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蘇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你才凍傻了呢!」
唐程眉頭一揚,晃了晃手里的肉︰「你要是再敢說我,我就讓你餓死在這里。」白流蘇本來就是被餓醒的,唐程那麼一揚兔子腿,那肉香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吶吶的盯著兔子腿。
這可是唐程第一次見到名門閨秀這幅情態呢,不過白流蘇那副模樣的確生的太好了,就算是嘴饞的樣子,也叫人覺得可愛。唐程拿起烤架上另一個兔子腿朝著白流蘇扔了過去。還不忘恐嚇道︰「趕緊吃吧,興許這是我們最後的晚飯了。」
白流蘇莫名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兔子的?還有這火是從哪里來的?」她一邊問一邊不由自主的向著火堆又靠近了幾分。
「這些你不用知道。」唐程冷冷說完,便繼續啃他的兔子腿。外人都以為唐門的掌門之子,錦衣玉食定是不會少的。但是誰知道唐門掌門培養歷代接班人的手段都十分狠厲。這樣冰天雪地里的求生,唐程在七歲的時候就已經經歷過了,所以這種程度對他而言,不在話下。
他雖然含著金湯勺出生,,並沒有安樂生活過幾天。從生下來的第三天開始,便與各種可怕的毒物為伍,在各種極其惡劣的環境下嘗試生存,所以他的身上總帶著火折子,在這樣大雪封山的地方,他也能第一時間找到獵物。
但是白流蘇問起的時候,唐程不由得想起小時候那些可怕的經歷,所以他不願意多說。白流蘇也不是個好奇心有多重的人。既然他不願意多說。那就不問好了。本以為這茫茫雪山之中只有她和唐程兩個人。
誰知道某物正因為唐程的兔子腿。不斷吸引而來。一雙火紅的眼楮隱匿在白雪之下,一動不動看著對面的唐程還有白流蘇,不對,他們手中的兔子腿。最早發現不對的是唐程,他不動聲色的調出手上的暗器,朝著那一片奇怪的雪看去。
白流蘇是察覺到唐程的異樣,這才跟著往那團雪看去,這才驚訝的發現。雪下竟然有一雙圓溜溜的眼楮,而且那雙眼楮是紅色的!
白流蘇不由得靠近唐程問道︰「你說鬼的眼楮是什麼顏色的?」她從前看話本,話本上說厲鬼的眼楮就是紅色的,他們不會是踫上厲鬼了吧?
唐程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天都亮了,你大白天見鬼麼?」接著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雙眼楮上。白流蘇也跟著把腰間的匕首翻了出來。
誰知道那雙紅色的眼楮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反倒一步步向著他二人移動,不,應該說是滑動。白流蘇幾欲哭出來了,這不是厲鬼是什麼,她可沒見過什麼東西一點形狀都沒有。只有一雙眼楮,而且還在地上滑動啊。
沒等那雙眼楮滑動到面前。白流蘇就開始嗷嗷大叫揮舞著手中的匕首,人在見鬼的時候,就什麼淡定都沒有了。只不過可苦了唐程,差點沒被白流蘇給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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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驚詫不已的是,這雙紅色的眼楮像是真的鬼魅一般,無論白流蘇怎麼揮舞匕首再加上唐程巧妙精到的攻擊,它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躲避過去。
突然那雙眼楮抓住了時機,從地上「嗖」地竄起來,朝著白流蘇的胸口就撲了上去。「啊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白流蘇因收不住踩了裙擺直接倒地,閉著眼楮不停的掙扎著,腦海里只回蕩著,她兩世為人,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可不能在這個地方被厲鬼纏身啊。
另一邊大雪已經從北方往南方不斷蔓延,一位傾城絕世的公子,單騎飛馳在官道上,天地間只他一人桌一件猩紅的披風,叫人移不開眼楮。他曾對未央說過,要親自去找她。所以他來了。
但是他的人翻遍了寶鏡鎮都沒有白流蘇和唐程的消息。只知道白流蘇曾經落腳的李員外家知道前些日子她們經常驅車去一個地方。那日她們去了之後便再沒有回來。李員外也不知道唐程把白流蘇帶去了哪里。而那個車夫連同車馬也似乎都一起人間蒸發了。
線索似乎走到這里全部斷裂了。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剛好龍千璽也知道這附近正好有一只妖。妙手空空很苦惱,他只不過是想在湖邊釣釣魚,他可不想看到那個少年敗壞自己的好心情。可是那少年就像是鬼魅一般,他走到哪里,那少年就會跟到哪里。
再這樣耗下去,他這把老骨頭可就要交代了。最後妙手空空無奈站在一片水上梅花樁上和那少年對峙道︰「神王殿下潑天的權勢和富貴,我這里有什麼值得你要的東西?還是不要為難我了。」
龍千璽涼涼道︰「白流蘇和唐程是不是來過你這里?」
妙手空空突然一抬頭,明白過來了。敢情不是來找他麻煩的,而是沖著唐程來的啊。想到唐程和那位病入膏肓的女女圭女圭,妙手空空不得不嘆了口氣回答道︰「你來晚了。現在他倆恐怕是一堆白骨了。」
話音未落,妙手空空只覺得一道凌厲殺氣撲面而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龍千璽扼住了喉嚨,一點呼吸都不能。
「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次!」
妙手空空這一生大概都沒有這麼的狼狽過了,他像個溺水的幼童一樣不停的掙扎著,眼楮瞪的老大看著龍千璽,此刻他絕美的臉在妙手空空看來,就是惡魔的本來模樣。用盡全力指著自己的脖子,龍千璽才稍微放松了對他的牽制。
「咳咳咳!我說你這個人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全了!人又不是我殺的!」妙手空空一獲得自由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龍千璽心中波浪翻涌,怎麼可能會死!他才剛剛來,怎麼可以死!背後的龍吟劍發出長嘯聲,方圓百里的牲畜聞之膽顫,就連妙手空空也跟著瑟縮了一下。
「唐程說那個女孩病入膏肓,他愛她至深,想和她一起死在純白干淨的地方,免受世人的打擾。」
「雖然我的密道可以通往北地,但是他倆走後,我已經將密道炸毀,從今往後,這世上再不會有水晶密道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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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妙手空空的兩句話,龍千璽顧不得時辰,連忙從寶鏡鎮離開,趕往妙手空空說的那個北地,他當然不會相信唐程的鬼話,更知道以唐程的能力,絕對不可能讓白流蘇死在什麼純白干淨的地方。
但是妙手空空告訴了他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水晶密道的另一個出口,正好大雪封山,恐怕一個月內都不會有人進山,雪也不會化。唐程受得住這極其嚴寒的天氣,但是白流蘇一個弱女子怎麼受得了?
妙手空空親手炸毀了他的水晶密道,所以走捷徑去尋找白流蘇已經沒有可能,時不我待,他只有不眠不休的去北部找尋白流蘇。
而白流蘇此刻正艱難的和胸上那一雙紅眼楮作斗爭,或者說跟那一團白色中帶著一點紅的東西作斗爭。也不知白流蘇喊了多久,反正唐程已經無奈的斜靠在冰洞邊上,看著這個女子發瘋。
等到白流蘇終于反應過來,這團東西呆在自己身上動都沒動,她方才停了動作,一雙紅眼楮對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啊~看了好久。白流蘇終于伸出手,將那團白色拎了起來,疑惑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唐程也沒有見過這種東西,說是動物也不像,說是草木它會動。白流蘇把那團白色捏來捏去,這家伙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有腿的雪兔,全身就是個肉球,毛發雪白。若不是那雙根本無法遮擋住的紅眼楮,放在雪地里,人們只會以為那是一團白雪而已。
「真好玩!」前一刻還一驚一乍的白流蘇,這會兒反倒跟這團白色玩了起來,只不過這團白色似乎沒有什麼力氣,一雙眼楮就盯著白流蘇另一個手上得兔子腿。明白過來的白流蘇趕緊撕了一片放到它面前。
誰知小家伙突然張開嘴,那嘴幾乎佔據了它半個身子,一張開就好像一個白色錦囊打開一半似得。白流蘇嚇了一跳。不過好在這家伙只是吞了兔子肉,沒有把白流蘇的手也吞下去。「這麼能吃啊!那以後你就叫豬吧!」
唐程忍不住翻白眼,早前听說白流蘇是個才女,怎麼起名字這麼俗氣。回過神來看白流蘇正開心的繼續喂「豬」,他不由得心疼道︰「喂!人都沒得吃了,你還拿來喂它?」白流蘇手上動作一頓,沒想到那團白色像是听懂了唐程的話一樣,滾了滾眼楮對準唐程,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憤怒。
白流蘇笑了笑,又把它提了回來︰「雪團子,你吃了人家的兔肉還跟人家裝橫,不要命了吧?」這話與其是說給雪團子听,不如說是說給唐程听。其實白流蘇懂得,他哪里是心疼肉,他就是想表達下他的重要罷了。
果然唐程一哼哼,繼續烤肉去了。就這樣這團白絨絨的不知名小獸,就有了個「雪團子」的名字。
不過令唐程和白流蘇都沒有想到的是,別看雪團子小小的只有一個梳妝盒那麼大,可是卻在這冰天雪地里,幫了他們大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