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以至于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搶在安若嫻出手前,救趙擎一命。
「擎兒!」恭王撕心裂肺地大喊,搶上前將趙擎抱在懷中,這個剛才還可以毫不猶豫赴死的男人,此刻卻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萬化帝等人從震驚中回神,傳令道︰「快叫太醫!」
到底是自己的親佷子,萬化帝對趙擎還是有幾分感情。
太醫被匆忙帶到了大殿門前,然而趙擎卻搖了搖頭,道︰「沒用的……」說著又吐出一口血來。
盡管如此,太醫還是在萬化帝的授意下,手忙腳亂地替趙擎檢查了傷口,然後凝重地搖頭,道︰「這一刀刺得太深,直接將心髒刺穿,怕是……」後面的話不用說,眾人也知曉答案。
聞言,恭王臉色一白,當即哭的不能自已,大喊︰「擎兒啊,我的擎兒!」
抱著趙擎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看到這一幕,安若瀾不由得紅了眼眶,突然想到什麼,她抬頭四顧,大喊道︰「師叔祖,你還在嗎?!求求你救救他!」
恭王雙眼一亮,也跟著叫道︰「少無常,求你救救我的!」
雖然流了很多血,但趙擎的意識還算清楚,听到恭王求少無常救他,他立刻抓緊恭王的衣袖,道︰「我不要他救!」
幾乎是他的話剛說完,清越飄渺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道︰「我救不了他。」
恭王亮起的雙眼瞬間黯淡。抖著手將趙擎抱緊,痛哭失聲。
趙擎卻笑了,道︰「我就算……咳咳……死。也不要他救……」說著狠狠喘了兩口氣。
安若瀾望著他,道︰「你又是何苦。」
趙擎喘著氣笑道︰「這個世界上,唯獨他,我死也不會接受。」
安若瀾皺眉,剛想勸勸他,卻見他向著自己伸出手,稍稍遲疑了一陣。她走握住他蹲下。
「晨霜……」趙擎吃力地喚了她一聲,道︰「我有三件事想求你。」
安若瀾不忍心看他鮮血淋灕,不斷往外涌血的胸口。強忍著淚水撇過頭道︰「你說。」
聞言,衛刑跟衛韶大叫︰「不可以!」兩人生怕趙擎會提出過分,或是會危害安若瀾的要求。
安若瀾對回頭兩人搖了搖頭,示意沒有關系。盡管如此。衛刑還是握緊了雙拳。
「咳咳!」趙擎劇烈咳了兩聲。忍下喉頭的血,道︰「第一……求你保、保父王一命……」
安若瀾一怔,眼楮更紅了,取出手帕替他拭去嘴角的鮮血,道︰「我無法保證,但我會盡力求皇上開恩。」
听到這話的恭王卻是哭的更加悲痛絕望。
趙擎感激地笑了笑,接著道︰「第二,我。要安……安若嫻給我陪葬!」
聞言,一邊的安若嫻大叫︰「不!你不能這麼對我!」
趙擎沒有理會。對安若瀾道︰「第……三,我……希望你能、能叫我一聲,哥、哥哥……」
安若瀾詫異地瞪大眼,終于忍不住哭出聲音。她張了張嘴,嘗試了好幾次,才終于哽咽喚道︰「哥……哥哥!」
趙擎滿足地笑了,最後望向恭王,道︰「父王,其實……從小到大,我想要的都不是……尊榮跟富……貴……」
說最後一個字時他猛地噴出一口血,濺了安若瀾一身,只是安若瀾毫無反應,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從自己的手中無力滑落。
「擎兒!」恭王絕望的嘶吼響徹皇宮。
安若瀾張開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有淚水不斷從眼眶滑落。
萬化帝不忍地望著這一幕,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站不穩,他捂住眼楮,道︰「將擎世子厚葬了吧。」他不敢再看,由皇後扶著轉身離開。
見狀,安若嫻大叫︰「皇上,民女早知恭王勾結外族,有反叛之心,民女之所以嫁給趙擎為妾,就是為了找出他們勾結外族的證據,雖然民女並未成功,但求您看在民女刺殺反賊的份上,饒民女一命!」
眾人還沉浸在趙擎的死中,聞言不由唏噓,畢竟趙擎對安若嫻的寵愛,在盛京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萬化帝並未理會安若嫻的大喊大叫,對趙琰道︰「這里就交給你處置了。」
趙琰拱手稱是。
聞言,安若嫻雙眼一亮,改為對趙琰道︰「二皇子殿下,民女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你果然是當之無愧的男主!」
趙琰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來人,安氏若嫻,刺殺皇親國戚,即刻打入大牢,听候發落。」
「什麼?!」安若嫻大駭,對著捉拿她的侍衛叫道︰「我沒有罪!趙擎是亂臣賊子,我殺了他是為民除害,我是鏟除亂賊的功臣,你們不能抓我!」
然而根本沒有人理會她,兩個士兵直接將她架起。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功臣!」安若嫻還在大叫,叫著叫著,她突然哇的一聲吐了起來,架著她的侍衛不得不將她先放下。
胃里一陣陣反胃,特別是聞到手上的血腥味後,胃里更是翻騰,安若嫻趴在地上吐得天昏地暗。
見狀,太醫咦了一聲,本著醫者父母心的觀念,上前替安若嫻把了下脈,只是這一模,太醫的神色變得很怪異,道︰「這……擎世子的妾室有孕了。」
這句話又是讓眾人一驚,不知如何反應。
安若嫻瞳孔劇縮,歇斯底里地大叫︰「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怎麼可能會懷孕呢,還是懷上趙擎的孩子,她剛剛才親手殺了趙擎!
安若瀾從悲痛中醒,望向安若嫻的視線冰冷異常,道︰「感謝老天吧,它讓你能多活一段時間。」
「不!」安若嫻叫得更為淒慘,面無人色。
情況有變,趙琰頓了頓,道︰「將安若嫻帶回恭王府關押,讓人仔細照料,直到孩子平安出生。」
安若嫻委頓在地,再也沒有掙扎叫喊的力氣。
望著安若嫻被帶走,安若瀾回頭望向恭王,道︰「你失去了,但老天爺給了你一個孫子,後半輩子,你就守著孩子過吧,你雖然得到了報應,但老天對你也算不薄了。」
恭王目光呆滯地望她一眼,眼底有什麼在閃動流淌。
「都結束了。」安若瀾緩緩站起身,望了眼高遠的天空,轉身走向等在一邊的衛刑。
衛刑張開雙手,上前將她擁入懷中,躁動不安的心終于得到安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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