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就這樣失去了白無瑕,他眼睜睜看著白無瑕牽著聶淵離開,他把所有的恨意都給了聶淵,他想如若不是聶淵,他與無暇定不會到今日這步,可他卻忽略了,是他自己放棄白無瑕的,聶淵實在是太了解像他這樣的窮酸奴才,好面子,怕失敗更怕別人嘲笑,就算他沒有一時沖動佔有白無瑕,只要他在濯清面前信誓旦旦的說白無瑕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濯清依然會為了他自己那一點點所謂的男子尊嚴而放棄白無瑕。
「你到底要如何才會笑一笑?」聶淵生氣的將一碗雞湯仍在桌上,雞湯順著桌沿撒了一地,乘著雞湯的碗無辜的在桌上轉了幾轉便乖乖的停了下來。
白無瑕呆如木雞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語,從那日起回到聶家白無瑕便不再有笑顏,任憑聶淵如何做,她就是不肯再為他笑一次。
「好,你不說話那我就命人把濯清捆起來!我知道你心里還有他,你最好不要逼我!」聶淵惡狠狠的扔下這句話摔門而去。
白無瑕看看聶淵離開的方向閉上了眼楮,眼淚刷的又流了出來,本以為不會再哭,卻還是因為濯清二字再次哭泣。
聶淵的父親已經再三命人催促他回京城,可他卻因為白無瑕一拖再拖。
「回去稟告我爹,我在這里還有要事要做,一旦了結,我自會回去。」
黑衣人凌厲的雙眼看了看聶淵,突然他單膝跪地︰「少爺,您已經留在這里少有一個月了,屬下不知除了白無瑕白姑娘還有什麼要事使得少爺一反常態留在此處。」
「你竟敢查我!」聶淵怒道。
黑衣人低頭拱手︰「屬下不敢!只是老爺耳目眾多,只怕~」
聶淵微微蹙眉揮手道︰「我知道該如何了,你先回去。」
「是!屬下告退!」
聶淵回到家一眼便瞧見低頭跪在地上的白無瑕,他心疼卻只能視若無睹的走過她身邊。
白無瑕突然扯住他衣角乞求道︰「你放了濯清,我會忘了濯清,日後你想讓我如何,我便如何!」
聶淵彎腰勾起她的下巴饒有趣味道︰「忘了他?」
白無瑕艱難的點點頭︰「這次幫他只當是還他兒時對我的好日後我與他再無瓜葛。」
「我可以答應你放了他,不過你也得答應我,我只要一個條件。」他輕輕扶起白無瑕。
「什麼?」
「愛上我!」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如登天,忘了他,愛上他,白無瑕不知自己能否做到,不過她已經決定同聶淵一同回京城了。
濯清被放出來那日眼光刺的人睜不開雙眼。恍恍惚惚間他已分辨不出哪一人的背影是無暇的,哪一頂轎子無暇坐在里面。秋天過得真快,他縮了縮身子,雖說烈日當頭可為何還是覺得寒冷徹骨。
「以後你若是想回來,我們一起回來可好?」聶淵溫柔的為她撩了撩額前的碎發。
白無瑕淺淺一笑︰「恩~」至少現在她是不想再回到這里的,以後,誰又能保證以後的事呢?
白無瑕隨著聶淵走後,濯清也孤身一人去了北方,他要去從軍,他要坐上大將軍,他要超過聶淵,他不甘心就這麼白白的將無暇送給他,現在自己打不過他,可將來並不代表自己打不過他,听說只有北方的軍隊沒在聶淵手里,他要與聶淵為敵便必須去不屬于聶淵管轄的地方臥薪嘗膽漸漸強大起來。
柔柔弱弱的他沒權沒勢的他想要快速強大起來不是那麼容易,不過時機卻還是眷顧了他,在軍營里一年里,因為不論是打仗也好,還是演習也罷,次次他都抱著必死的決心英勇上前,于是很快就被朝廷元老級的將軍給看重破格提拔為少將。
「真厲害!」掌聲從身後傳來,濯清微微一愣轉身瞧去。一戎裝騎馬的小姑娘正下馬朝他走近,她一身鎧甲英姿煞爽,毛茸茸的長靴又可愛極了,好幾根長長的小辮子垂在胸前,俏皮可愛的小臉,眉宇間卻又不失這戰場軍營應有的英氣。她雙手把玩著手中的長鞭笑意盈盈道︰「你的箭法真好。」
濯清知道,這軍營豈是尋常百姓的女子隨意闖入的,眼前這小姑娘定是哪位將軍的親人,不然也不會如此從容的站在這里。
「姑娘過獎。」濯清裝作不知她身份繼續回身拉弓射箭,箭嗖的一聲,正中十米開外的箭靶紅心。這一年里帶著仇恨的濯清用盡所有時間去做他要做的事情,騎馬,射箭,舞刀弄劍,只要是可以不讓他停下來的事,他都要去拼命的做,很多時候自己累的再也站不起來了,他這才罷手。不過努力總會有回報的,他是這軍營里晉升最快的人,也是這軍營里進步最快的人,從剛開始的挨打到現在能夠防身也可游刃有余的偷襲別人。
「又中了!」那小姑娘歡呼雀躍的差點跳起來。
濯清自信的揚揚眉,一點也不似當初那個文文弱弱受人欺辱自卑的抬不起頭的濯清︰「你要不要試試?」
「好啊!」
濯清沒想到這小姑娘真的會射箭,雖然差了點但若是與女子相比,她定是佼佼者。
「你也不錯!」他贊揚道。
小姑娘高昂起頭︰「當然!」
「不過~」
「不過?」她微蹙眉頭。
「呵呵,你有些姿勢不對才導致你射偏了,不如這樣,我教你看看?」
小姑娘站在前,濯清站在她身後湊過臉認真的指點著,卻不想他呼出的熱氣打在她白皙的小臉上,她的臉紅了一大半。
隨後的日子里,那小姑娘一有空便去軍營里找濯清,久而久之,有關他們二人之間的傳聞終究是傳入了老將軍的耳朵里。
老將軍是極為欣賞濯清的,而那小姑娘正是他最疼愛的小孫女,紅顏自小便隨著他在軍營里蹦蹦跳跳,若非她身為女子,老將軍想她定不比同齡男子差,正因為如此他對這小孫女是加倍的疼愛了。听說濯清與紅顏的事,老將軍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欣慰,濯清這小子吃苦耐勞又有上進心,依老將軍這些年的經驗濯清日後必有一番大成就,若是紅顏喜歡濯清,他定會成全他們,怕只怕這小子已經成家立室,紅顏跟了他日後會受委屈,于是即刻命人去查查濯清的來歷。
老將軍私下見了濯清一面。
「濯清啊,你來軍營多久了?」
濯清恭敬回道︰「啟稟將軍,屬下來軍營已經有兩年了。」
「兩年了~」老將軍感慨道。
「是的。不知將軍今日為何問~」
「你覺得紅顏如何?」老將軍突然問道。
濯清笑笑︰「可愛、大方,是位難得好姑娘。」
「那你可知紅顏的身份?」
「屬下本以為是幾位少將軍的親人,可如今听將軍您問起,想來是將軍您的什麼人吧。」
「呵呵,你既已知道紅顏的身份為何還三番四次接近她,難不成你想靠她謀取什麼?」老將軍突然厲聲道。
濯清立馬跪地︰「屬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你是男人當然無需顧忌什麼,可紅顏只是一小姑娘,你們兩人竟敢私下里同處一室,你可知若是傳了出去,紅顏還如何做人?」
「屬下與紅顏姑娘之間只是君子之交絕無苟且之事,還請將軍明察。」濯清沒想到自己居然打錯了算盤,這紅顏不會是將軍的~妾室吧!
「你是說你對紅顏絕無半點非分之想咯?」老將軍突然語氣松了下來。
「屬~下~」
「爺爺!」突然紅顏闖了進來,生氣的雙手叉腰︰「您這樣逼濯大哥,他當然不敢說真心話!紅顏討厭爺爺!」說著紅顏拉起濯清便朝外面跑去。
濯清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看了看老將軍,老將軍無奈的擺擺手示意他隨她去吧。
原來這是老將軍設的一個局,紅顏早已在外面偷听了,她害怕听到濯清說不喜歡自己,對自己毫無感覺所以才一時沉不住氣沖了進去找他。
濯清就這麼被她牽著朝外面跑去,跑了很遠很遠,直到瞧不見軍營為止。
紅顏紅著臉坐在草坪上不敢看他︰「方才~」
還不等紅顏說完,濯清已經搶著說了︰「好啊紅顏,你說你只是偷偷跑進來的一位放牧小姑娘,什麼鎧甲之類的是你自己悄悄去偷的,今日你竟然喊將軍爺爺,你說說,你還騙了我什麼?」
「我~」紅顏低著頭︰「我也不想騙你的,只是~誰讓你這麼笨,我說什麼你都信還偷偷放我進軍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若是被爺爺發現,會被打板子的,嚴重的還會功虧一簣從此都不能再從軍了。若不是我早就得到爺爺準許可以隨意進出軍營,你啊,就等著受罰吧!」
濯清也坐了下來有些委屈︰「我也只放了你一人進來,其他人我哪敢有膽子啊,早就知道你身份不簡單,哪里知道你是將軍的孫女,若知道你是將軍的孫女,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招惹你啊,看吧,現在將軍還以為我接近你是為了什麼目的,如今又隨你跑了出來,他定不會饒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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