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濯做事挺讓人放心,這麼快就派人來了,容綰點頭,說道,「那我們走吧。」
不過從明天起她就要去府內給各位小姐瞧病,怕是不能帶胡來他們,東魏和西魏前身全都是屬于北魏,但如今雖然已經改朝換代,可仍舊是深受胡人的影響,盡管女子的地位很高,民風也開放,亦不似南梁那邊對女子諸多束縛,地位基本和男子相同,可進入女子的內宅,但還是得避開,是以,只能由女子去,就不能帶胡來他們了。當然,乙弗軒那個樣子是個例外,不過以他的情況以及身份,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從明天起,我可能不會天天去將軍府了。」容綰說道。
「無事,孤將軍說過了,讓我們負責容綰姑娘的安全,去哪里我們都跟著,到時有不方便的,我們便在府外候著。」胡來聞言,笑道。
容綰不由看了一眼胡來,他外表平平無奇,倒是個一點就透的人。
容綰拉著寶兒出去玩了一圈,等送她回將軍府的時候,才開口說道,「寶兒,姐姐從明天起,就不能來天天看你了。」
寶兒笑嘻嘻的玩著手里新買的掛飾,聞言面色僵住了,隨後慌張道,「姐姐你是不是不要寶兒了。」她將手里的掛飾塞到容綰手中,「寶兒不要這些了,姐姐你不要丟下我,我要姐姐。」
她說著就嚶嚶的哭了起來,如今她就只有容綰了,若是連容綰也走了,那她真的就覺得自己沒有人管了。
「怎麼了?」孤濯從將軍府里出來,看見寶兒在哭,忍不住問道。
容綰如今和孤濯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去內宅給各位夫人小姐瞧病的事情是可以說的,于是她就將這件事情說了。
孤濯沉吟了一刻,「這樣吧,我推薦你去好了,之後你將寶兒帶著就是了。」
這…
真的是太好了,孤濯怎麼也比鄭冬靈信得過啊,雖然不知道鄭冬靈為什麼忽然要對她這麼好,可絕對不會是孤濯這樣不會算計她的,
「可是你一個男子,還能認識那些府里的小姐麼?」她問道。
「我當然不認識,不過我這會兒要去的地方,有人會認識。」孤濯說道。
「你要去哪?」容綰問道。
「我要去楊府。」孤濯說道。
容綰聞言,忐忑了一下,想起昨天楊孜墨追問她的事,就有點遲疑。
孤濯見她不說話,「怎麼了?不想去?」
「沒有。」容綰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傍晚了,「現在就去嗎?」。
「是。」孤濯點頭,「我本打算明天去拜訪,可是方才有人來通報說,孜墨的母親病了,我現在就去看看。」
孤濯笑了笑,「正好你來了,不如你去瞧瞧吧?」
于是,寶兒知道之後還是能跟著容綰,便先回了將軍府,容綰就跟隨孤濯一起去了楊府,將軍府和楊府也不太遠,這些官邸基本大致都是在一起,所以也不用馬車了。
楊府的家丁,見到孤濯,便迎了出來,「孤將軍。」
「嗯。」孤濯應了一聲,「我帶了位大夫來給夫人瞧病,你去給少主稟告一下,讓他安排安排。」
家丁瞧了一眼一眾人中唯一的女子,點了點頭,「勞煩孤將軍費心了。」
說罷,便讓人引了他們去前廳,他則是去找楊孜墨稟告了。
容綰如今對別人稱呼自己為大夫已經不怎麼抵觸了,做著大夫做的事還不讓別人說自己是大夫,是有點奇怪的,
「坐吧。」孤濯說道。
容綰依言坐下。
沒一會兒,楊孜墨便過來了,身後還跟隨著一眾僕婦。
「阿濯。」楊孜墨人未至聲先到。
孤濯起身相迎,「孜墨,听說大夫人生病了,我特意來看看。」
楊孜墨面色略沉,不似容綰之前瞧見那般淡然,「是舊病了,今日興許是累了,病忽然發作,听說你帶了大夫來,在哪…」他舉目往廳內瞧了瞧,見到容綰俊眉是略略有聚攏的趨勢,但終究還是沒有波瀾,
「原來是容綰姑娘。」他說著,竟是輕輕的笑了起來。
這笑十分好看,原本帶了薄冰的湖面,忽的被一股暖風吹皺,但聲音卻仍舊冷淡,容綰不由皺眉,
「不知楊少將軍在笑什麼,若是不歡迎小女子,小女子走便是。」她說道。
「哪里,姑娘莫要誤會,只是方才還有人給我推薦讓我請容綰姑娘來瞧病,沒想到這會兒阿濯竟將你帶來了。」楊孜墨立即收了笑,「听聞容綰姑娘醫術高明,那麼便隨我去內宅給母親瞧瞧吧。」
容綰皺眉,「不知是誰向楊少將軍推薦我。」
「挺多的。」楊孜墨想了想說道。
內宅大院內,大夫人住在正中央的茗香苑里,院子外頭一眾僕婦,還有今日隨同自家主母來找大夫人玩耍的幾位小姐,面色不太好的候著。
容綰掃了一眼院內眾人,目光落在了,那個黃衣少女的身上,初見她時,她面色青白沒有生氣,如今恢復了這麼些日子,面色好了許多,紅潤了不少,倒是和這里其余的小姐差不了多少。
容綰看到她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此女正是鄭冬靈。
鄭冬靈見她來,詫異道,「綰綰,你怎…好巧。」
容綰輕應了一聲,也沒有多理會她,便跟隨楊孜墨進入堂屋里。
孤濯不得入內,便在外廳與楊孜墨一起候著了。
進入內屋,屏風將床鋪遮在了後頭,有僕婦進進出出,有女子婦人的聲音在吩咐,估模著是哪家懂醫的娘子來瞧病吧。
容綰進到屋內,瞧見是兩位年紀約莫三十多的婦人。
容綰徑直走到大夫人床邊,那站在床頭的婦人看向她,「不是讓去將我要的東西拿來嗎?怎麼還站在這兒?」
容綰看了她一眼,「你要什麼?」說著便低頭,伸手去給大夫人號脈了,是陰虛,且伴有頭風癥,以及心病。
「你這是做什麼?」那婦人意識到容綰估模著不是伺候的丫頭,問道。
「你看不到嗎?我在把脈!」容綰頭也不抬的說道,隨後拿出腰間隨身帶著的針囊,「你是要他們拿這個吧,讓我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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