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凡夢 第七章

作者 ︰ 草小妹

「你!」安生憋著一股氣再不敢多言。

見他還有些識趣凡夢滿意的拍拍手然後指著眼前的一座高聳的大宅︰「這里呢就是日後你妹妹要嫁的地方,我見你妹妹是個好人,自是應當嫁個好人家,這筆交易你們很值!」

「交易?」

「狐王用他的妖魂換安心一場美夢,可惜的是,這場美夢不能留在她的記憶中,你妹妹能遇上這麼一位愛她的男子,你應該為他感到高興。」

安生無話可說,屋內一穿著華貴的小男孩從屋里跑出來,凡夢突然相見,那男孩卻並不差異。

「她在哪里?」小男孩望著凡夢用稚女敕的聲音質問道。

這男孩的神色怎麼那麼像一個人,直到小男孩說話,安生才知道此人正是狐王。

凡夢見到狐王如今這幅模樣撲哧一笑,伸手毫不客氣的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臉︰「沒想到你小時候長這樣啊,真是可愛極了。」

「凡!夢!」狐王甩開凡夢的手︰「別鬧。」

凡夢嘟嘟嘴意猶未盡般道︰「放心吧,她剛出世,很快便能與你相見了,別忘了現在你可是凡人,你這般凶神惡煞的,小心兒可是不會喜歡你的。」

「要等多久?」狐王急不可待。

凡夢故作考慮的想了想見他急迫的樣子真想好好逗逗他,不過知道他情深也不想耽誤他們所剩的不多時日便指了指一個方向︰「她在城外的一農戶家里,你雖記得她,她卻不一定記得你。」

「多謝!」小小狐王用成人的樣子拱手道完謝便急速跑開。

凡夢笑著搖搖頭看向安生︰「留下還是繼續?」

安生不置可否實則已經回答,他要留下,這麼多年是他忽略了自己的妹妹,如今妹妹落得這般模樣他有月兌不了的責任。

他們兩小無猜,兩人早已相互許諾非彼此不可。

成親那日來了好多朋友,安生也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妹妹展現從未有過的笑顏,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拜堂之前,他突然喊停緩緩走向狐王,凡夢想喊住他卻終是笑笑無言,他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拉起安心的手放在狐王的手中︰「她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眾人不明白可狐王明白,狐王鄭重的點點頭︰「你放心。」

安生道了一聲謝謝釋然離開︰人生難得情至深,情到深處無怨悔。

凡夢雙手抱胸搖了搖頭將他拉了回來一臉討債樣︰「我幫了你,你該如何報答我?我可是魔,不會無緣無故幫凡人做事的。」

安生雖然嘴上不說其實心里還是挺感激凡夢方才沒有阻止他的,他問︰「那你想要什麼?」

凡夢嘟著嘴想了想︰「那~我要~你的靈魂!」

安生皺起濃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剛才還想說你是個好人,看來果真不該與魔界中人打交道。

「不如這樣吧,我送你一件寶貝。」

「寶貝?莫不是安家的降魔劍?」凡夢好笑的看著他,她就知道他不會拿自己的靈魂與自己交換。

「安家的降魔劍只有安家傳人才可使用,你拿了也沒什麼用,這寶貝可是我以前收妖時無意中得到的,我是安家後人心地善良,瞧見你體內兩股力量相沖,若非長時間有人為你治療,你早已被那兩股力量反噬,喏~」他兩手交叉手背放在雙目前兩只手成劍指從眉心拉出一條藍光,眉心凸出一塊東西,待到那東西發出亮光飛出他眉心出現在他手里時已經化為一顆藍色寶石。

「舉世無雙的龍眼淚?」凡夢吃驚的看著他手里的那顆藍色水珠,像寶石般晶瑩剔透,又像倒映著蔚藍天空的大海,攝人心魄。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見識竟然如此廣博,佩服!這便是千萬年也難得一遇的龍眼淚,本打算送與心兒,可心兒體內已有守護她的神獸黑貓,這個便送與你,我雖不知你體內到底是何力量,但我能感覺到一旦爆發便無力可擋,這個也許能幫你!」

「我雖瞧著年輕但我可比你年長多了。」說著便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龍眼淚︰「公子也曾尋過但從未有它的蹤跡想來也並不存在,我也只是在古書中瞧見過,沒想到你竟然有緣得到,如今你送與我那便多謝了!」

「我看是你家公子為你治療的吧,呵呵,難怪你這麼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了。」

凡夢拿到手里把玩著心里開心至極,但表面上卻揚起柳眉︰「要你管,我們之間一筆勾銷,現在我要送你回去。」

「你!過河拆橋啊!」安生有些懊悔︰「早知便不把它送與你了,那麼珍貴的東西呀。」

「送都送了休想要回,去吧!」說著俏皮一笑指尖在他額頭上一點,他便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凡夢將龍眼淚收了起來,她不想隨便亂用,她想︰將這東西送與公子,他定會開心的。

「狐~我們終是在一起了。」安心靠在狐王的肩膀上甜甜的微笑。

狐王扯出一個最燦爛的微笑回應她︰「是啊,心兒,我們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一世,我要讓心兒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妻子。」

「這一世,下一世,此後的生生世世心兒也要和狐在一起!」安心緊緊地挽著狐王的肩膀絲毫也沒察覺狐王的異常,她不知道,他們就這一世也只能在夢中實現,下一世,下下一世,此後的永生永世,他都將不復存在。她再也不會尋到他,也再也不能等到他。

「好,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狐王隱忍著把這句話哽咽著說完。

安心抬起頭看著他快哭的眼關切道︰「怎麼了?」

「這里風大,眼楮都被吹得快流淚了,我們還是進屋去吧。」狐王猛的吸了吸鼻子,扶起安心朝屋內走去。他決定忘記這是一場夢,從現在起他是凡人,他是一個與安心相愛成親日後定會白頭到老的凡人。

「生了,生了,老爺生了!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是個兒子!」

狐王喜得一子,模樣乖巧可人眉宇間像極了他和安心。他大喜過望硬是擺了三天三夜的酒席,宴請全鎮所有的人。

這是他這千年以來活的最快樂的時光,這也是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時光。

他們平平淡淡,看著兒子成親生子,看著女兒嫁人幸福。

他八十歲挽著她的手坐在自己門前看夕陽,雖說兩鬢白發顯示了他們的蒼老,可始終是笑著走過這一生的。

醒來時他已淚流滿面,不知是因這一切而幸福還是因這一切而悲傷。

「謝謝你。」他笑著對凡夢道。

「我本不想同時一次實現你們二人的美夢的,奈何公子答應了你,我也只能如此,你不必謝我,只需把妖魂準備好便是。」凡夢高昂著頭,她是想以這樣的姿態來讓自己壓抑住她的不忍心。

在安心醒來之前,安生施出忘情咒,這樣安心便會忘了一切包括那個如意的不像話的美夢。

這世間在安心的記憶中再無狐王,她似乎是知道了什麼,在最後殘存的記憶消失之前,躺在床上的她流下了最後一滴紅塵的情淚︰狐,我不想忘記你!為何要如此?

自是到了今時今日,狐王終是明白,緣起緣滅冥冥中自有定數。

狐王說到做到,將自己的內丹與妖魂都給了魔君,走之前凡夢問他︰「這麼做值得嗎?」。

他笑笑︰「做都做了你以為值嗎?」。

凡夢扯著笑臉高昂的點點頭︰「當然是值得的!」

狐王也點點頭化為一道光消失在空氣中,他以為凡夢是懂得其中情愛道理的,卻不知道此刻凡夢的心里是這樣想的︰能不值嗎?我可是幫了你,幫了安生那家伙,還幫了心兒,雖說我也是有些回報的,可做這些也是要耗費我魔力的!再說了,這次還讓公子親自出馬,你說不值我都要打你。

安心醒來把有關狐王的一切都忘了,結界外的妖魔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見到安生那一刻她晃了晃腦袋月兌口而出便問道︰「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里啊!」然後先是一愣︰怎麼感覺這里很熟悉?心為何隱隱的有些發痛?這里是哪里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可為何卻覺得這里熟悉的很,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離開了我,可~到底是什麼?我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我們是來這里收狐妖的,你忘了?我們把狐妖打回原形,現在我們該回去了。」安生將早就想好的說辭對安心講道。

「狐~妖~」安心的腦袋發疼,似乎越想越疼。她想起姑姑被妖怪害死,然後忙拉著安生的胳膊︰「姑姑死了是嗎?」。

安生難過的點點頭︰「恩~」

安心不知為何一下子淚如泉涌,似是為姑姑的死哭,似乎又是為了別的什麼而哭泣。

當大家都離開後,凡夢曾經感嘆過的這座雲霧繚繞的仙山不知為何整座山一下子失去了曾經擁有的靈氣。

後來的後來凡間多了一位斬妖除魔的女道士,她守正闢邪為民除害,被人人稱頌,被人人贊揚,可自從那座有狐妖的仙山回來後誰也沒再見她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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