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
良妃怒極,一巴掌甩在大皇子妃如花似玉的臉蛋上,大皇子妃未曾料到母妃居然會打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她不由得掩面哭泣起來,仰頭又看著良妃委屈道︰「母妃,我忍辱這麼多年,她一個被趕出去的姬妾,難道我都不該發落麼?換做是母妃,你能容她活在世間?」
良妃得知這次的禍事源頭竟然出在大皇子妃的身上,連忙急召大皇子妃入宮詢問。大皇子妃也是慌了神,便把事情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說給良妃听。良妃這才知道一切都是因為大皇子妃的善妒,頓時氣得肝疼。她當初就不該听兄長的話,讓皇兒娶了她。
這個女人不僅善妒,而且做事還不干淨利落,一個失寵的姬妾,竟還能讓她逃了出去。現在皇兒下獄,皇上震怒,要她如何是好?
可是大皇子妃最後一句話卻戳痛的良妃的逆鱗。是啊,所有的女人都容不下心愛的男人,愛的是另外一個女子。凡是阻擋她贏得寵愛的女人,都該去死!良妃的記憶突然被勾引了出來,記得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良妃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對一個女子如此的寵愛,甚至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可是那個女人憑什麼獲得皇上的寵愛?又為什麼替皇上生下孩子,即便是如此,還對皇上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那個女人以為自己是誰!
她當然不能讓這個女人和她的兒子存在,所以她略施小計,讓他們統統都去死。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良妃的身邊接二連三多了無數敵人。可她想要的皇後鳳冠卻始終遙不可及。所以說女人善妒,到頭來,又能得到什麼呢?
大皇子妃越來越淒厲的哭聲終于把良妃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厲聲道︰「你還愣著干什麼?那個賤人她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你都一五一十的說給我听!」
大皇子妃被良妃的模樣給嚇蒙了,從來良妃都是一副慈愛端莊的樣子,現在的母妃看上去就像是凶狠的蛇蠍美人,仿佛只要她不立即照辦,下一瞬就會沒了似得……連忙跪在地上,同良妃說起那個賤人的底細來。
良妃听完大皇子妃的話。不由得又驚又怒,驚得是一個小小的姬妾居然知道這麼多關于大皇子的秘密,怒的是兒子什麼時候長成了這個樣子,非但沖動無腦,而且心思全放在了旁門左道上。事到如今,她不來收拾,只怕皇兒性命都保不住了。
重重嘆了口氣,良妃一瞬間像是老去了十歲。她無力的擺擺手,揮退大皇子妃。又吩咐宮人道︰「去長安宮!」
太後正由宮女們涂著丹蔻,這些日子她的心情甚好。一來鄭玉書斷了姻緣被關在天水宮里,二來遼國傳回消息。在遼國大王子細心照顧下,懷玉的病情大為好轉,再養上幾日便可痊愈。現在想來,把懷玉嫁去遼國也好,只要那個遼國大王子是真心待她。這深宮之中,什麼都不缺,最缺的是一個知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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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這個時候,秋分走了進來稟告道︰「娘娘,良妃求見。」太後一听,頗為厭惡的閉了閉眼︰「說過她多少次就是不听,如今大禍臨頭了知道求我了。早知她和她的兒子這麼不濟事,我當年就不該放任她殺了那個女人!」
可是再有權力的人,都沒有機會去買後悔藥吃,太後把賭注壓在了良妃和大皇子的身上,現在大皇子身陷牢獄,太後不能不管。只不過她這次隔岸觀火遲遲不動,為的就是讓良妃好好記住這次的教訓。什麼叫做驕兵必敗,又什麼叫做居安思危。
她以為自己的兒子大了,難道別人的兒子就不會長大?等著吧,這不過是一個四皇子,底下還有賢妃的六皇子,最近各宮的主子,不少都有喜了,而她只有大皇子這麼一個籌碼了,還不知道小心翼翼。太後嘆了口氣,她這一生做的最讓她後悔的事,大概就是選擇了良妃。
「讓她進來吧!」
良妃一進來就哭成了淚人。可是太後實在是不愛看她那副喪家的樣子。忙喝止她,讓她起來好好說話。
深宮之中另一邊的德妃娘娘自然得知了消息。她吩咐人在長安宮外好好的盯著良妃,另一邊又派人給宮外頭的四皇子送信,讓他早作防備。
太後屏退了所有人,和良妃說了整整三個時辰。等到日暮良妃從宮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了,只是那紅腫的雙眼泄露了曾經發生的事情。
宮外頭的四皇子很快收到了母妃派的人來報信。他怒極反笑,一點一點的將密信撕成粉碎,扔進了火盆當中。這嫡長子果然不同,就算是天資愚笨,就算是不成氣候,也依舊有一幫老朽死命挺他,袒護著他!
而他這個庶子,就算是貴為龍子,也只能一步步踩著痛苦和傷害慢慢的往上爬。有太後庇佑又能如何,他這一次人證物證俱在。就算父皇安插了一個安鴻宇又能如何,此人圓滑而又詭計多端,既不肯站到自己的陣營,也是不肯與那個人為伍的。
的確安鴻宇這次走馬上任江南,就是打算秉公辦理這件案件。更何況主要負責此事的是大理寺卿而不是他,他就好好做好一個協理就可以了。這樣皇上那兒沒有話說,兩位皇子那兒也說不上什麼。
果然一到江南,所有的證據都很齊全,矛頭直指大皇子貪污巨額款項。安鴻宇默默看著,他知道四皇子這次是決意要對大皇子痛下殺手了。可是,一個無才無能的人在三省六部經營了這麼多年,不可能這麼快就被一鍋端。更何況他的背後不僅僅只是良妃的母家而已。
很快安鴻宇預料的事情便相繼發生了。雖然物證一應俱全,但是原先告發大皇子的那個姬妾突然一夜暴斃了,緊接著其他幾個關鍵的證人也全部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了。整個案件單單只留下物證不能證明就是大皇子干的。這個時候良妃又到皇帝寢宮長跪不起。最終這件事並沒有朝著四皇子預料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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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致遠在書房中,將這幾天京中發生的事情密信給遠在江南的安鴻宇。白府另一頭,鄧氏正在小九妹的搖籃邊,拿著撥浪鼓逗著小九妹。不由得感嘆道︰「你這個女兒說來驚奇,別人家的女圭女圭這個時候最是愛哭,你家這位小九妹,不僅不哭,還總是笑。你看你看,這不又笑了。」
安氏忍俊不禁道︰「你也是個做娘的,我家小九妹只不過愛笑罷了,這有什麼稀奇的。」安氏心里這樣說,可還是忍不住朝著小九妹看去。這個孩子,一點都沒個嬰孩的樣子啊。從來不讓她操心,就好像生下來就很懂事一樣。
鄧氏不由的感慨道︰「大概是上蒼憐你多災多難,所以送給你這個孩子這麼的省心。哪像我,前半生就是活的太順利了,所以後半輩子磨難就一個接著一個的來了。」
安氏看著鄧氏原本高興的神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知道她又想起鄭玉書來了。跟著嘆了口氣,那丫頭的確是可惜,竟然有那樣的命格。起初安氏不明白紫微星是怎麼回事,後來問了夫君才知道,原來紫微星竟然是太後的命格。也難怪皇上無論如何都要把鄭玉書關在天水宮里頭了。
想到這里,便開口問道︰「玉書現在過得如何了?」
提起玉書,鄧氏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那丫頭照舊活的是沒心沒肺。你別看她關在天水宮里頭,整天玩的比以前還撒歡了!」
安氏拍了拍鄧氏的手安慰道︰「孩子覺得好,便由著她去吧。難道你希望她在天水宮愁眉苦臉的過一生一世麼?」鄧氏點點頭,又嘆息了一聲。
自從鄭玉書被關天水宮之後,家里人都開始排斥三房,總覺得三房的人晦氣,這次連鄭玉琴的婚事,大嫂都不願意讓鄧氏幫忙,著實寒了鄧氏的心。上京中的貴婦個個都是勢利眼,跟鄧氏來往也疏淡了。好在新晉丞相夫人安氏她沒有看錯。
這姑娘家的友情啊,果然是早年的才是真心的。安氏漫不經心的問道︰「我听說你小姑也過的挺不如意的?」
一听安氏問起鄭明月,鄧氏就皺起了眉頭︰「說起來她可是你們白家的仇人,你問起她干什麼?要不是她,你家流蘇至于躲避流言,一個人去了北地?」
上京中人都以為白流蘇是不堪鄭明月制造的流言所以離開上京暫閉風頭。這背後的真相並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所以鄧氏也是這麼認為的。安氏按下心頭的憤恨,面上依舊淡然道︰「我當然知道她是仇人,只是听說她自從那次宴席之後,就一直病著,也怪可憐的。」
「你呀!就知道為了別人著想,不知道替你自己多想想!她現在這樣子是自找的。讓她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去折騰別人。栽了也活該。」說起來,鄧氏心里對鄭明月也是有氣的。
安氏順著鄧氏的話說道︰「她品行不端,可憐想容好好一個姑娘被她連累的名聲。」
鄧氏冷笑一聲︰「你以為想容性子像誰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