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雕琢的時光 (一百二十四)愛情局中局

作者 ︰ 槐崖

夏香艾欣賞著展板上的畫作,偶爾會看到林墨然和他口里所謂的「李狀元」兩人個人,氣喘吁吁搬著大大的展板,把他它擺在進學校的林蔭小道上,小道的另一邊就是圖書館。來來回回許多次,夏香艾看林墨然應該渴了,跑去給兩人買水。去買水的那條小路,似乎清涼的風都略些略帶甜蜜的味道。夏香艾的心像一頭奔跑的,咚咚咚的蹄子拍打在地面上,揚起一陣灰塵,奔向並不遙遠的夢想森林。可是森林卻像是一場無法到達的海市蜃樓,明明就在眼前,卻遙不可及。

兩杯青澀的檸檬水跌落在灰白色的土地上,林墨然曾經最喜歡的味道,夏香艾走了。

林墨然回過頭去,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林墨然放下手里的那瓶一口沒喝的飲料,跟著跑去,留下驚愕的李潔茜和累得滿頭大汗的李狀元。

林墨然追上夏香艾,「小艾,怎麼了,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夏香艾不理他,連頭也不回,兀自往前走。

林墨然停下腳步,夏香艾很久沒听到林墨然的腳步聲,回過頭去,朝著林墨然說︰「為什麼不跟上來了。」

林墨然笑著跑上去︰「因為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就甩下我的。」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滑了。」

林墨然撓撓頭,落下的手濕漉漉的︰「好像只有汗水誒,沒有油。」

夏香艾沒有笑,這個笑話的確不好笑。夏香艾想起李潔茜給他擦汗時的樣子。就有種想把林墨然給生吞了沖動,可是真當林墨然走到她面前,她卻沒了胃口,或許是林墨然灰頭土臉的樣子,讓她意識到可能會拉肚子。

夏香艾轉身又要走,林墨然想拉住他,卻想到手上髒兮兮的怕弄髒了夏香艾,卻沒動手。林墨然跑到夏香艾的前面,攔住她的去路,「小艾。怎麼了嘛。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又不高興了,要是我惹你了,你打我兩下也好啊。不要這樣又不理我。」

「我沒有。只是感覺不舒服。」

「是因為潔茜麼?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潔茜?」夏香艾更是氣,他喊得倒是很親熱,「林墨然!」夏香艾上牙摩擦著下牙。一字一頓的說。

林墨然慌忙的變口,生怕夏香艾又生氣,「不不不,李潔茜,李潔茜,我和潔茜她」

這種狀況,林墨然也解釋不下去了,夏香艾正待要走,林墨然再一次攔住夏香艾的去路,夏香艾把他推向一邊,無奈力氣太小,林墨然像一棵已經生根的木頭,一動不動,夏香艾惱了︰「你到底要干什麼,你都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李潔茜呢?你不怕她看到我們兩個會傷心麼?」

林墨然老老實實的說︰「怕!但是我更害怕失去的是你。」

夏香艾一愣,忍不住又要哭的樣子,林墨然沒有考慮的,一下抱住她,「對不起,我錯了好麼。」

夏香艾止住即將奔落的眼淚,這一刻,夏香艾的心像夏日的冰淇淋,融化成一團,就算林墨然犯了天大的錯誤,她也會原諒他的,林墨然看見夏香艾不哭了,依舊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夏香艾剛想原諒他,只听得林墨然說︰「對不起,把你衣服弄髒了,害你又要洗衣服了。」

夏香艾一把推開林墨然,氣呼呼的就走了,理也不理林墨然。一邊走還是還一邊恨恨的罵︰「木頭!木頭!死木頭!爛木頭!我恨木頭,木頭一樣的林墨然。」夏香艾在林墨然主動伸手抱她,在他說那聲對不起的時候,她以為林墨然變了,沒想到林墨然在意居然不是她眼里的淚,居然是她的衣服,林墨然還是那塊木頭,不開竅的木頭,這讓夏香艾怎麼能不生氣。

晚上,在圖書館里。林墨然正在看一本關于愛情心理學」方面的書,身邊還碼了一摞。愛情這方面,林墨然還真的該好好的補習一下了,盡管他以前看過不少心理學方面的書,他還是看不透,只少看不透夏香艾到底想要的是什麼,談不透她的哭、她的笑。

林墨然正看著,李潔茜走進圖書館,只是這次不同的是,她沒有坐到林墨然的身旁,而是徑直坐在林墨然的對面,像是一場談判。

李潔茜說︰「墨,我們可以談談麼?」

林墨然意識到氣氛的不對,強笑的說︰「又怎麼了?」

今天林墨然搬展板的時候,林墨然和李狀元兩個來來回回累得不行,林墨然喘著粗氣的說,為什麼這麼多就我們兩個啊。李狀元不好意思的說︰「其實這次書法展是老師交給我負責的,但是我實在不想去麻煩別人。」

本來林墨然如果不來幫他的話,他就會一個人默默地將這些東西搬完。林墨然知道他的性格如此,不喜歡麻煩別人,也不在說什麼。

展板搬得差不多的時候,兩人坐在路邊的草坪上,看著延綿在路上字體各異的書法,從校門一直連到圖書館前,在風中像白帆一樣被弄得鼓鼓的,迎風飄起。

李潔茜看到林墨然和李狀元兩個,把手里剛買的飲料遞給林墨然,林墨然本來打算塞給李狀元的,結果看到李潔茜好像不高興的樣子,于是停住手上的動作。李潔茜拿起水,擰開了遞給林墨然,又掏出紙巾打算給林墨然擦一下額頭上的汗,結果突然的一聲響,是什麼跌落的聲音。林墨然放下水就追了出去,李潔茜的手停在半空,後來她看到林墨然和夏香艾在一起,林墨然從來沒有那樣對過自己。李潔茜明白他除了夏香艾,任何一個女生他都不會向待夏香艾那樣的心細和有耐心的。

李潔茜說︰「林墨然,我知道你喜歡夏香艾,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還要承讓那場賭局,你完全可以賴掉的。」

「因為我輸了啊,你不是也說男人就應該承擔後果麼?」

「那現在呢?,我想我現在應該還是你女朋友吧,一句話都沒有,連分手都沒說。你就又和夏香艾又在一起了。這算什麼。」

林墨然不語,那個一直喜歡著李潔茜的男生此時走到李潔茜的旁邊,林墨然自覺的讓開位置,那個男生坐在林墨然的位置上。林墨然說︰「你們談吧。我有事先走了。」

李潔茜看著那男生說︰「你怎麼來了。請問我們認識麼?」

李潔茜突然明白了什麼,對著還沒走遠的林墨然說︰「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林墨然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李潔茜問起來。他還是說了︰「是啊,我早就知道了。」

那天之後的不久,那個男生就找過林墨然,他說他錯了,請林墨然將李潔茜讓給他的時候,林墨然就知道了。那天離開圖書館,林墨然就意識到什麼不對,一個人好的演員就算演的再好,好到可以欺騙所有觀眾的眼楮,但是他永遠也欺騙不了自己。林墨然還記得他們離開時的惡狠狠那雙的目光,那種恨意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絕望和悲傷,也是任何的裝扮也掩飾不了的。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太難李潔茜問他︰「你喜歡我麼?」

那男生一愣,隨即低下頭,良久才支支吾吾的說︰「喜喜歡。」

李潔茜拿出那些字條,「那不用問,這些也都是你寫的嘍。」

「是,都是我寫的。」他以為李潔茜這麼問是因為她也喜歡他,雖然有些不現實,但即使是一點也是好的,臉上不由燒起來。

他承認了,林墨然是對的。可是李潔茜不甘心,她說什麼也不想和這個自己不喜歡的男生在一起。

李潔茜看著那男生︰「那你可以為我做一件事麼?」

他下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信誓旦旦的說︰「可以,只要你開口,不論是什麼樣的事,不要說是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就算是跳樓我也會去的。」

李潔茜說︰「我不要你跳樓,也不要你的一百件、一千件,我只要你做這一件事就行。你只要走到那邊那個男生面前,說我們不認識,你不喜歡我,這些字條寫不是你寫的就可以了,我會感謝你的。」

那男生一愣,他沒想到李潔茜居然要他這麼做,帶著對林墨然的怒氣走到他面前,說了那些話,盡管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不過李潔茜卻很滿意。

李潔茜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半步,倚在椅子上,「既然你什麼都已經知道了,但是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做我的男朋友,和我在一起。如果你心里沒有一點點對我的喜歡的話,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潔茜,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麼?我承認我曾經對你有過好感,但那不是喜歡,而且更不是愛。」

李潔茜戳著眼淚,哽咽的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場賭局贏的是你,也就是說我們從來沒在一起過,你是自由的,你走吧。」

「潔茜,不要這樣,我們不是還可以」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林墨然盡量讓自己不去看李潔茜,他怕他又心軟的留下,「那你好好的吧,不要哭了。」說完一個人默默地走出圖書館,頭也不回。

那男生見林墨然走了,慢慢的走上前去,剛想安慰她幾句,抬起手還沒踫到李潔茜的肩膀,李潔茜扭過頭,不想別人看到他眼里即將劃落的淚水,「你也滾,我不想見到你。」

那男生的手凝固在半空中,隨即收回兜里,他說「好吧,我走,但是在走之前請允許我說幾句,你可以不听,但我一定要說,我不想讓自己在這樣懦弱下去了,否者我或許再也沒有向你告白的機會了。」李潔茜不理他。

那男生繼續說︰「或許你不認識我吧,甚至是很陌生的,但是我們卻在這里見過許多面,很多你不知道的角落里。我喜歡了你三年,三年來我一直默默看著你,默默的注視你的一舉一動,你的每一次笑我都看在心里。看著你看書時安靜的樣子,看著你說話時有些煩鬧的樣子。看著你和他說著歷史、國外經典,因此拼命的看了很多書,很多你看過的書,很多你話里提到過的書,因為我想有一天我們之間也可以像你和他一樣,有很多的話聊。可是每次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心里就會有種莫名的憤怒,但是值得讓我竊喜的是,我知道他喜歡的不是你,你們也只是朋友而已。那次你叫我對他說我不喜歡你,或許我是一個很好的表演者,讓你看不出我內心里的沉重,但是我知道我喜歡的是你,我騙不了自己。我總是在找機會對你表白,對你說我喜歡你,可是那句喜歡卻一直沒有說出口。而現在,我想我如果還不說的話,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今天我鼓起勇氣說出這些話,李潔茜,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從初見你的時候就是了,你像公主一樣活在我的世界里。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會不會答應我,但是我還是要說,我喜歡你,發自心靈,發自肺腑。」

他看著李潔茜,李潔茜依舊不說話︰「好了,我該說的都說出來了,一切安好。」

他暢快的吐出一口氣,「現在我可以走了。」

最後他也走了,只剩下李潔茜一個人默默的倚在圖書館的椅子上。

生命中總有一些人,在你被感情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驀然回首,卻發現還有這樣一種人存在,他們或許不是朋友,卻一直在你的默默身旁關心著你,默默的喜歡著你。

其實,那個男生是林墨然叫過來的,那次他找林墨然,求林墨然把李潔茜讓給他。

林墨然明白了這一切,不過他想給他一個機會,也給李潔茜一個機會,不過在這之前他想試試他,試試他的勇氣。

喜歡可以三個階段,第一,只是喜歡而已。第二,是真的喜歡,第三是無法自拔的愛。當一個人真心喜歡上另一個人的時候,一開始當喜歡和勇氣是成反比的,但是當喜歡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勇氣就會居于上風。所以,林墨然好奇的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歡李潔茜。

林墨然淡淡的一笑說︰「為什麼要說讓呢?難道你連這點表達愛的勇氣都沒有麼?既然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她為什麼要喜歡你,你又為什麼要在這里求我?」

說來有些可笑,林墨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卻忘了當初那個在夏香艾的面前懦弱的自己。

那個男生不語,林墨然又說︰「我很佩服那個叫我走,不要踫他東西的那個人。但是我奇怪的是他現在為什麼要在我面前求我把他喜歡的女生讓給他。」

林墨然看著他︰「你的勇氣呢?為什麼你不拿出你在我面前凶的,哪怕一點點的勇氣去大聲的告訴她,我喜歡你呢?」

他氣呼呼的看著林墨然,像一只不斷脹大的皮球,「我會的,我會證明給她看的,我是有勇氣告訴她,我喜歡她的。」

林墨然笑了,生氣是好事兒,看來他還是挺喜歡李潔茜的,後來就發生看了那一幕。

李潔茜設的那場賭局,林墨然又無意中設了這一局,雖然沒有贏家,不過還算完美,至少讓李潔茜知道了最值得她喜歡的那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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