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凡夢 第三章

作者 ︰ 草小妹

這些日子總有一小姑娘躲在遠處偷看從衙門出來的寧浩然,寧浩然一開始並不在意,直到師爺提醒他,他這才發現是上次將被高家少爺搶去做妻子的小姑娘。

「大人,您看~」這日她又來了,師爺看到她便朝寧浩然使了使眼色。

寧浩然笑了笑︰「由著她吧。」

「不如讓小人去打發她走吧,這整日的站在那也挺累的。」

「去吧~」

師爺故作散步一般偶遇那小姑娘,小姑娘臉紅的忙低著頭,緊張的握著粉拳咬著小嘴生怕被師爺發現什麼,師爺故意咳嗽了兩聲︰「你不是上次~」

還不等師爺說完,小姑娘便跑開了。

師爺笑著搖搖頭︰「這姑娘真可愛。」

後來一連過了好幾天都不再見那小姑娘了,寧浩然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師爺耐不住性子,買了點吃的便去拜訪那家人。這一去才知道,她家老父親累死在田地里,這幾日正在辦喪事呢。

她披麻戴孝的跪在棺材面前,街坊四鄰都為他們孤兒寡母惋惜,這老漢一死,這個家也就完了。

「小玲啊,你日後打算如何?」有人私下里問蘇玲。

蘇玲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誒,好在你們家還有些積蓄,不然我看你也只能去大街上賣身葬父了,只是~你爹一死,你們家可就~」說著嘆口氣一臉淒涼的離開,街坊四鄰也想幫忙,只是他們也自身難保啊。

蘇玲扶著差點哭斷氣的娘起身︰「娘~如若不行,我便去找高家少爺吧~」

「這~」老母親激動的看著她︰「我們的罪了高家,去高家是萬萬不可了,就算是餓死,為娘也不願你受到任何委屈,再說了我們做人要有骨氣!不能為了自己果月復而做違背良心的事,你知道嗎?」。

「女兒知道~」蘇玲淚流滿面。

此時師爺正巧趕來,看到這黑白事以及哭的抱成一團的母女兩于心不忍,心中一陣悲慟。

蘇玲看到來人是師爺忙擦了擦眼淚搬來板凳讓他坐下,他竟然還帶來了些糧食︰「師爺~」她一臉的吃驚︰「莫不是~」

「呵呵,是啊,是大人讓我來瞧瞧你們,沒想到~啊,好端端的怎麼就遇到這種事了。」師爺撒了謊,他只是不想讓蘇玲以為他別有所圖。

蘇玲自是越發的感激寧浩然的︰「天有不測風雲,您大老遠來我也沒什麼好招待您的,不如這樣吧,留在這里吃了晚飯再走。」

「這~」

「您與大人幫了我們很多,您就留下來吃了飯再走吧。」蘇玲的母親也咳嗽著忙招呼道。

師爺不好拒絕只得點頭答應,他第一次吃到蘇玲做的飯菜,真的好吃極了,只是因著人家家中剛死了人,他不好表露出來。

晚飯後又坐了一會,師爺起身告辭蘇玲臉紅的拿出一包東西塞到師爺手里︰「這~是送給大人的,還望師爺您轉交于他,大人他有恩于蘇玲一家,這點小東西還望大人莫要嫌棄。」

師爺接過那包東西告辭回府衙。

寧浩然看了看桌上蘇玲托師爺送來的東西,還未打開便不耐煩的擺擺手︰「你跟了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我的脾性?百姓送的東西我們豈能收取!」

師爺尷尬的小聲道︰「這是蘇玲姑娘的一番心意,大人您就~」

「拿走~」寧浩然揮揮手︰「如若每個人都送東西,我是不是每個人都要收取?若是開了這個口氣,那日後我還如何為民為百姓?」

「哦~」

師爺把那包東西拿走了,里面其實沒什麼,就是幾個煎餅,是蘇玲精心做的,她就是想送給寧浩然,卻不知寧浩然倔強的牛脾氣居然不收她的。

師爺自己拿來吃了,他不想浪費蘇玲的一番心血,後來師爺經常去看蘇玲,每次都以大人吩咐他做的為借口,一次給錢,第二次給米,次次都會帶一些東西來幫她們。

老天似乎見不得人好,蘇玲的娘也隨著她爹去了。

屋里哭天喊地也無法將娘給喚回來,如今只剩她獨身一人,師爺見她可憐便回去稟報寧浩然。

寧浩然得知情況後心也不忍便讓她來了他的府衙做了一個端茶遞水的小丫鬟。

蘇玲埋葬了自家母親,身上的錢財所剩無幾,可以說她進寧浩然府衙的時候是身無分文。

「師爺,大人是不是不喜歡我?」蘇玲問師爺。

師爺尷尬的笑笑︰「哪有,大人只是平日里看著嚴肅了些,沒事的。」

「師爺,以前我送大人東西的時候,他是高興的還是生氣的啊~」

「應該是~高興的吧!」

「應該~?」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把你送的東西放下就走啊~」

蘇玲聳聳肩耷拉著腦袋︰「大人喜歡喝什麼茶?」

「隨便~」久而久之師爺顯得有些不耐煩,其實他不是不耐煩而是發覺蘇玲喜歡大人,而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卻被她忽視的干干淨淨。

蘇玲見師爺有些不喜歡做自己,後來便不問他了,她自己去打听府里的人,後來又一次被寧浩然看到了,寧浩然微微蹙眉將她叫去了書房。

「為什麼想了解我?」寧浩然黑著臉問,他以為她是誰派來的人~

蘇玲被他的臉色給嚇住了,低著頭攪動著手指,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什麼?你想知道我的差錯?」

「不是~」蘇玲忙搖頭擺手解釋道︰「我只是~只是~」她咬咬牙終是憋不住了,紅著臉大聲道︰「喜歡大人你!」然後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後來兩人見面蘇玲都有意躲開寧浩然的目光,她是害怕,又是期待,害怕他趕走自己,期待他能對自己做出回應。

她端茶輕放要走之時被寧浩然喝道︰「站住!」她忙立在那里不敢動彈,寧浩然溫柔的問︰「你很怕我?」蘇玲難堪的低下頭背對著他搖頭,他又問道︰「那為何每次瞧見我就想逃走?」蘇玲始終不發一語,他這才加重了聲音︰「轉過身來!」

「我~我不敢~」

「這還不是怕我?」

蘇玲緊蹙眉頭閉著眼僵硬著身子轉了過去忙道︰「如若大人想敢奴婢走,奴婢就算是死也不會走的!」

「你~以為我要趕你走?」寧浩然悠閑的喝著茶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蘇玲點著頭︰「奴婢知道配不上大人,可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您可以不喜歡奴婢,但是絕對不可以讓奴婢離開您!」

「你還真是大膽。」

「奴婢不是大膽,是勇敢!」

「呵呵,隨你怎麼說。你不想走便留下吧,只是日後別看見我就躲開了,你我日日相見,別人見了還以為我怎麼了你。」

蘇玲緩緩睜開雙眼︰「真~的~」

「我說的話你都不信了?」

「不是~」一見寧浩然看自己,蘇玲又忙緊張的低下頭去︰「只是覺著太幸福了。」

「幸福?」

「恩~幸福~」

「于你幸福如此簡單?」

「如此簡單而已。」蘇玲很認真的回答。

寧浩然想了許久︰「下去吧,日後別瞧見我便躲開,也別一見我便低下頭去,若是喜歡我便要學會如何面對我,知道嗎?」。

「面對你~?」蘇玲一臉奇怪的看著寧浩然。

寧浩然不看她悠悠的喝著茶︰「下去吧~」

「哦~」

蘇玲從他那里出來便遇上師爺,師爺一臉緊張的看著蘇玲︰「你怎麼了?」

蘇玲捂著發燙的臉笑笑︰「沒事~」

「沒事?」

「師爺,你說若是你喜歡的人讓你面對他是什麼意思啊?」蘇玲傻兮兮的問道。

師爺微微蹙眉想了想搖頭︰「不知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應該不算壞事吧。」說著一蹦一跳的離開了那里,留下一臉凌亂的師爺。

師爺看著蘇玲的背影眉頭緊鎖︰「蘇玲,難道你真看不到我?難道非要我把以前的事實說出來?」

凡夢看著眼神幽怨的師爺無奈的嘆了口氣︰「凡人真是奇怪,自己膽怯錯過了心愛的人,後悔時又覺著誰都對不起他似得,師爺,難道你看不出蘇玲從始至終愛的都只有寧浩然嗎?」。

師爺又怎麼會看到,一個陷入愛情的泥沼中的凡人,他卑微的可怕,瘋狂的可怕,他有時甚至會失去自我。

接下來的日子蘇玲不在回避寧浩然的目光,她昂首挺胸的與他對視,四目相對之時,她發現寧浩然的目光越來越柔和,他~是喜歡她的。

「他是喜歡我的!」蘇玲在暗地里道︰「只是我與他身份懸殊,他會娶我嗎?」。

蘇玲覺著自己要求的太多了,一開始便想的是陪在他身邊便好,如今卻奢求他娶自己,太貪心不好,她不想做一個貪心的女人。

寧浩然帶著蘇玲看星星看月亮,看花海看雲動,看落日看雲煙,府里的人漸漸的也把蘇玲當為夫人來對待,她的地位似乎發生了改變又似乎沒有發生改變。

「沒想到這個寧浩然安的是這種心!」高老爺生氣的拂袖坐在了高堂上。

高宇蹙著眉頭不服氣︰「沒想到他喜歡的是美色,只是他竟然搶我的女人,爹,您可一定要好好懲戒懲戒這個自命不凡的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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