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致遠差小廝來回話,說是住在了衙門里,還要盯著白大爺的事。安氏便差人送了衣服被子和一盒食籃過去。
夜里安氏帶著一雙兒女在寧和院同哥哥安鴻宇說話。本來今日安鴻宇是要上門賀壽的,臨時被急事絆住了腳,是在月兌不開身,便委托官家送了三車豪禮來。日暮他方听說白家出了事,這才馬不停蹄的趕來。
白流蘇坐在一旁,細細打量他這位舅舅。與父親的溫文爾雅不同,他這位舅舅渾身上下散發著**倜儻,瀟灑恣意的神韻。尤其那對狹長的丹鳳眼,最叫女子痴醉。
然而如此好看的安鴻宇,讓人半點也想不到竟是富可敵國的商人。不知情的外人都以為安鴻宇是個四五十的老頭子。然而實際上他才三十多歲。
听了妹妹的話,他才知道原來出事的是白家大老爺,因之頗為不屑道︰「此人本就心術不正,早晚都是要翻船的。不過我瞧著這情形怕是有人同他不對付,暗中搗鬼。」
安氏嘆了口氣,她對長房恨之入骨。可兄弟情份在,她不得不救。「老太太都氣的病倒了,哥哥向來神通廣大,不知可有門道?」
白流蘇一听這話頓時覺察不對來,舅舅的手段如何她不知道,只是這富可敵國的手腕能弱到哪里去,她精心謀劃至今,可不能讓自己的親舅舅攪了渾水。連忙出聲插話道︰「娘親真是,舅舅才來,您張口就是求人辦事。這往後,舅舅可就不敢登門了!」
「你這丫頭,我也是為了……」安氏話說道一般即被安鴻宇打斷,他狹長的風眸在白流蘇身上打量,安氏不明白,他可算看出來了這小丫頭不尋常。
「天色不早了,看到你們沒事我也安心了,白家大爺的事我會托人打听的。哥哥還有事,過幾日再來瞧你們。」言罷還順勢模了模澤言那白女敕的小臉蛋,沖著白流蘇笑道︰「丫頭,送送舅舅。」
白流蘇點頭,她知是舅舅有話要同自己說。兩人出了正廳,揮退了下人,站在紫藤花架下說話。安鴻宇風眸微眯,淡淡道︰「這事是你的手筆吧?」
白流蘇毫不保留的點頭承認︰「流蘇布這個局不易,此事母親不知,還望舅舅不要誤了流蘇的苦心。」
安鴻宇仰頭看向月亮嘆了口氣。他已在信中听安氏三言兩語說過在白家的境遇,因低頭皺眉看向白流蘇︰「你這性子既不像你父親,也不太像你母親,反倒是像我。」
白流蘇噗哧一笑︰「娘親本來就是舅舅的親妹妹,我像你也在情喇中。」只是這話引來安鴻宇更深的注視,良久他才淡淡道︰「你可不像一般十一歲的小姑娘啊。」
「舅舅,你也不像一般的富商啊。」其實對于她這個舅舅的來歷,白流蘇心中亦是非常的好奇。
安鴻宇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他這個七歲離京的小外甥女來。當年她嬌俏可愛,只是也心思單純,少了一份機敏。如今四年過去了,她渾身透著一股子伶俐又透著一些超然。變化太大。
「舅舅,你還沒有答應我說的話。」白流蘇仰著頭看他,眉眼彎彎。
「你母親心軟,你不告訴她是對的。舅舅不會插手此事,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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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衙門里頭傳來消息,說是證據確鑿,那逃犯一口咬定白致喜知道自己逃犯的身份。青山帶著一眾伙計替鳳儀樓作證,白致喜不止一次吩咐他們對鳳儀樓耍陰招。鳳儀樓要求白致喜賠付白銀一萬兩。
且不說這兩樣,但是官鹽就證據確鑿,糧辦的督辦一直逼迫著白致喜畫押,白致喜不肯,衙門里的刀筆吏要動大刑,多虧了白致遠大把大把的使銀子這才免了皮肉之苦。
消息傳回白家,林氏忙套了車馬會娘家求法子。而多事之秋,落井下石的人亦不在少數。學士府礙于風聲,派人來推說宋三爺身子不適,拜師一事延後再說,徐夫人叫白流蘇緊著家中的事,近些日子不必來學士府交功課。
刺史府的陳慕雪听說此事,總在同佘老太君閑談之間,有意無意的把話頭向白家門風上引,使得老太君不由得對白流蘇的底蘊泛起了嘀咕。
長歡將學士府的下人帶的話原原本本的復述了一遍,憂心道︰「小姐,學士府會不會真的不要五少爺做徒弟了?」
白流蘇搖了搖頭,這一環正是她整個計劃當中最冒險的一環。白家尚未分家,牽一發而動全身,二房和三房多少要受到牽連。
三房近來也不如意。白致和主做礦產生意和絲綢生意,多家商戶停了同白致和的絲綢交易。賬面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老太太听了這些消息不由得唉聲嘆氣,晚上,便將全家人召集到榮華院,宣布將公中的產業交給了白致和打理,又命白致和將二房的產業如數還給白致遠。老太太說完這些話,便又有些精神不濟。
一群人從榮華院出來都有些心神不寧,老太太這意思只怕是再明顯不過,若是老大再這麼拖累白家,她只能讓白家分家了。
林氏帶著兒女在娘家對這件事尚不知曉,白如敏急的連夜去林府送信。第二天林氏便帶著一大家子在白府門口大罵,直指老太太蛇蠍心腸,大兒子還在牢里,自己倒先忙著給剩下的兒子分起家來。
林氏這麼一喊立刻便有許多人來圍觀,安氏做主,找了幾個婆子護院,死活將林氏等人拖回了景合院關了起來。等她匆忙再去榮華院回稟老太太的時候,剛一進門便听見 里啪啦砸東西的響聲。接著就听老太太怒不可遏道︰「這賤人!」
本來若沒有林氏這麼一鬧,白老太太還要猶豫一番,經過林氏這麼一鬧,白老太太果斷的給三個兒子分了家。一來怕長房的名聲連累兩個兒子,二來也是為了保全白家的勢力,百年商族不能因此就埋沒了。
只是為免林氏再鬧,外人說道白家兄弟骨血殘殺,老太太將景合院留給了長房的白如敏,而讓二房讓出了寧和院,留與林氏和白致喜。
這件事到讓白流蘇始料未及。沒想到最後無論長房如何囂張或是破敗不堪,老太太的心中始終有白致喜。
老太太另外從自己的嫁妝里撥了一處離白府不遠的私宅留與白致遠一家居住。另叫孫氏來同安氏交割中饋之權。
安氏氣的發笑︰「我算是見識了何為過河拆橋。也不瞧瞧她那風光的壽宴是誰在操勞,她以為公中還有多少銀兩,能辦下這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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