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後,安若瑾開始慢慢地「好」起來。
盡管心中還有許多疑問,但誰都沒有再去追究。
只有安若嫻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暗暗查探,在確認沒有人調查錢氏謀害安若瑾的藥的來源後,她才放下心,再三叮囑薛三不要再將靈泉買給任何人。
沒錯,錢氏用來謀害安若瑾的藥,就是出自安若嫻的荷塘靈泉,是以大夫跟太醫都查不出緣由。
蘭澤跟蕪花藥性溫和,本身確實無害,只是靈泉增益了它們的藥性,使它們活血的作用增強了數十倍不止,直接變成了會促使傷口血流不止,難以痊愈的烈性毒藥,安若瑾就是因為喝了摻入靈泉的湯藥,才會葵水過多,月事時間過長。
安若嫻記恨著安若瑾賞她的那一巴掌,一直想要報仇解恨,她曾無意間與薛三提起過此事時,薛三便為她出了這麼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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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三倒不是出于心疼她,為她不值,他主要是想為自己謀求利益。他早就眼饞很久,想利用靈泉賺一筆了,只是苦于一直沒有尋到時機向安若嫻開口。他不敢擅作主張,就怕外甥女不肯再提供靈泉給他。
安若嫻自然猜的到薛三的那點小心思,她一邊鄙夷薛三的貪婪,一邊又暗自心動。
她早就有斂財的念頭,為日後拉攏人手,籌謀大事做準備,薛三的提議可以說為她指明了一條道路。
對薛三的提議,安若嫻不可謂不動心。只是她並未立即答應,後來薛三再三勸說,又保證他有路子。不會走漏消息,安若嫻才終于松了口,默認了薛三販賣靈泉的行為。
而她的要求就是要讓安若瑾吃吃苦頭。
薛三沒有什麼大作為,但三教九流的地方他熟悉,認識的人也多,其中不乏一些紈褲世家子弟,時常與狐朋狗友出來鬼混的安四爺就是他眾多酒肉朋友中的一個。
後面的事順理成章。薛三將靈泉高價賣給了安四爺,安四爺買通了有野心的春草,春草哄騙錢氏對安若瑾下了藥。然後陰差陽錯,趙氏下的寒毒在靈泉的催化下提前發作,導致安若瑾幾近垂危。
如果不是安若瑾的病情太過嚴重,安若瀾就不會動用錦囊。這樣一來。趙氏的陰謀根本就不會敗落,錢氏也能逃過一劫,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天意。
而經過這一難,安若瑾往後的日子可謂順風順水,此乃後話。
再說眼下,安若瑾的病好了,四姐妹又恢復了以往形影不離的狀態。下人們時常能見到四位嫡小姐同進同出的情景。
許是記著在池塘邊被羞辱的事兒,那自後安若丹低調了許多。衣著打扮也恢復了以往的素雅恬淡,只是時不時的,她還是會在安若瀾幾個嫡女面前挑些事兒,炫耀安二爺又送了她什麼珠寶首飾,是如何如何寵愛她。
安若瀾幾人都知道,安若丹是故意做給安若妍看的,為此她們沒少跟安若丹起沖突,每次都將安若丹氣得跺腳發顫,久而久之,倒是傳出些嫡女欺壓庶女的閑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伎倆,四姐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很快,到了永寧侯大小姐出嫁的日子。
一大早,恢弘氣派的二門前就停了五輛馬車,車廂上全部都標有安氏家族的族徽,簡約中透著華貴與莊嚴。
老夫人與五位夫人被簇擁著出了二門,府上的姨娘小姐,還有下人們都出門相送。
府上的爺們都上朝當差去了,一會直接過去永寧侯府,這會老夫人提前帶著府上的女眷過去,是要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
永寧侯府與文信侯府也是關系親近的世交。
安若丹今日穿了一身百蝶穿花襦裙,略施薄粉,手握團扇的模樣顯得極為溫婉柔順,色彩鮮明靚麗的衣裳又為她增添幾分明艷與朝氣,很是令人眼前一亮。
她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就盼著今日能在永寧侯府結交一個俊秀的世家公子。
因著她與安若瑾的年歲相當,她的姨娘早就開始為她的婚事做打算了。
這次就是她的一個好機會。
安老夫人在第一輛,也是最氣派的一輛馬車前停下,踩著叫她被攙扶上馬車後,她回頭環視一圈,道︰「都散了吧,不必送了。」視線掃過安若丹,沒有半分停留。
安若丹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又恢復正常,她若無其事地走到第四輛馬車前,就要跟在安若珂身後上車。
「誒,你上來作甚?」安若珂伸手攔住安若丹,一臉厭煩。
安若丹嘴角一抽,還是擠出一抹笑來,細聲細氣,半含著委屈失落道︰「那我還是去跟蓮姐姐她們坐一輛車吧。」
一副受了欺凌的柔弱模樣,說著就下了腳踏,往第五輛馬車走。
「你等等。」安若瑾從車窗探出頭,叫住了她。
不等安若丹開口,她就接著道︰「二嬸允許你跟著一起了?」
自然是沒有。
安若丹臉上漲紅,握著扇柄的手鼓起青筋。她想起了安若瀾羞辱她的話,腦海中那一聲聲庶女揮之不去。
見狀,安若丹的親生姨娘謝氏忙上前賠笑討好,柔順道︰「二小姐,這不是大小姐跟九小姐也跟著一起麼。」
言下之意,同樣是庶女,安若蓮跟安若芸可以去,為什麼她的丹姐兒不能去?
謝氏是安二爺最寵愛的姨娘,她生的小姐又是安二爺最疼愛的女兒,是以她自覺有幾分面子。
「大姐跟九妹是經由祖母允了的,你又是誰允了的?」安若瀾也探出頭來,微微昂著下頜的模樣,像極了驕傲的小孔雀。
謝氏跟安若丹頓時都說不出話來,她們並不知道安若蓮跟安若芸是經過老夫人允許的。
難道四房真的要抬安若芸做嫡女麼?
想到這幾日府上流傳的閑話,安若丹不忿地咬緊下唇,眼中含淚。
謝氏心焦不已,卻又無計可施。
這時,在旁看了有一會的孟氏裊裊婷婷走來,笑道︰「丹姐兒想去便去吧,去沾沾喜氣也好,你一向最得二伯疼愛,想來你一起去了,你祖母也不會怪罪的。」
說罷,她望了安若瀾一眼,眼底帶著失望與痛心,還有責備。
她想著,瀾兒才過繼到大房幾個月,就養成了如此嬌蠻跋扈的性子,竟在大庭廣眾下聯合其他嫡女欺壓庶女,長此以往,還如何了得。她暗暗怨怪慕容氏教壞了安若瀾。
孟氏的出現讓安若瑾幾人都皺起了眉頭,特別是她還幫著安若丹。
安若丹當即破涕為笑,盈盈福身道︰「多謝五嬸。」
謝氏也歡天喜地,向著孟氏福身道謝。
望著孟氏和善、悲天憫人的神色,安若瑾在心底不屑嗤了聲,笑眯眯道︰「五嬸倒是能做主,怎麼不見你把十妹妹也帶上?」
安若瑾口中的十妹妹指的是安若嫻,入族譜後,安若嫻排行第十。
孟氏听懂了她話中的嘲諷,被噎得說不出話。
安若丹偷偷瞧了眼孟氏的神色,心中不禁一咯 。
是啊,若是五嬸能做主,怎麼不見安若嫻被帶著一起?
想通這一點,她又是憤恨,又是失落,為了保全最後一點面子,她退後一步,故作無所謂笑道︰「既然嫻妹妹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我正好跟嫻妹妹作伴。」
「是啊,丹妹妹跟嫻妹妹關系最親密。」安若瑾皮笑肉不笑。
「我先上車了,你們姐妹慢聊,急得別耽誤了時辰。」孟氏尷尬地扔下一句話,回頭上了第三輛馬車。
安若珂對著她的背影擠眉弄眼地做鬼臉。(未完待續……)
PS︰明天雙更,放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