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蕊從風老爺的書房走了出來,還沒走幾步便踫見剛從外面回來的風瀚玥,風瀚玥略帶自責的扶住快要倒下的花小蕊︰「都怪我不好,明知道你還病著卻由著你去送千柳,來,我扶你回房歇著。」
「瀚玥哥哥,我~有事~想告訴你。」花小蕊哽咽著不知如何說起,為何風老爺他們要讓她告訴他這件事,她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他再受打擊。
風瀚玥故作高興的揚揚眉︰「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現在我沒事。」說著還不忘抬起花小蕊的頭讓他看看自己此刻笑的多麼燦爛︰「對了,我方才見你剛從爹的書房出來,你還沒休息多久,他們不會現在就找你回鋪子里去吧?你放心,你若是不想去,我去跟娘說一聲,他們是不會逼你的。」
「瀚玥哥哥~」
正當花小蕊猶豫的時候,風夫人來了,她親自過來找風瀚玥,就是知道花小蕊這孩子定說不出口,還得讓他們這些長輩去說。
「娘,您來的正好,這小蕊的病才剛好,你們怎麼~」
「你也知道小蕊的病才剛好?若不是千柳的事,現在小蕊應該躺在床上歇著,她這忙前忙後還不是為了她那遠嫁京城的姐姐。」風夫人嚴肅的打斷風瀚玥的話,卻一邊說著一邊慈祥的笑著走向花小蕊,她伸手拉起花小蕊的手︰「小蕊,我就知道你沒好意思對他說,還得要我來才行!」
「伯母~」花小蕊低下頭不敢看風瀚玥。
「傻孩子,應該叫娘才是。」風夫人笑意滿滿的看著花小蕊。
風瀚玥一頭霧水,他急忙問道︰「娘,您不是收了小蕊做女兒吧!這怎麼能行,她~」
「她什麼她,女兒?虧你想得出,我和你爹已經決定將小蕊許配給你!」
「啊?」
「啊什麼啊,如今千柳都嫁人了,小蕊與千柳同歲,難道不該嫁嗎?這麼多年,你們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任誰都說般配的很!」風夫人厲聲斥責著風瀚玥,扭頭卻溫聲細語感激的對花小蕊說道︰「小蕊,委屈你了。」
花小蕊笑著搖搖頭,風瀚玥卻在同時大聲反駁道︰「娘,您怎麼能這樣,我~我~現在還沒法成親,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瀚玥,以前催著你和千柳成親,你顧及千柳感受,一拖再拖,如今千柳走了,你難道還不能收收心思嗎?你知不知道~」風夫人將要月兌口而出的話硬生生的咽在了肚子里︰「小蕊為了你犧牲了多少,你成日只知道在外游玩,家里出了什麼事你知道嗎?風瀚玥,如今你娶也得娶,不娶還是得娶。來人~給我把少爺送回房里直至成親一律不得放他出來。」
「伯母~」花小蕊有些難堪和尷尬,她想求風夫人別勉強風瀚玥,可這已經是商量好的事,她也無法再改變。
「娘!您怎麼變得如此不講道理,娘~」風瀚玥的聲音由近及遠,漸漸的听不到了。
「小蕊,算是我們風家對不起你,不過,瀚玥日後就托付給你了,我相信你可以照顧好他,希望你能讓他成長起來,誒,如此待你,就算是死下黃泉,我與你伯父都不知如何見你爹娘了。只求他們能明白我們為人爹娘的一番苦心。」風夫人嘆著氣抱住花小蕊。
「伯母,您別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若是爹娘在天有靈,也是希望小蕊可以幫幫你們。」花小蕊靠著風夫人,就像是女兒靠著娘一般。
風夫人感動的流淚,哽咽著滿含愧疚︰「犧牲你一生的幸福讓你嫁給瀚玥這個孽障,是我們風家對不起你啊。」
「小蕊並不覺著委屈,反而很幸福,您就別再傷心了,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若是哭壞了身子那就什麼都做不了了。」花小蕊伸著小手為她拭去淚水,她勉強的扯著微笑俏皮的道。
風夫人似乎被她感染,也含淚微微一笑︰「嗯,我們不該傷心,要振作起來。」
成親的日子選的很快,就在三天後,風家上下並沒有因為少爺與花家二小姐要成親而喜慶多少,反而因為這喜慶的事,襯托的比平日里更加沉寂了。
「小蕊,你們去把小蕊給我叫來!」風瀚玥敲打著房門沖著外面的守門人喊道。
守門人難為情的回道︰「少爺,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了,這眼瞧著,您就要和二小姐成親了,怎麼能在成親前還見面呢。」
「成親?誰要成親啦,我不干,快放我出去!」風瀚玥死命的拍打著門窗。
任由他廝打,門就是不開,直到換喜服,他也是被幾個人五花大綁著換了喜服。然後又被壓上喜堂。
「小蕊~」風瀚玥的嘴被堵住了,他只能支支吾吾的喊著花小蕊,希望她能反抗一下。
這一次花小蕊沒有再听風瀚玥的,只是默默的完成這一切的禮節程序,她心中極其復雜,可任憑自己心中再怎麼復雜,她也必須得狠心堅強起來。
風瀚玥是被松綁後推進洞房,鎖在門里的。
洞房中,花小蕊披著龍鳳呈祥的紅蓋頭穿著喜慶的龍鳳喜悅糾纏的喜服,風瀚玥遠遠望去,好像這麼多年,她第一次這麼安分端莊的坐在一個地方那麼久,他好笑緩緩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自顧自的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後,隨後便是寂靜與沉默。
她緊握著手里的紅隻果,緊張的想著若是他不走過來,自己當如何,若是他走過來,自己又當如何。
只是後來花小蕊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手也慢慢松開︰他,連喜帕也不願為我揭開,早知他愛的是姐姐,我何苦還要如此作踐自己?
許久,許久,風瀚玥突然開口道︰「早知你會如此,當日就該讓你嫁給陳莫非,以前就不該勸你別喜歡上陳莫非,若是遠走京城的人是你,該有多好!」
心,被刺透,疼的連全身都隨它扭曲起來,眼淚終究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滴在那又紅又大的隻果上,只听得啪嗒,啪嗒,一聲聲。
「花小蕊,別讓我討厭你,你知道我心里還有千柳。放我走吧。」風瀚玥踉蹌著走向她,應該是喝的有些醉意了。
花小蕊吸了吸鼻子裝作什麼事也沒有一般︰「瀚玥哥哥,其實小蕊也不想嫁給你,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得不從,自我入風家,便視風老爺,風夫人為爹娘,這麼多年,若不是他們的幫助,小蕊與姐姐只怕流落街頭任人欺凜。瀚玥哥哥若是不喜歡小蕊,小蕊可以帶你離開這里,離開風家,你覺得如何?」
「你不是不想搭理我嗎?」。風瀚玥氣呼呼的掀開花小蕊的蓋頭。
花小蕊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笑的那樣好看︰「你若是想走,明日我便帶你走!」
風瀚玥有些晃神,眼前坐著的人,眉目清晰,臉頰緋紅,櫻桃小嘴,鵝蛋笑臉,怎麼看怎麼像花千柳,卻比花千柳更好看好幾倍,他醉意醺醺的喚了一句︰「千~柳~」便倒頭睡去。
花小蕊看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風瀚玥︰「姐姐說的沒錯,我只是她的替身,就算留在你身邊,花小蕊也不能在你心里留下半點痕跡。瀚玥哥哥,無論你傷害花小蕊多少次,花小蕊還是沒辦法的喜歡你,你放心的睡一覺吧,明日起來,我們就離開這里,一切又回到從前。」
第二日,風瀚玥醒來時,花小蕊已經不知去向,他忙起身準備開門,門卻從外面打開了,是花小蕊!
她挎著一個包袱,笑意盈盈的迎上風瀚玥︰「瀚玥哥哥,你醒啦,快些收拾吧,我們要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
「對啊,昨夜小蕊不是答應過瀚玥哥哥,會帶瀚玥哥哥離開這里的嗎?對了,忘了告訴你,今早爹和娘~」
「爹~娘?」風瀚玥糾正著花小蕊。
花小蕊忙改口︰「伯父伯母已經出門經商了,他們讓我們留在家里看家,不過,在等他們回來之前,我們得趕緊走!」
花小蕊帶著風瀚玥上了馬車,要去的地方昨夜她已經和風老爺、風夫人商量好了,花家在外地還有生意,他們可以暫時去那里避難,至于風老爺與風夫人,見到他們成親,已經了解平生憾事。他們要留下來面對困難,不論生與死,他們都無怨無悔。
花小蕊流著淚朝馬車外躲在不遠處的風老爺與風夫人揮手告別,回過頭時,風瀚玥一臉怒氣的看著花小蕊︰「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們這是離家出走,你伸個腦袋出去,若是爹娘恰巧回來了,看你如何!」然後一臉不樂意的伸手去為花小蕊擦著臉頰的眼淚︰「瞧你,不知怎麼的,這些日子,你總愛流淚,不就是離家出走嗎?小時候又不是沒有過,你放心,我們出去後有我照顧你,你跟著我不會有事的。」
花小蕊淡淡一笑靠著車窗︰瀚玥哥哥,就算你日後怪我,我也不得不如此,若是讓你知道真相,你定不會跟我一起離開這里,你放心,總有一日我們會回來的,那時候,我們會風風光光的重振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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