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綰舉步,乙弗軒見狀似怕她跑了,忙跟在後面,但卻保持著距離,眼神里堅定與害怕不斷的游移。
容綰從自己包裹里拿了一些干荷葉出來,隨後再回去,將東西重新做好了蒸上。
容綰和乙弗軒便一同盯著火爐子,乙弗軒時不時的會將手伸過去想要把肉拿出來。
「不許動。」容綰淡淡一句,他便會收回手去。
等蒸肉好了,她便將飯和肉都端出來,乙弗軒忙將手伸了過來。
「不許動。」容綰再次說道。
乙弗軒再次將手收回去,眼神不斷的在容綰臉上,和那飯及肉上游移。
等那蒸肉和飯,都沒有那麼燙了,容綰才說道,「吃吧。」
「嘿嘿…」乙弗軒嘿嘿的笑了起來,然後伸手拿起來就吃。
容綰這才不再管他,起身回到了馬車上。
鄭冬靈正在喝著茶,「回來了?」
容綰輕應一聲,便靠在自己的位子上小憩。
也不請安,態度還輕慢,問話更是想答便答,不想答便不理會,真真的是不將她這個小姐放在眼里,
她淡淡一笑,「打明兒起,我的膳食就由你來做。」
容綰不答。
鄭冬靈皺眉,加重了聲音喚道,「容綰!」
容綰睜眼瞧著她,「小姐,我可不是你的下人,也不是侍奉你的廚娘,更不是無條件醫治你的大夫,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留下的,可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可不會管那麼多,到時候我若離開,你只有死路一條。」
容綰的話不多,可以說很少,在鄭冬靈心里也將此女當做下人,可她總有一種錯覺,覺得此女總是站在和她一般的高度,由不得她去指揮,即便此女此刻有把柄在她手中也是如此。
鄭冬靈一時被噎住,一口氣堵著讓她更為憤怒,想說些什麼卻是瞧見此女的眼神,竟說不出口來,那眼神並不凶惡,只是清冷,清冷的沒有任何感情,就好似死人的眼神,讓人瞧著便覺得背脊莫名的發涼。
此女說話的語氣淡淡,而鄭冬靈卻絲毫不懷疑此女說的是唬人的話,她完全相信此女真的會這麼做,她很明白一旦失去了要挾此女的把柄,那她便是完全沒有辦法留住此女了。
容綰淡漠笑了笑,「不過,小姐若是看我不順眼,也可以將寶兒放了,我自行離開即可。」
想不到如今一個她這樣看不起的人,都能夠跟她這樣說話,
鄭冬靈心中不住的悲涼及怨憤,捂在被褥里的手捏緊了,半晌才松開來,
「呵呵。」她呵呵笑了起來,「綰綰妹妹啊,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看不順眼你?我只不過是想嘗嘗你的手藝罷了。」
「呵。」容綰也呵笑了一聲,隨後翻了個身,便躺下睡了。
鄭冬靈瞧著她的背影,笑臉漸漸不在…
翌日天未大亮,便又開始行使,這一段路走了許久,都未停車,鄭家三小姐沒有再發病或者不適,乙弗軒也許久未鬧騰,劉將軍與眾人頓感心暢。
到午時的時候,終于是越過了兩座城池,彼時,是在趕往下個城池的樹林里。
小將騎馬到後面來稟告,「劉將軍說,王爺累了,要在此停歇一個時辰後再趕路。」
趕了半日路,即便鄭冬靈這兩日沒有再發病,可身子虛的還是疲累,
「知道了。」她說道。
容綰掀開簾子瞧了一眼外頭,這樹林左邊,竟有溪水涓流,此時正午,那陽光灑下來印在水面上生輝,很是耀眼,亦透著暖意。
容綰從車上下來,打算去那處散散步。
那邊也下車來玩耍的乙弗軒瞧見了她,臉上立即笑開了花,邁著大步子沖著她奔了過來。
容綰眼角掃到他,欲折返快步上車時,已經晚了。
乙弗軒沖過來便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昨兒個那害怕的眼神已經全然不見,好似知道了她根本不會欺負他一般。
乙弗軒拽著容綰的衣袖不讓她走,左右晃著她的手,嘴里哼哼唧唧的撒起嬌來。
乙弗軒的動作著實不小,大為惹人注意,不遠處的僕婦瞧見了,都紛紛掩面側頭,眼神卻是時不時的看向這邊。
容綰抽了兩下手,沒抽出來,這才瞧向他,「想吃東西?」
乙弗軒對吃這個字很敏感,聞言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
容綰忍住了扶額的沖動,很明白對一個痴傻的人說道理是行不通的,想擺月兌他的唯一方法便是滿足他,好在做個吃的不怎麼難。
容綰趕緊去拿了食材和工具來動手做,乙弗軒跟在後面。
等他們到了不遠處的小溪邊,眾人不由議論了起來。
「這姑娘誰啊?這麼大膽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王爺?」
「她好像是三小姐的婢女。」
「不,我問過了,是三小姐的大夫,路上遇到的,听說醫術高明的很咧!」
「大夫?我怎麼不信啊?哪個大夫不是三四十,五六十的老家伙?這姑娘年紀怕是還未及笄?能是大夫?」
「你可別不信,這次護送我們的官兵里,有些親眼見過,這姑娘不但醫好了瘟疫,三小姐發病也沒到一刻鐘就給救回來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三小姐哪次發病不是要歇息半個月才能動一下?你看看如今,還能這樣長途跋涉的不叫一聲累?」
「哎喲,你這一說還真有那麼點意思,三小姐這回去和來的時候確實完全不一樣,莫不是就是這姑娘的功勞?」
「那她這是給王爺醫病呢還是?」
「這個…那可就不好說了。」
馬姑姑從外頭拿東西回來,將那些個僕婦和士兵們的說話,轉告了回來。
鄭冬靈臉色沉了沉,但也沒有惱怒,「那些賤婢就喜歡造謠,由著他們了,那傻子也做不出什麼。」
馬姑姑點點頭。
容綰這邊已經將吃的做好了,把飯和醬肉端出來涼在一邊,瞧了一眼乙弗軒,「你說你好歹是個王爺,難道連個合你胃口的廚子也沒有麼?」
乙弗軒除了基本的話以外,其他的根本听不懂,也許是跟容綰熟悉了,聞言不管她說的是好的還是壞的,都只有一個表情,傻笑,
「呵呵…」他這一笑,口水便又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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