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為什麼那麼肯定,我說,因為我知道。
在寫那個故事的時候,我總是會細細的揣摩他們每個人的心理。他在故事里的表現總是弱弱的,一副很老實的模樣,別人欺負他,他能做的只是一味的忍讓,最後幫他打抱不平的是他的朋友,而他卻在一旁勸解。不過他給我的印象,不論是第一次,還是現在,都和這個故事里的他貌合神離。我想這是我的敗筆,畢竟我和他還有很多的不了解。但是如果我們真的到了那種連對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一清二楚的時候,我想我們都會對彼此乏味。就像他說的那樣,陌生的東西,才會勾起我們去發現,去贊嘆的興趣。
他用了短短的幾個小時給我講了他八年的青春的過往,我想他去回憶所花卻的時間,要比這個多得多。
從前的他是一個很喜歡回憶的人,甚至是一個活在回憶里的人,現在的他,卻教給我的是遺忘。初次見他,他給我說的那些話,我想他並不是對我一個人說的吧,應該還有他自己。
他和他的所說的話一樣,總是需要听得人很費腦袋的去思考,思考話里的意思。不過比起他來,我更感興趣的是他的朋友,真不知道他的朋友到底是一些怎樣的人,才和這麼個傷腦筋的家伙一起呆了那麼多年。
和他認識沒多久,滿打滿算也就大概半年的樣子。他說他有個聚會,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問他。「既然是你們的聚會,帶我瞎攙和什麼。」
他老老實實的說,「帶上我,感覺會很有面子。」
我洋洋自得說,「那是肯定的。」
就這樣,因為他的這句話,我跟他去了他所謂的聚會。
那天,他開車來接我,我問他我需要換一身衣服麼?他說不用了,這樣就挺好。出于虛榮心作祟。我還是轉身回去換了一件雅金色長裙。裙擺很大,臨近腳踝,完美的展現女人應有的曲線,連我自己也不由得對著鏡子自戀了一番。
我走出門去。他看著我。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說了句,「你很漂亮,」然後奇怪的看著我說。「只是一個聚會而已,要不要搞這麼隆重。」
我生氣的說,「我這是給誰掙面子啊!」
他忽然醒悟過來的樣子,「哦哦」的兩聲,「原來是這樣啊。」然後什麼話都沒有了,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不過如果他真說了什麼感謝的話,我還倒不適應了,因為他說,他的禮貌是留給陌生人的嘛,真想離他遠點兒。
他們聚會的人還真多,男男女女,出入大多都是成雙成對。如果我沒來的話,應該他會成這里的異類,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他們的同學聚會。
我和他被一桌人叫去,他高興走上前去,剛邁出一步,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吧剛邁出的腳收回來,很紳士的伸出手,看著一旁的我,我心里直嘀咕,是不是他一個人習慣了,反而身邊突然有個人不習慣了,或者真的太高興了,把我給忽略了。真是的,我生氣。
一個穿深藍色西裝的男人,笑著把他拉到身邊的位置,幾個人寒暄了幾句,又把話題給轉移到了我身上。問他什麼時候有的女朋友啊,說他不仗義,都不告訴哥兒幾個。旁邊幾個男的跟著起哄,說他真是好運,直夸我漂亮,當然,我一一的受了,報以微笑,因為他們說的是實話嘛,應當表揚誠實的人。
他笑著,卻不解釋。
我坐在他旁邊,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女的走進我的眼里,為好奇她為什麼一直盯著他,好像周圍的人都與她無關一樣,也不顧他身邊的我怕。而他在眾人的圍堵中,抽出那麼一點兒空隙,看著他對面的她,眼神里露出一絲不經掩飾的尷尬,不過只是笑了笑說了句——「好久不見。」
那女人抿著嘴唇的微笑,笑的時候眼楮彎彎的,很有風情。白皙的臉蛋兒,有些微胖,胖得剛好合適,多一分多余,少一分就會覺得美中不足。她長長的頭發落在肩頭,青絲微撩,不論怎麼看都別具韻美,卻給人一種清新,並不寒冷的氣息。
我想他喜歡的就是她吧,現在看來,也難怪他會喜歡她那麼久,就算她結婚了,還在打著人家的主意。人家那麼漂亮,情喇中的事兒嘛。
再一看自己,細細的一比對,我居然萌生了自卑。他坐在一旁,我卻感覺離他很遠。他和大家聊得火熱,似乎都把我給忘了。這簡直就是他們的聚會嘛,真發現自己多余,這樣一想,不由的想盡快逃離這里。
他回過頭來,溫和的問我,「怎麼,不高興麼?」
我強擰出一絲笑來,「開心,為什麼不開心,你們聊你的好了,不用在意我,真的!」
他真的就信了,扭過頭來繼續和他們聊天兒,理也不理我。
我在一旁干坐著,听著他們的聊天兒內容,不過他們還真有趣兒。
一個穿藍色小西裝的男的,給他倒酒,他連連擺手。那男的倒了大半杯還在倒,眼看就要滿出來了。他叫他,「夠了,不要再倒了,真喝不完。」
那男的還在倒,一邊倒還一邊說,「平時就你喝得最多,怎麼,今天女朋友在這里想斯文一下啊。」
大家听他這麼說,都笑了起來。我知道他們是在說笑,他很少喝酒的,基本上喝幾杯就僕街的人。
他說哪有的事兒,不知道是解釋說喝不了這麼多還是什麼。
周圍幾個男的跟著起哄,一個人長著點絡腮胡的男的。看臉還算文雅,有點像律師或者搞金融的。但是再看他那一身壯實的肌肉,在西裝下面顯得極不相稱。對身旁的他說,「是啊,裝什麼斯文,要裝咱就裝爺們兒嘛,不對,咱就是爺們兒,18k純爺們兒!」剛說完,估計是腰部某塊皮肉被擰了。一陣吃疼。「 !」的一下,很夸張的動作。那絡腮胡看著旁邊的一個女生,一臉苦相,連忙抱歉的說。「不就玩一下嘛。」
那女的還沒說話。那藍色小西裝的接過話茬兒。帶著訓斥的語氣說道,「有你這麼玩兒你叔的嘛!」
大家又是一陣哄笑,我大概知道他們誰是誰了。
那穿藍色西裝的倒完了酒。就都快溢出來了,他扶著杯子,生怕一下顫動,酒撒了出來。坐在他右手邊的一個男的,伸過來一只手,幫他扶著杯子,然後對他說,「看著干嘛啊,趕緊的給喝一口啊,難道要看著他流出來啊。」
他配合的喝了一口,小呷一口他們還不干,非要他喝得酒不會灑出來為止,喝完更好,我心想這麼玩兒不覺得過分麼?
旁邊那男的,身上倒有點兒奇怪的味道,他勸大家算了,他喝不了這麼多的,喝多了怎麼辦啊,難道要大家抬啊。
穿藍色西裝的說,「那用得著抬啊,找幾個繩子直接給綁電線桿子上。」
另一個女生說話了,對身邊的他說,「還別說,墨然,你要真給醉了。這幾個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準給你綁了,讓你親眼見證明天的第一手太陽。」
那穿藍色西服的還待要說,我試探性的問,「你該不會就是章凡吧。」
那穿藍色西服的男的奇怪的看著我,問我︰「嗯?難道我們認識?還是我的名氣太大了?」然後還自戀的說,「看來是這樣的。」
「當然,這肯定不是後者!」我心里道,卻不說出來。我抓著一旁他的手臂,他對我笑笑,面上文靜的一笑說,「沒啦,我只是听哥哥說過,說你比較愛玩,所以我就斷定是你。」
他解釋的說,「上次我想寫一本回憶錄什麼的,怕自己寫不好,叫她幫我代筆,所以給她說了些大家過去的事兒。」
大家看著我,「哦,原來是這樣啊。」
他右手邊的那個男的問我,「那你猜猜我是誰啊?」
我說,「應該是張楓吧。」
他吃驚的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說,「哥哥說你有個孩子,應該不大吧,你身上還留著孩子的味道。」
我這麼一說,張楓連忙將自己身上聞了聞。那個穿藍色西裝的男的,就是章凡,他湊到張楓身邊嗅了嗅,「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兒味兒。」
張楓擔心的問他,「你該不會把我們的黑歷史什麼的都說了吧。」
他說,「這麼嘛」
我問他,「還有什麼沒有說的麼?」
他說:「當然啦,這麼多人,這麼多故事,我怎麼記得清楚啊。」
那個小絡腮胡的說,「去去去,誰知道呢,說不定就說了呢,瞞著我們以為我麼你不知道。」
我對那個小絡腮胡的說,「你應該就是王學貴吧。」
他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說「猜的,沒想到猜對了。哥哥說你比較豪爽,所以我就猜測是你。」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坐在位置上。接下來我將座位上的人挨個兒數了個遍,在座的大多都猜對了。不愛說話的是徐蕊,剛才說會綁哥哥的是黃雨琦,哥哥對面兒的那個女生是夏香艾
王學貴說,「真是啊,居然第一次見面,都把我們名字給叫出來了。」
我說,「其實我有想過當警察的。」
然後這張桌子上的形勢發生了逆轉,我成了大家的焦點,大家都和我說話,我和他們聊得很投緣,倒是他被冷落到一旁。
大家懷著甜蜜的說起那時的年少,還叫我一點要寫好一點哦,因為這是他們共同走過的,被歲月雕琢的時光,即使以後回憶起來,也希望它更加美好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