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飛舞,暗涌波動。
刺鼻的塵土味比任何味道都要難聞,不禁讓人胸腔發悶,咳嗽連連。
江沅的眸子如森林野獸般閃著寒芒,不容置疑的口氣讓一貫我行我素的拓凝也有了半分的怯意。
她動彈不得,只能張嘴︰「江沅,你是瘋了嗎?」。
江沅搖搖頭,眸子深不見底︰「屬下沒瘋!怪只怪屬下沒用,竟用了一千年才修成了浩瀚成天法!如若早點修成,主上也就不用屈尊在瀾滄山了!」
「什麼?」
拓凝睜大了眼楮。
上回在弟子居後山眼見了江沅的固靈之術以及沉海之術已然讓人咂舌不已,如今他卻說修成了上古禁術浩瀚天法!
這等禁術皆具有毀天滅地的威力,而浩瀚天法便是禁術之罪,顧名思義,連天蹈海,浩瀚無邊,天上地下,無一不滅。
浩瀚天法威力極大,乃盤古破天之術,自古至今,無他法可破,更無人敢用。
因為能夠修成其法的人,不僅會走火入魔,還會減壽滅魂,最後消亡而殆。
拓凝有些訝異,心底卻又幾分擔憂了起來。
一是擔憂就算瀾滄上仙遇上這浩瀚天法,也不一定能平穩月兌身。
二是擔憂就算江沅靈骨奇佳,卻終究是凡人之身,又怎能修成如此強大自噬的法力!
拓凝盯著眼前的男子,看著他英挺冷峻的眉眼,想不出,他到底付出了些什麼……
就如同在弟子居後山一樣,涌動的心思噴薄而出,拓凝直直地看進男子心里。
「到底為什麼?你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江沅不語,而是轉頭看向昆侖弟子廝殺喊叫的方向,冷冷地張口︰「主上無需介懷,屬下只是盡責罷了!妖王妖後于屬下有恩!輔佐少主自是應該的!那些人,若主上下不了手,就由屬下代勞吧!」
「不行!昆侖與我無冤無仇!我們要找的是瀾滄!而不是昆侖!」
江沅冷笑︰「主上何時變得如此心慈手軟了?」
拓凝怔了怔,才又做出一副傲骨冷漠的模樣,將眼神移向一邊,說道︰「母後曾教導與我,六界生靈,自由其生存之法,不能隨便令其滅,也不能隨便令其生!昆侖派的氣數未盡,你我二人不得干預,這是天命!」
一語將畢,江沅仰天長嘯︰「我們偉大的拓凝妖王竟然說什麼天命!哈哈哈哈!」
笑聲森冷,震徹戈壁。
突然,江沅抬起眸子,笑聲戛然而止,他上前兩步,狠狠地捏著拓凝的下巴,聲音也沉了許多︰「命,不是由天定!命,是由我魔尊,江沅來定!」
說完,男子一揮袖,身後的斗篷像鬼魅一般飛張開來,立在半空。
正在這時,一直掙扎在飛沙走石之中的尹承澤月兌了身,朝八荒震天榻的方向刺了過來。
許是被沙子迷了眼,尹承澤視線不清,只能按著說話的聲音朝這里舉著劍刺了過來,嘴里還喊著︰「江沅!拿命來!」
誰知尹承澤這一劍有些偏差,並未對準江沅,而是對準了江沅身旁,月兌身不得的拓凝。
江沅並不急著救她,而是噙著嘴角看著她。
頃刻間。
原本被穴位鎖身的女子下意識的抬手阻擋。
一陣紫色光芒劃破飛沙和霧霾,將刺來的劍擋掉了。
拓凝驚訝地發現自己突然沖破了穴道,正欲反身對付江沅,借機月兌身,卻突然看到眼前的青衫男子愕然地瞪大了雙眼。
他的手還保持著握劍的姿態,瞳孔一點點的放大,然後慢慢擴散。
他的胸前是一道極深的傷口,殷虹的血液急速地噴射出來。
他用著最後一點的時間,用力地擠出了幾個字。
他說︰「你是,瀾滄上仙,的,的弟子,清,清芷!」
就像被抽干了靈魂,拓凝變得呆滯。
身上絢麗的紫色羅衫慢慢失去了光澤。
由頭至腳褪去了顏色。
一襲白衫白裙,和月牙色的輕紗回到了女子的身上。
剎那間,拓凝妖王的氣勢不在,有的只是豆蔻年華的少女,一臉驚恐,慌張和無助。
她那裹在白衣下的身子有些發抖,松散的墨發傾瀉而下,精致的眉眼露出無助之色,櫻唇也開始泛起了微白失去了血色。
「怎麼,怎麼會這樣?」
少女不可置信地看著在飛沙走石中倒地的尹承澤,喉嚨里發出沉悶的聲音。
「看來旭陰丹的功力,確實不錯!」
江沅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看來妖王的法力不減當年!這一招九陰手使得還是這般狠辣!難怪當年主上在六界聲譽極旺!不愧是我大瑾宮的拓凝妖王!」
是旭陰丹!
是旭陰丹沖破了我體內的封印!
讓我封印了千年的妖力頃刻而出!
少女有些木然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一切都太早了!太早了!
江沅忽然抓起少女的一只手,冰冷的手心如同寒冰一般森冷刺骨。
他將少女的手握在手心里,慢慢地朝八荒震天榻前走去,座駕之外,漫天黃沙。
黃沙飛舞,殺氣沖天。
江沅揮了揮袖,飛沙漸漸落地,黃沙也將散盡。
清朗明亮的天空即將澄澈起來。
而座駕不遠處的來人,也即將看清楚,這里的人,這里的血和這里的靈……「不如就在今日,讓屬下替少主解決所有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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