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前幾天,遲遲出去買東西,卻在自家樓下被華誠的車攔住。華誠打開車門,對遲遲道︰「上車吧,我帶你去個地方,和你有關的。」遲遲不睬他,繼續前進。華誠也是個不服輸的,便開著車,一路緊隨其後,遲遲停他也停,遲遲走他也走。
終于引來了遲遲的怒目而視︰「你覺得很好玩是嗎?」華誠靜靜地看著她︰「對于你,我從來都是認真的,遲遲上車吧。」遲遲怔住,想了想,還是上了車。
華誠載著她東轉西轉,終于來到一家酒店前,似乎是有人正在辦喜宴,旁邊停著禮車,堆放著玫瑰,門前站著兩個新人模樣的人。
待看清新郎,遲遲臉色驟變,是任之光,他結婚了,穿著整齊的西裝,摟著嬌小柔弱的新娘,臉上是滿足的笑,遲遲默然看了許久後要華誠開車。
一路上兩人寂然無語,回到遲遲家,華誠問︰「你認為我很卑鄙是嗎。」遲遲冷著臉,不說話。
華誠深深地看著她︰「我從來都是這樣一個人,喜歡什麼,就去爭奪,不達目的、誓不甘休。你可以討厭我,但是希望你不要再想著過去那些沒用的事,還有……那些沒用的人。」遲遲忽然開口︰「我是討厭你,討厭到了極點……所以……」她一把拉起華誠︰「到我家來吧。」遲遲把華誠拉到自己家中,將他往床上一推,猛地撲了上去,沒多久,華誠的領帶、大衣、襯衫、皮帶全被扔在地上,正在扒褲子時,遲遲才發現華誠竟一直任自己在他身上肆虐,完全沒有互動。
遲遲冷眼看著他︰「你是男人嗎?」華誠道︰「我怕你會後悔。」遲遲湊近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絕,不。」聞言,華誠無聲地笑了,然後……翻身做了主人,遲遲還沒回過神,腰上便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後,她被壓在床上。華誠像一條豹子,風卷殘雲般將她這只獵物給吃得一干二淨。
情緒發泄完畢,遲遲正開始穿衣服,卻被華誠拉到自己懷中,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游走,緩慢地畫著圈,帶著巨大的誘惑,但對遲遲毫無用處。
「你可以走了。」遲遲直視著他。華誠將眼楮微微一眯︰「我為什麼要走?」「你不是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我想要的?」「沒錯。」遲遲拍開華誠的手,邊穿衣服,邊冷靜地談判︰「我已經跟你上過床了,以後咱們就各走各的。」說完,發現沒反應,遲遲疑惑地轉身,卻看見華誠就在自己身後。
遲遲一驚,下意識後退一步,華誠則上前,將她抵在梳妝台上,背部緊貼著整面鏡子,遲遲感到一絲冰冷,就像華誠嘴角那朵笑一樣的冰冷,「如果我要的是你的身體……」他說︰「那我在遇見你的第一天晚上就可以得到,可惜……我要的是你。」遲遲全身一震。
「既然已經發生了剛才的事,你就必須對我們的關系負責。」華誠湊近遲遲耳邊,用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說道︰「楊遲遲,你休想擺月兌我。」
☆☆☆
賠了夫人又折兵,偷雞不成蝕把米,遲遲這次真是虧大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躲在你家。」「能躲多久?」「躲到他不再找我麻煩為止。」我聳聳肩,隨便她吧。
正說著,只听「喀嚓」一聲,門開了。莊昏曉邊走進來邊問道︰「莞爾,今天吃什麼?」及至看見遲遲,他停住腳步,一臉戒備。
看見此狀,遲遲皺眉,「你們同居了?」我否認,「怎麼可能?」遲遲不信,「那他怎麼會有你家的鑰匙?」我連忙解釋︰「是他偷拿的,而且還復制了十把。」遲遲提醒道︰「換門鎖不就行了?」我如醍醐灌頂,對喔,當初腦袋裝大便嗎?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早點去換,我說不定要在這住很久,到時他隨便就進門,多不方便。」說完,遲遲提著行李箱走進臥室,整理去了。
「好,我馬上換。」我答應著,正要行動,莊昏曉卻在旁邊閑閑說道︰「祝莞爾,你換了也沒用,我總會拿到你的新鑰匙。」對啊,莊昏曉確實能干出這種事的,哎,白高興一場。
我頹然,莊昏曉挨在我身邊坐下,問道︰「後母怎麼又來了?」「她叫楊遲遲。」我更正,他不理,接著問︰「她要在這住多久?」「不知道,估計會很久。」要華誠放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聞言,莊昏曉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則暗爽,可以坐山觀虎斗了,但片刻之後,他想起什麼,模模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後母雖然人不怎麼樣,但卻提醒了我一件事。」「什麼事?」「我們該同居了。」接著,說是坐山觀虎斗,但真正被整到的人是我,晚上吃飯時,「莞爾,我不喜歡吃宮保雞丁,以後別弄了。」遲遲道。
「不好意思,我喜歡吃。」莊昏曉看了眼桌上的菜,輕皺眉頭︰「莞爾,這苦瓜燒肥腸是誰要吃的?」「我。」遲遲橫他一眼,「有什麼問題嗎?」「沒有,只是很佩服吃這道菜的人,」莊昏曉慢慢說道︰「真是一不怕苦,二不怕『屎』。」遲遲報以咬牙切齒的微笑,「莊先生,吃飯時請別說這麼惡心的話。」莊昏曉回以虛情假意的微笑,「楊小姐,那你還喜歡吃在動物身上裝著惡心物體的器官?」遲遲再報以怒火中燒的微笑,「莊先生,你肚子里也有裝著惡心物體的器官,對了,還滿載著惡心物體。」莊昏曉再回以冷靜淡然的微笑︰「楊小姐,就因為惡心,所以才把它裝在肚子里,而不是拿出來紅燒後再吃下去。」听到這,我微嘆口氣,放下筷子,算了,就當作是在減肥吧。
然後,看電視時,「這個不好看,遙控器給我。」坐在我左邊的遲遲說。
「抱歉,我和莞爾都喜歡看這個節目。」坐在我右邊的莊昏曉說。
「你怎麼知道莞爾喜歡看這個節目?別裝作很了解她的樣子。」遲遲不以為然。
「那你又有多了解她?」莊昏曉反問。
「我們認識七年,大學時天天一起上課、一起打飯、一起逛街,她喜歡的食物,最討厭的動物,最想跟他一夜的男星,最想踹的女明星,甚至小時候挨過幾頓揍,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對了……」遲遲看著莊昏曉,眼楮一眯︰「我們還一起洗過澡,還幫她搓過背,她全身上下我都模遍了,有幾顆痣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請問你呢?」「就算你佔了先機,可是來日方長。」莊昏曉意味深長地說道︰「以後我不僅能知道她身上長了幾顆痣,還能更『深入』地了解她,請問……你能『進入』她嗎?」「夠了!」我猛地站起身來,深吸口氣︰「我很榮幸自己的身體能引起你們兩位這麼濃厚的興趣與……覬覦,謝謝,我去買菜了。」「我陪你去。」「我陪你去。」他倆異口同聲,然後敵意地對視一眼。
「不用了,我想『清清靜靜』地去買菜。」說完,我趕緊一溜煙跑出來,吵吧吵吧,大不了我回家再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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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在超市中拖了幾個小時,等到兩人已經餓得差不多該休戰時,才踏上回家的路,可是,就在社區門口,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華誠,該來的還是來了。
「來找遲遲?」我明知故問。
「她現在還不想見我。」想不到他還是挺有覺悟的。
「祝小姐,請幫我把這些東西拿給她。」華誠將一個冰桶遞給我,里面裝著兩瓶克魯格香檳。
我肅然起敬,華誠真有你的,果然明白遲遲的弱點,「麻煩你告訴她。」華誠接著說︰「我不會放手的。」听這話涼涼的,我不禁勸道︰「華誠,遲遲不是一般的女孩,她從來連哭都沒哭過,性格很強硬的,你們這麼耗下去,要到什麼時候呢?不如你就讓讓她好了。」華誠抬頭看著我家,眼中閃過一道復雜的光,他喃喃說道︰「她哭過,哭得……很傷心。」「啊?」我詫異,怎麼我不知道。
「麻煩你了。」華誠收回心神,向我道謝之後便轉身上車,揚長而去。
提著東西走出電梯,誰知眼角瞥見一個人影,嚇我一跳,定楮細看,原來是莊昏曉。
只見他交叉著雙臂,側著身子靠在電梯邊,默默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見他神色不對,趕緊問道︰「是不是被遲遲打了?我早告訴你她很厲害的,你不信。」莊昏曉反問︰「你覺得我會和她打架嗎?」「那你干嘛在這站著?」而且還用審視般的眼神盯著我。
「我在陽台上看見你回來了,就來接你。」他接過我的東西,邊走邊不經意地問道︰「香檳是你買的?」「不是,華誠送的。」「華誠,就是上次那個對你而言說來話長的人,對嗎?」他斜斜看我一眼。
「對,就是他。」莊昏曉點點頭,然後抱著冰桶徑直走進他家,把門一關,我站在原地,只覺得腦門上無數烏鴉飛過,**後面還拖著一串省略號。
他在干嘛?我走去乒乒乓乓拍他的門︰「莊昏曉,快把東西還給我!」正敲得起勁,沒想到門豁地開了,莊昏曉一把將我拖了進去,沒弄清怎麼回事,只記得自己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然後便被莊昏曉牢牢抵在門上。
他低下頭來,吻我,很用力,像是在懲罰,還帶著輕輕的噬咬。微微的痛讓我小聲叫了出來,他的舌便趁機狂野地入侵,熾熱的靈巧的舌,交纏舌忝吮,瞬間吸去全部的氧氣。
我頓覺全身無力,連忙推他,但此舉適得其反,他警告般地看我一眼,握住我的雙手,固定在頭上方,口中更加重了力道,我只覺得全身血液像要沸騰,熱得受不了,耳中嗡嗡作響,臨近窒息邊緣。
情急之中決定不再反抗,我放棄掙扎,選擇順從,以柔克剛這招果真是千古流傳的好招數,沒多久,莊昏曉便放松了對我的桎梏,激烈的吻也變成了淺啄慢嘗。
他的唇軟而滑,終于,他吻完了。我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還沒緩過神來,卻遭到他的後續攻擊。
「那個華誠究竟和你是什麼關系?又請你吃飯,又送你香檳,關系不一樣喔。」他冷冷說道。
看他隨時可能重新發動進攻,我趕緊解釋︰「華誠一心一意想追遲遲,請吃飯是為了從我這套話,香檳是送給遲遲的,沒錯,一切都是遲遲,和我沒有一點關系!」他緊緊地盯著我,許久之後,終于相信,于是便放開手,淡淡說道︰「這麼說,後母是為了躲他才住到你這賴著不走的?」雖然話不中听,但基本符合事實,我點點頭。莊昏曉突然模模我的頭發,淺淺一笑︰「剛才雖然是場誤會,但也可以算給你個警告,以後千萬別出現第二次了……雖然,我很喜歡這種懲罰方式。」「你憑什麼懲罰我?」我瞪著他︰「我們是什麼關系?」莊昏曉只手抬起我的下巴︰「需要我再做剛才的事來確定我們的關系嗎?」「我是認真的。」我直視著他,重復問道︰「我們……現在走到哪一步了?」問完後,心里撲通直跳,和莊昏曉相處的情況太平常了,糊里胡涂就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但是仔細想起來,兩人名分都沒定。所謂名不正,言不順,接吻也接得偷偷模模的,會不會他只把我當成未來的伴呢?
莊昏曉收起調笑,用那雙如星般的眸子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祝莞爾,現在是我女朋友,要不了多久就是我老婆,將來便是我孩子的媽。」我伸手捏捏他的女敕臉︰「世事難料呢。」然後趕緊開門抱著冰桶跑了出去,心里卻是說不出的快樂。
回到家中,遲遲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見我一臉暗爽,便開門見山問道︰「被那小子給拖到家里吻了?」「你怎麼知道?」我大驚,難不成她是透視眼?
「嘴唇腫得像香腸。」遲遲低頭繼續看她的雜志︰「想不到那小子還是野獸派的。」我模模嘴唇,嘿嘿笑了兩聲,將冰桶拿到她面前︰「華誠給你的。」「我不要。」遲遲看也不看一眼。
「那送我。」「這是你和華誠之間的事,和我無關。」她嘩啦啦翻過一頁廣告。
我突然想了起來,問道︰「對了,你在華誠面前哭過?」「怎麼可能?」她皺眉。
「我也是這麼想。」我用手肘踫踫她︰「這麼說,你這輩子真的沒哭過?」遲遲抬起頭,看著前方,看著回憶,眼中閃過一絲惘然,但很快便消失。
「忘記了。」她這麼說,我沉默,原來,她真的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