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什麼凶!」容綰沒好氣的低聲嘀咕了一句,「就不會溫柔點!」
雖然她說的極小聲,卻仍舊被他听見了,語氣軟了軟說道,「下次注意點。」
與孤濯同騎一匹馬後速度快了許多,如他所料不到一天就到了東魏燼地。燼地外圍有許多官兵圍守,守衛十分森嚴。
孤濯一行人是西魏的將士,這會兒雖然都穿了便衣,但遇到了官兵也偶爾會被盤查。
容綰個頭小,才將將到孤濯的肩膀,孤濯想要與她說悄悄話都得低下頭去,「你要找的是什麼人?」
「是個老大夫,是個很好的老大夫。」容綰心跳加快,盡量保持平靜才沒有,仔細回憶起那個老大夫,卻只有他在不停救人的畫面,「他叫老林楊。」
孤濯聞言,點了點頭,「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幫你找。」
容綰想問,這燼地這麼大,他們的身份又很敏感,他要如何能隨意的找?卻瞧見他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是點了點頭,
「好。」
話音落下,孤濯帶著一眾著便衣的士兵去尋找老林楊,留下了胡來幾個以及玉珩保護容綰。
等人的功夫最無聊,正好容綰上次還有話沒有問完玉珩,這會兒趁孤濯不在正好可以問問。
容綰給玉珩使了個眼色便走到一邊,胡來要跟著,她讓他在原地,說自己不走遠。胡來才沒有跟過來。
玉珩走過來問道,「怎麼?」
「我問你,之前在東魏越城大牢中,和你一起的那個黑衣黑斗篷的男子呢?」容綰問道。
玉珩面無表情道,「我不知道。」
「你們不是認識的嗎?」。容綰皺眉問道。
玉珩搖頭。
騙人!
容綰這樣想,就這樣說了。
玉珩認真道,「真的!我不認識那個人。」
玉珩的表情很誠懇,容綰猶豫了,是不是自己猜錯了?他們真的不認識?
玉珩見她不說話,又補充道。「那天晚上。我也是第一次見那個男人。」
就在這時候,孤濯回來了。
容綰忙與玉珩拉開了些距離,問向孤濯,「怎麼樣?」
孤濯看了一眼玉珩。才看向容綰道。「找到了。」
跟著孤濯慢慢深入燼地。越靠近記憶深處某些東西就越清晰,
瞧著官兵一鞭子一鞭子抽打那些犯人干活兒,她就想起自己在這里待了五年。
燼地如同地獄,那些官兵連男人都……她一進來的第一天夜里就感染上了瘟疫,後來被丟到燼地外面要被燒掉,便遇到了那個老林楊,老林楊硬生生將快要死了的她救回來,從官兵手中將她的命給奪了過來,然而她的身子一天天好轉,便越擔心,後來撿起了地上的石頭將自己的臉劃花,雖然毫不猶豫,可那痛卻是永遠都記得的,她將身體一直拖著不願意好,
後來是老林楊出面保了她,才讓她好過了一些,老林楊在這一代很有名,雖然不是什麼身份顯赫的人,但醫術非常的好,包括留守在燼地的官兵都會給他幾分薄面,然而那會兒她身體已經拖垮了,所以那時候就算是沒有老林楊出面,估模著也不會有人願意去踫她吧?那時候的她,說是骨瘦嶙峋都算是抬舉她了。
那時候燼地中一眼望去無盡的石山,石子路,光腳踩在地上那石頭咯的腳生生的疼,
容綰這會兒踩在石子路上,隔著鞋底,她都能感覺到疼。
孤濯見她眼楮泛紅,皺眉問道,「怎麼了?」
容綰聞聲這才收了情緒,搖了搖頭。
孤濯關切的道,「這里也沒個遮蔽寒風的地縫,冷的很,我們早些出去才是。」
容綰點了點頭,便四處張望了起來,尋找那個熟悉的善良的老邁的身影。
「那里。」孤濯知道她要找什麼,指了個方向。
容綰尋著那方向看去,果然是從人堆中瞧見了他,老林楊年過五旬了,頭發花白,臉上的周圍都起了褶子,也有許多斑點,但因皮膚黝黑不太明顯。
「銀針——止血粉——金瘡藥——準備縫合術——」
老林楊的聲音很蒼老,卻很沉穩,帶著期待,對生命的期待和嚴肅。
現場很混亂,有幾個犯人被山體落下的石塊砸的頭破血流,渾身是傷,
旁邊的犯人都慌作一團,那一雙蒼勁的手卻將局面掌控住,
過來奉命看守的官兵神情冷冷,因他早就對這場面見怪不怪了。
「快,給我拿凝血膏來!」
老林楊大聲道。
「凝血膏,凝血膏!」周圍除了犯人和官兵沒有學徒,這會兒情況又緊張,他們便不認得,嘴里念了半天都沒找到。
這會兒時間緊迫,哪里容得半刻耽擱,老林楊深皺了眉頭,欲要自己去拿。
旁邊一雙縴縴玉手將裝有凝血膏的白色玉瓶,給遞到了他手上。
用藥後,用止血布給那人包扎傷口還得用銀針通穴道,可方才的銀針都已經用完了,「銀針拿……」
那雙手的主人又遞了銀針囊給他,接下來那雙手直接從另一側個給傷者施針。
手法準確,速度很快,老林楊吃驚,終于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白白淨淨,長得異常的俊秀,好像個大姑娘一樣漂亮。
老林楊沒有多看,指揮著現場來給這人搶救,「小伙子你去治別人。」雖然第一次見這丫頭,但這丫頭的手法非常不錯啊。
容綰趕緊一點頭,就開始動手了起來。
等將這里四個傷患的傷口穩定下來,已經是入夜不知道多少時候了。
留守的官兵已經換了一個看管他們。
犯人也早被抽回去干活兒。這會兒已經睡了,只留下了容綰和孤濯一行人幫忙
容綰施救了多久,孤濯就點燈站在一旁等了多久,胡來等人一人點了一盞燈站了一排,倒是讓這夜里也非常的亮堂。
寒風吹過來,燈搖晃了一下,
額上的汗也涼了下去,老林楊抹了一把,也是這會兒才有空仔細看她,
「小伙子你是什麼人?」
「我是慕名而來想要拜您為師的。」容綰目光灼灼。誠懇的說道。
老林楊在這一代非常有名。想要拜他為師的人很多,不過這會兒這麼一個醫術快趕上他的小伙子要拜師,他還怕教不了他什麼,
老林楊聞言先是一愣。後又呵呵笑著模了一把胡子。「你的醫術已經很好了。不需要拜師。」
可她的醫術還未到家,且她的醫術都是前世在他醫治別人的時候從旁血來的,
「請老先生收我為徒。」容綰抱拳作揖。執著道。
老林楊不由再次細細打量了這小伙子一眼,這會兒她彎腰低頭,那兩只耳朵背窩里的耳朵孔特別明顯,
老林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原來是個丫頭!」
容綰承認道,「是。」
老林楊沉吟了一會兒,又呵呵笑了兩聲,「有趣啊有趣。」
「請老先生收我為徒!」容綰再次懇求道。
「你明天一早來這里。」老林楊道。
容綰愣了愣,這算不算答應收她為徒?
「好。」不管他答應不答應,她先答應再說。
老林楊對官兵說了一句‘將犯人抬進帳中’便轉身走遠了。
這附近沒有客棧,只有民宿,不過花費無需太多,幾十個銅板就能讓這些人住一晚。
孤濯打點了一下,就讓其他人先去休息了。
獨獨讓容綰留下來等一會兒。
孤濯見四下無人,才問道,「你有問題。」
他發現了什麼嗎?
不過容綰一點兒也不怕他,「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要來拜師?還跑這麼個地方!」孤濯問道。
「老林楊在東魏邊關聲名遠揚,我早听說過,也早就想要來拜師了,有什麼好稀奇的?」容綰振振有詞的說道。
孤濯眉頭一皺,「不對,你對老林楊好像很熟悉。」
她表現的很明顯嗎?
她搖頭道,「不熟,我第一次見他。」這一世第一次見他。
「不熟?那你治病救人的手法跟他一模一樣?」孤濯肯定的說道,他親眼看見的不會錯,而他也覺得自己的感覺不會有錯。
「手法一樣很奇怪嗎?」。容綰說道,「其實大夫的手法都差不多,你肯定是感覺錯了。」
不可能!
老林楊和容綰不但手法,還有治病救人的細節都是一模一樣的,
「你到底還有什麼在瞞著我的?」孤濯忽然發現她還要他不知道的,而她竟然不願意告訴他,就忍不住有些生氣。
容綰頓了頓,道,「孤將軍說笑了,民女莫說沒有什麼可瞞的,就算是有,又和孤將軍有什麼關系呢?不知道孤將軍此刻這樣緊張是做什麼?」
這女人!
說話氣死人!
真想就這樣轉身就走啊!
可是又擔心她!
孤濯額上青筋冒了出來,隨後冷哼了一聲走進了自己的屋子里。
容綰也輕哼了一聲進了屋子。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孤濯不在這民宿了,
容綰問胡來,「孤將軍走了嗎?」。
「卑職不知,卑職起來的時候孤將軍就不在。」胡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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