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一百一十二)開竅的木頭

作者 ︰ 槐崖

「我一次次練習見面時的呼吸,可是時間卻一次又一次的將我們分離。時光背後的你,不知會在誰的臂彎,被誰的唇輕柔的喚起。當空間變了,光陰老了,時光換了,請你相信,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深深的愛著你。」

夏香艾不知跑了多遠,她以為林墨然會追出來,回過頭去什麼也沒有,只有微弱的風,和凋零的樹葉。這下夏香艾更傷心了,一個人又默默的走回寢室,腦袋里全是林墨然和她對話時的片段,越是這樣想,越是生氣。空蕩蕩的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夏香艾翻出所有關于林墨然的東西,包括那個黑色的筆記本,夏香艾手指摩挲著那些關于愛情的詩筆,里面的一筆一劃都不再屬于她,或許也從來也都不是她的。她找不出從前那種熟悉的感覺,什麼都成了一場荒蕪的夢。

夏香艾的淚滴答在一張張黑色的筆記上,夏香艾一邊撕著,揉作一團,一邊罵著︰「死林墨然,臭林墨然,王八蛋。」一連罵了一大串,什麼「煩人、討厭,卑鄙、無恥、下流、齷齪,人渣、垃圾」都算在其內,管他合不合時宜,自顧自的罵。

一個個的紙團被夏香艾丟在垃圾簍里,不少散落在一旁。當夏香艾撕到一篇時,不由自主的停下動作。

紙上寫著這樣一段話——夏香艾,我喜歡你。

這句話寫得很小,寫在筆記本的書縫里。筆記本很厚,後面還有很多沒寫完的白頁,每一頁的縫里都寫著這樣一句話,夏香艾不知道翻了多少頁,中間一的許多頁都滿滿的寫著夏香艾的名字,每一個都包含著沉重的思念。林墨然想寫一首,可是最後詩寫出來的時候,漫篇都是夏香艾的名字,夏香艾充斥著他腦海里全部的星星,每一個發亮的地方都有著夏香艾的影子。

後面又是一排小字。「我一次次練習見面時的呼吸。可是時間卻一次又一次的將我們分離。時光背後的你,不知會在誰的臂彎,被誰的唇輕柔的喚起。當空間變了,光陰老了。時光換了。請你相信。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深深的愛著你。」

林墨然說︰「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需要多久,需要怎樣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我喜歡的你。什麼時候會發現我心里小小的喜歡,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向你表白的時候,你會接受我麼?可是我又害怕那一天的來臨,我怕你會拒絕我,那樣我會傷心。我又怕你真的會接受我,而我卻給不了你更好的。世事總是的變幻無常,常常讓我們無法預料。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時間真的可以給我一個機會,當我有能力、有足夠的時間去愛一個人的時候,我只希望那時的你還沒有結婚,沒有男朋友,沒有將心完全的交給另一個人,那樣我就有機會去追求你,和你在一起。那天我會捧著紅色的玫瑰,拿著關于永恆的戒指,給你一場浪漫的白色禮服,和美麗的婚禮。」

中間被撕去了幾頁,有明顯的痕跡。夏香艾看著看著,流著淚卻笑了,林墨然這傻瓜,居然會這麼想。

林墨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夏香艾的身後,蹲在她身旁,看著他曾經寫的文字,被夏香艾揉碎了仍在一旁,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屬于夏香艾的,現在被夏香艾弄成這樣,林墨然突然明白她的悲傷。他伸出手,僵直的輕踫在夏香艾的手臂上,那是他第一次明目張膽的踫夏香艾,「對不起,我錯了好麼。」

夏香艾不理他,繼續翻著林墨然的筆記本,還把故意把寫著那些關于夏香艾的東西在林墨然面前又從新翻看了一遍。當林墨然的所有的秘密被他喜歡的人揭開時,他腦袋開始發脹,像喝了酒一般。

林墨然說︰「對不起,我不該給你說那些話的,」其實在說那些話的時候,林墨然心里比夏香艾好不到哪兒去。

夏香艾再次望著林墨然的眼楮說︰「林墨然,你真的喜歡我麼?」

林墨然說︰「喜歡,喜歡了很久,只是我覺得現在的我還沒有愛一個人的資格,所以」

「所以你才選擇用這種方式來拒絕是麼?」夏香艾問。

林墨然看著夏香艾說︰「我不知道是不是,或許我只是沒這個勇氣。」

「那現在呢?你來這里干嘛。」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看到你傷心,我就有想來安慰你的沖動,想染你開心,我想看見你笑時的模樣,你的每一次笑都會讓我心花怒放。我覺得有些話如果我現在不對你說的話,我不知道許多年後,我錯過的是愛情,還是我自己的勇氣。我喜歡你,夏香艾,真的很喜歡,你的每一次笑和悲傷都深深的映在我的腦海,我喜歡你的沉靜,你的的美,我喜歡你一切的一切,即使明知道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依然自私的喜歡著。」

這或許是夏香艾听到過的最動人的話,夏香艾忍不住轉身抱著林墨然,林墨然被著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措手不及。夏香艾說︰「你這個傻瓜,我也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林墨然一愣,隨即小心翼翼的伸出雙手,輕輕的環在夏香艾的身上。

夏香艾問︰「林墨然,你還會喜歡我多久?」

林墨然說︰「我不知道,但是一輩子夠麼?」

夏香艾听著,抱著林墨然的手更加緊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墨然說︰「夠了麼?小心一會兒大家都回來了,看著我們這個樣子。」

夏香艾說︰「我不管,誰讓你這塊木頭老是這樣木木的,這樣還是第一次,我要一次拿個夠,不然下次就不知道你這塊木頭開竅要等到多久。」

林墨然笑了笑說︰「我想應該不會太長的。」

最後林墨然帶夏香艾走了很遠,去看遠離城市的花海。

走出女生寢室,林墨然又被寢管阿姨攔住,叫林墨然站住,林墨然理也不理,拉著夏香艾的手,兩人歡笑著跑出寢室。

林墨然本來進去夏香艾寢室的時候就被寢管阿姨攔過一次,當時林墨然心情壞道了極點,把自己的學生證拿出來,遞給阿姨︰「給你把,你可以去告訴我們老師扣我學分,隨便吧,我無所謂了。」如果不能讓夏香艾開開心心的,他要這些東西又有什麼意義。

寢管阿姨被林墨然給弄懵了,第一次見這麼膽大的學生,其他學生听到要扣學分、找輔導員什麼的都只能看著對面兒望而卻步,任他們說什麼好話都不行,結果林墨然直接就把學生證給她了,還叫她隨便怎麼辦。

那天林墨然和夏香艾玩得很開心,漫天芳菲的花群里,有著兩人的身影。林墨然采下一朵編織成淡紫色的花環,小心的放在夏香艾的頭上,配著夏香艾的白色裙子,那一刻夏香艾真的很美,林墨然說︰「真想牽著你的手像這樣一直走下去。」

夏香艾說︰「為什麼只是想想而已。」

林墨然笑了笑,給她講高中關于他和王學貴的那場游戲,還有張楓寫的那張字條。夏香艾也給林墨然講起不久前楊希嬋和江昊串通起來弄的一場好戲。

夏香艾意味深長的對林墨然說︰「看吧,連他們都在可憐你。」

那天他們玩的很晚最後分別的時候,林墨然斜頭望著夏香艾,夏香艾卻看著另一個方向。或許是意識到林墨然在看著她,頭慢慢的轉過去,這次林墨然並沒有閃躲,一動不動的看著,直挺挺的像塊木頭。雖然他和夏香艾認識了這麼久,可一直以來,林墨然都沒有像這樣面對面的好好瞧瞧夏香艾,而且還是這麼近的距離。因為不敢,每次看到夏香艾的時候,林墨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了,呼吸也會變得煎熬。這次也不例外,只是林墨然硬生生受了這,要是以前他早就低下了頭。他想好好的看看夏香艾,記住她最美好的模樣。‘我可以抱抱你麼?‘林墨然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感到有些唐突,甚至有些荒唐。夏香艾微微一愣,隨即用低著的腦袋,輕輕的點了點頭。林墨然猶豫了幾秒,就那麼幾秒,林墨然伸出手,將夏香艾攬入懷里。林墨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來的這勇氣,只知道當時心跳的厲害,熱血上涌。抱著夏香艾的時候,林墨然的眼楮不自覺的看向她的眸,他覺得她的眼楮好漂亮。像一片湖水,微微蕩漾。不經意的一顆石子,落去湖心,泛起皺著,就這麼波瀾不驚。卻讓林墨然的心海久久不能平息下來,最後演變成一股洪流,把林墨然卷進去,做不得絲毫抵抗。林墨痴痴的看著夏香艾,一秒、兩秒、三秒…就在時間的秒針定格到第六秒的時候。林墨然閉上了眼楮,隨即兩片濕熱的玫瑰的花瓣覆在了一起。林墨然以為他想要的只是一個擁抱,卻沒想到又多了一個吻。

很美的一個吻,初吻。

夏香艾回去的時候,楊希嬋還在對著電腦看電影,看著開心的夏香艾回來,還哼著輕快的曲調。

楊希嬋問她今天放生了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夏香艾笑著說了一句︰「木頭開竅了!」

是啊,夏香艾的確值得高興,因為她終于在有生之前等到了林墨然這塊木頭開竅的一天,而且還不算太漫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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