恙,清芷便退下了,就不妨礙上仙和長老、護法議事了!」
瀾滄上仙點頭默許後,清芷便御劍離開了。
當騰空的清芷闖入厚實的濃萎中後便立即改變了方向,不去玄武場,而徑直去了南側弟子居的後山。
那里的結界被自己做了手腳,也是為什麼江沅他們能暢通無阻的原因。
一片灌木叢的後面是幾簾垂落的水幕。
清芷側身閃過水幕之中,身上的袍子絲毫未濕,她抬手臨空畫了奇異的圖形,忽然,濕漉漉的垣壁上裂開一條狹長的口子,隱藏的洞穴驟然而生。
清芷邁開步子的同時,一身潔白衣衫像是水中的濃墨一般慢慢暈染開來,紫衣羅裙,逶迤及地,寶釵珠黛,華彩熠熠,雙眸流轉之處竟是冷冽風情,風嬌水媚,芳馨滿體,讓人浮想聯翩卻又不敢靠近。
「江沅!你好大的膽子!」
褪盡素裝的清芷就連聲音都低沉冰冷了起來。
洞穴內,江沅一襲黑衣黑袍,腰間銀色蛇紋腰帶,手中握著萬年靈樹練就的權杖,威嚴不凡,氣勢一點也不亞于眼前的拓凝妖神。
江沅身後分列了六名黑衣死士,面目被黑紗蒙面,露出的眼珠皆煩著幽幽綠光。
江沅象征性地頷了頷首,啟唇言道︰「主上遲遲不肯動手,眼看妖王妖後大限將至,屬下就替主上動手了!」
江沅徐徐而言,恭敬中又帶著絲絲挑釁的意味。
清芷側了身子,將手背在身後,眼光似箭一般射出去︰「本尊知道!本尊還不用你來提醒!你若在這般自作主張,休怪本尊不念舊情!」
江沅面色不動,沉重應對︰「一千年已經過去,屬下就不信主上還未查出混元道果的下落!」
清芷面露不悅,卻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混元道果是在瀾滄山不錯!但瀾滄上仙心思縝密,法術高強,別說一千年,就是再多一千年本尊也沒有把握可以治他于死地!所以當下只能先探尋混元道果的準確下落,然後再以他法盜取!」
江沅眼光沉沉,似烏雲密布的黑夜,無星辰月華︰「屬下知道了!」
清芷聳了聳眉頭,還是收斂了神色,溫柔走到江沅身邊,單手扶上他的肩,細語而言︰「江沅,你的心思我懂!當年父王母後于你有恩,你一直銘記于懷,自他們出事以後,你便想盡方法留下他們一縷游魂,使其復活,又輔佐與我,讓我在妖魔得以立足。只是,一千年前,是你我二人商議後才用此種方法潛伏進瀾滄山,我自知父王母後再撐不了多時,心中急切,但一千年都過去了,眼看著瀾滄上仙已經對我信任無比,我只覺得,不出五年,便可事成,你我既不損兵折將,又能將仙界那些個虛偽狂妄之徒一網打盡,替父王母後報仇!何不再沉住性子,待到萬無一失之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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