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姚彩蓮並不理會自己,李英尷尬的笑笑︰「這個要提去哪里?」
「施~」
「我知道你並未剃度,師太告訴我你還有事放不下,是何湖心對吧。」瞧見姚彩蓮的臉色變動了一下他聳聳肩︰「我是奉了皇後之命前來尋你的,這些日子發生了許多事,你真的就不想知道皇後娘娘如今是好是壞?」
姚彩蓮並不理會他徑直朝前走去︰「這桶水提去柴房。」
「哦~」見她刻意避而不談,李英只好從命的跟著她朝柴房走去。
放下桶他定定的看了姚彩蓮許久,姚彩蓮扭過頭並不看他,他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她很不好,她為了皇上失去了一切,可皇上卻利用了她,她知道真相後曾一度想離開皇宮,後來唯一的要求便是想再見見你,可能你還不知道吧,皇後娘娘曾懷上了皇上的龍種,只是~」他嘆了口氣︰「天意弄人,她身邊的一切都沒了。」
姚彩蓮緊蹙眉︰「我還有事就不陪施主,告辭!」
她轉身正要離去卻被李英拉住了胳膊︰「難道你真的如此無情?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當初姚荻是為了救她受人唆使去行刺皇上,無論為了什麼他的確有行刺皇上,我想姚荻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吧。」
「是啊!你們都有理,都是我和我弟弟的錯,何湖心把我們當什麼了?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小狗?我知道她過得不好,我心也疼,可是我弟弟的死我心更疼,當初她居然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解釋,任由皇上將他的尸首掛在街口。她還能安心的做她的皇後,而我卻要為此內疚的過一輩子!」姚彩蓮壓抑許久的內心終于爆發,她朝著李英嘶吼著,哭泣著。
李英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對不起,你沒有錯,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受傷,對不起~」
姚彩蓮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自己,哭泣除了哭泣還是哭泣,等到她不哭了她才能開口說完整一句話︰「我恨心兒恨爹娘更恨我自己,當初如若不是爹娘的逼迫,我們也不會弄得今日這般地步,我若是忍氣吞聲嫁給那個男人,也不會讓姚荻走上不歸之路~」
「我知道,我知道你內疚你自責。看到你內疚你自責,我心里也很痛,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四處找了你多久,從未如此刻骨銘心從未如此朝思暮想,采蓮,回來吧,我們大家都等著你,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以為躲在這里便可安撫自己的內疚,原是終究躲不過要面對。也罷~我跟你回去再見她一面。」姚彩蓮說的有氣無力,她不想再掙扎,她壓抑得夠久了,只是對于她,對于這件事,壓抑根本不是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姚彩蓮換回了屬于自己的衣服告別了師太隨著李英朝京城趕去。
一路上兩人話都不多。李英不知日後他們會如何,只知道她若是過不了這個坎,他便等她一輩子。
恍如隔世,再見已是物是人非。
她呆呆的坐在秋千上,她緩緩朝她走來。多年前她們曾歡聲笑語相伴而行,如今卻已形同陌路拘謹約束。
「心~」剛一出口她卻已發現這聲心兒早已無法喚出口,于是她跪了下來︰「民女姚彩蓮叩見皇後娘娘。」
何湖心心一驚,幽幽的看向她,當發覺不是幻象後忙跳下秋千朝她跑去︰「采蓮,真的是你!你終于肯見我了。」
姚彩蓮被她扶起,她卻刻意後退兩步頗為生疏的道︰「不知皇後娘娘召見民女所為何事?」
何湖心停在半空的手頓時沒了力氣,她徒然一笑︰「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可你能來見我已經很好了~」姚彩蓮低著頭沒有看她,突然姚彩蓮的臉可以看到她了卻發現她已經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姚彩蓮忙與她對跪著相對于何湖心她壓低了自己的身子。
「民女受不起~」
「你受得起~」何湖心幽幽地道並沒有起身的意思︰「采蓮,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沒幫上姚荻~」
「民女不敢~」
「你恨我分不清對錯,你也許早就知道何湖心是要被欺騙的,采蓮你曾經提醒過我讓我離開他,那時的我好傻好天真居然為了他放棄你我姐妹十幾年的情義。」
「民女有罪~」
「你沒罪,有罪的是我,姚荻是因為我才死的,我一直刻意的去忽略,采蓮,是我對不起姚荻,是我對不起你!」說著重重的朝姚彩蓮磕著頭。
見這情況,姚彩蓮就算是有氣也瞬間消了︰「皇後娘娘~」她爬過去忙要扶何湖心。
可何湖心並不理會她持續不停的磕著頭,額頭都青了。
「心兒!」姚彩蓮喚出這句何湖心這才停住,只是額頭上已經出血了。
她扯出一個淺淺的笑顏︰「采蓮,謝謝你還願意來見我。」姚彩蓮握著她的手將她扶起來。
「我去為你請太醫吧!」
何湖心忙拉住了她︰「听我說,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李將軍的,我也瞧得出李將軍很是喜歡你,姚荻的死你別怪他,要怪就怪我,怪我沒跟他走,怪我沒好好保護他。」
「我不怪你了。」姚彩蓮淡淡道。
「采蓮~一定喲與李將軍幸福的活下去,我這輩子從不後悔唆使你逃婚,知道我最後悔什麼嗎?」。
姚彩蓮哭著搖頭。
「最後悔的不是認識皇上,不是認識所有人,最後悔的是不該無意中撞破真相,最後悔的是明知真相還執迷不悟。」
「我知道,姚荻不會怪你,我也不怪你了,心兒,你頭上會留疤的讓我去把太醫找來吧。」
何湖心總算是點點頭,後來何湖心除了對宮逸說了一句︰「不要責難采蓮,她是我此生最好的姐妹。」後便一句話也沒再說了,就連姚彩蓮離開,她也不曾再說一句︰保重。
「心兒,我答應你把她給找回來了,你說句話好不好?」一連好多天,何湖心都面如死灰一動不動,除非有人來扶她或者是宮逸的吩咐她才會隨著他們的支配去走動兩下,今日也是一樣,外面終于現了陽光,宮逸興致勃勃的來找她想同她一起賞花所以帶著她坐在御花園的涼亭里。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何湖心終于開口了,淡淡的冷冷的早已沒了當初的天真無邪活潑開朗。
「心兒,你總算同我說一句話了。」宮逸開心的像個孩子。
「心兒想讓皇上再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好好對待我娘,好好對待采蓮,她們是我在這世上最牽掛的人了。」
「當然!」
「別信誓旦旦,你知道這些都是你欠我。」何湖心看著他的眼似乎要把他看透。
「朕是天子豈會食言!」
何湖心這才點點頭︰「花園的花開的真美。」
「是啊,若是心兒喜歡,我可以每日都陪你來此處賞花。」
「你陪了我,你的那些嬪妃們怎麼辦?」
「心兒你還不知道吧!」宮逸開心的拉起何湖心的手︰「為了你我已經遣散後宮,將後宮所有的妃子都逐出了宮外,如今這宮里就你一個妃子!」
「你每日都面對我陪著我來此處不會覺著生膩?」何湖心依舊淡淡的絲毫沒有驚喜。
「當然不會!」
何湖心沒再多說一句,直到太陽下山,宮逸才扶著何湖心回宮。
第二日宮逸一早起來卻發現何湖心沒了蹤影,他擔憂的出動了所有人去尋她,最後有人從一條通向宮外的河道邊發現何湖心遺留在岸邊的一雙鞋子。
大河的水深而急,所有人都猜想何湖心是跳河自盡了,至于尸體一定是被沖向了城外護城河里,也許會被沖的更遠流入大江喂了食人魚,雖然這種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無人敢在宮逸面前說出一個字,就連私下里也不敢隨意亂說。
宮逸發瘋似得命人打撈河道,撈了一日沒見著人影,第二日又派人去護城河打撈,這一弄整整弄了七日,可就是沒有皇後的蹤影,她就這麼消失在了皇宮中,自此皇宮還傳出了一件詭異的鬼故事,說是總是有人夜里路過會見著皇後娘娘的鬼魂,當然是以訛傳訛,越演越烈,以至于宮逸命人把那條河道給填平可也沒找到她的尸首。
實則何湖心跳入河道中,在水里憋氣順利通過宮牆,她的水性自小就好,這點小事難不住她,她不想再留在宮里,她也沒勇氣去死,宮逸也不會放她離開,她只好出此下策趁著宮逸睡著了半夜偷偷溜到河道邊月兌下鞋子縱身一躍!
冰涼的水下並未讓她清醒多少,可用來回顧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已經是足夠了。
她從水里爬出來,這里已經是城外的荒郊了,陰冷的黑夜寒風徐徐吹的她打了個寒顫,一個人不知能去往何處,即是不知道該去往何處,何不隨性一些隨意去哪里都好只是不要再被抓回去或者是遇上一個認識她、她熟悉的人便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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