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里,無心風景。
小哥哥林墨然說,「我吧。」
我漠然的應著,「說來听听吧。」那時我了心里很難受,如鯁在喉,像被淘氣的貓咪弄亂了的廚房,五味陳雜。盡管我並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難受,不過有故事听也不錯,也算是打發這無聊的旅途,讓我轉移腦海的場景,不再去想那個人。雖然並不想听,因為我沒這個心情。
這個故事大概要從六年前說起。
一個男孩兒在一個清晨,像往常一樣走上那趟班車,不過從那天,從那輛車開始發生了一些不同的故事,那個故事也是他關于所有愛情的開始。
那天下著小雨,雨滴答在他的身上,他慢慢的走上車去,發現自己常坐的位置被一個陌生的女孩兒坐著。他走過女孩兒跟前,當眼神交接時,他像觸電一般,心跳得加快,仿佛迷了自己,迷失在她方寸的眼神之間。心髒強烈的沖擊著他的胸膛,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從她的身旁走過,坐在她身後的位置,可以很輕易的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味道,淡淡的香氣,薄薄的一片兒。僅此而已,卻讓他丟失了魂魄。他的眼神從開始到最後,從未從那個女孩兒身上離開過,長長的秀發瀉下來,落在肩上,每一根頭發他都可以看得仔細。那天她穿著一身美麗的紅色長裙,雙腿並攏。映襯著她白皙的臉頰,美麗的雙眼望向窗外,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一塵不染。他看著看著不由的痴了,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車上的人越來越多,而時間也在默默的飛逝,當他察覺的時候,站牌已經宣告了他的終點,他該下車了,盡管有些不舍。他站在車門前。忍不住回過頭來。她依舊是靜靜的模樣,看著窗外的風景。他想他應該還沒有發現他在偷偷的看他吧,不過他該走了,他還要去趕另一班車去學校。他在擁擠的人群中目送著女孩兒的離去。
他冒著大雨跑向另一個站牌。因為他需要到那里去轉乘坐去學校的車。很快那路汽車就緩緩的駛來。他擠開人群,氣喘吁吁的爬上了車。在兜里模著模索著他的公交卡,好像在哪兒丟了。還好他的兜里還有硬幣。
他努力的將身子往前移,移到他常坐的位置旁。可是奇怪的是,那種心跳的感覺突然又涌上心頭,這是為什麼呢?
他居然又看到了那個女孩兒,又坐在那個位置上,那個他常坐的位置上。他吃驚的看著那個女孩兒,那個女孩也看了他一眼,繼續望向窗外的風景,和剛才同樣的情景上演了,只是出了微小的變故。
他呆呆的看著那個女孩兒,思緒萬千。眼前的這個女孩兒,身上散發的味道和剛才的一樣,而且一樣的一頭長長的秀發落在肩上,每一根頭發他都可以看得仔細。一樣的紅色長裙,連姿勢都是一模一樣,雙腿並攏,映襯著她白皙的臉頰,美麗的雙眼望向窗外,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一塵不染。
在短短的幾秒內,在他的腦海里迅速得出了兩種解釋,第一種就是,他遇到了「時間重復,」即某個場景,某段是間被毫無保留的復制了。還有就是,他遇見鬼了。因為除了這兩種解釋,他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能的理由來解釋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第一種被他否定了,因為這完全是兩輛不同的車,而且路過的站牌,上來的人也不一樣。不過兩個站牌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他是看著她的車走遠的,怎麼可能會在這一時間出現在這一輛車上,更何況「時間復制」這種事兒還是只有電視和小說里面才有的。
他看著那女孩,想從她身上找出答案。學校到了,那女孩兒站起來,他卻趴著裝作睡著了,沒想到卻因此坐過了站,他應該和那女孩兒一起下車的,因為他一直在思考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兒,以至于忘了自己該去哪兒,該在哪兒下車,該干些什麼,他什麼都忘了。
那天是他們新生報到的第一天。
「我明明看著她乘坐另一輛車走了,怎麼又會在另外一輛車里出現,而且兩輛車還相隔這麼遠。」他說,「也可能是我沒睡好,看錯了也說不定。」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的話,那應該就不是看錯的問題。當時那麼擠,怎麼可能她還有位置坐呢?」朋友說。
「是啊,我上去的時候都沒位置了,等了很久才等到的,沒道理她一上去就有啊。不過萬一她跑得快呢?剛好還剩一個,又恰好是那一個位置呢?」他說。
「孩子,你還真會安慰自己,就算她跑得再快,總不可能跑得過一大老爺們兒吧,而且還是得過‘逃跑冠軍’的大老爺們兒,何況她還是在你之後下的車,怎麼可能跑到你前面了。,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一點,那天在下雨,你看見他身上有雨水的痕跡麼?」
他想了想說,「好像沒有,不過我沒太仔細看。」其實在他的心里,他清楚的知道他當時看得是多麼的仔細。
「既然是這樣,那也只有這兩種解釋了。你要不是遇到了外星人,或者M78星雲來的新新人類,那你就是遇到鬼了。」
這句話從朋友口中說出來,盡管他已經意料到了,不過還是小小的吃了一驚,因為逼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將那樣的女孩子和鬼聯系到一起,甚至連邊兒都不願意去觸及。
「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瞎說,她那麼漂亮,那麼清純,怎麼可能。」他說。
「是不是,你踫她一下不就知道了,人的身體可是暖的。」
他采納了朋友的意見,決定有機會再遇見那個女孩兒,他一定要試試。
第二天早上,他懷著忐忑的心情在站牌旁等車。車很快就來了,他下意識的往車內一看,迎來的是一張並不陌生的面孔,依舊在那個靠窗的位置,她看了他一眼,優雅的笑了笑,天真爛漫,可在他眼里卻像是別有用心。但就是她的笑給了他勇氣,他走到她身後的位置,安靜的坐下,卻發現額頭上已是滿頭大汗,他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走過來的。而那個女孩兒依舊很平靜的坐著,靜靜的望著窗外的風景,時不時的把弄手里的手機。
今天她穿著一身淺灰色的毛絨外套,白色的袖子和領子露出來,亭亭的像出水的芙蓉。長長的頭發順流直下,窗外的輕風微拂動著她的發梢,風中夾雜著她的味道,還是一塵不染的模樣。
車在前進,他在找尋機會,找一個踫她一下的機會,一下,只是一下,踫到哪怕是一丁點兒皮膚便好。而且要做得好像漫不經心,像不經意的那麼一踫,最好不讓那個女孩察覺那就太完美了。
可是理想是豐滿,現實總是骨感的,想真要做得那麼天衣無縫近乎是不可能的事兒。他一次次手指將要到她的手臂,就差那麼幾厘米還是放棄了,因為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在偷東西的小偷,隨時都有被發現的可能,而他還是第一次出手,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兒挨得這麼近。除了四歲那年踫過一個女孩兒的手外,十幾年,他連和任何一個女孩兒的皮膚都沒踫過,輕輕的掠過都沒有。或許是書讀多了吧,在他心里生出了古文人的「保守。」他在自己的心里畫了一個圈兒,這個圈兒讓他和每個女孩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讓別人靠近,也不讓自己走出去。現在他卻要走出那個圈兒,一越雷池,去踫一個陌生的女孩兒,心虛是正常的。
不過直到他下車,他的小心思也沒有得逞,不是沒有機會,是他沒有這個勇氣。但就是這樣,反而會觸踫到他敏感的小心髒,說不定就會在下一刻墜落。因為他知道他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可能還是那個女孩兒。
果然,在他氣喘吁吁的走上那輛車,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個女孩兒,這次他已經並不感到驚訝了,好像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兒,因為他在跑來這輛車時就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他幾乎習慣性的望向她的方向。那女孩低著頭,玩著手機。他小心翼翼的坐到那個女孩兒的位置。他在想一個問題,一個有關眼前這個女孩兒的問題,一個困擾他的問題。雖然不管相信,但是他還是想證明一下。因為他眼前的這個女孩兒依舊和剛才的那個女孩兒一模一樣,一樣的淺灰色的毛絨外套,露出來些白色的袖子和領子,亭亭的像出水的芙蓉。長長的頭發順流直下,窗外的輕風微拂動著她的發梢,風中夾雜著她的味道,依然一塵不染的模樣。
不過和剛才一樣,幾次就要踫到她時,他又默默的收回手指頭。最後一次,他深吸一口氣,說什麼都到踫一下,到最後就在他的手指離她的手臂還有幾毫米的地方,他還是收了回來,因為在他心里有了答案。
不過他又錯過了去學校的站牌,因為他又伏在座位上假裝睡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