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夫人轉身就出去說了,隨後讓婢女叮囑了一下,讓容綰早些休息,改日病好些了再來看她,也離開了。
乙弗軒果然被劉將軍拉走了,楊孜墨也不甘心的走了,當然這樣的情景都是容綰自己想象的,不過也忍不住暗暗贊道,楊大夫人辦事效率高又好。
容綰在屋子里偷著樂兒,孤濯來找她的時候,臉上的藥效還沒有消下去。
孤濯見她臉上的紅暈不對勁,皺眉關切的問道,「你真生病了?」
容綰噗嗤一下笑出來,「沒生病,這是涂藥才變成這樣的。」
孤濯臉色更加陰沉,「什麼藥?」說著就伸手輕輕模她的臉,似乎怕弄疼她,只是用手指背輕輕的剮蹭。
容綰嚇了一跳,趕緊跳開一步,「就是擦了會讓臉變成這樣的藥啊。」
孤濯上前一步,但沒有再伸手模她,「疼?」
容綰搖頭,「辣。」
孤濯神色仍舊沒有舒展,容綰忙道,「沒事的,過會兒就會消下去了。」
話音落下,孤濯似乎是忍不住,一伸手將容綰拉到自己懷中來,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了自己寬大的胸懷中。
容綰愣怔間,差點兒沉醉在這溫暖又安心的懷抱,卻是片刻就慌張的大叫了起來,「你干嘛?」
男女授受不親,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她才不要和他親近,
不,就算是明明白白。在沒有成親的情況下,都不要這麼親近,
成親!
她怎麼會想到成親?
她可以成親嗎?
如果他知道她以前是逃犯,他還會要她嗎?
她忽然有點無奈,沮喪,憤怒,也難過,
「快松開!」她紅著臉喝道。
這會兒她的小臉兒漲得通紅,就好像可口的隻果一樣,引著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才好。
然而。話音剛落,孤濯就松開了她,看著她一臉羞怒的模樣,溫聲道。「我……出去了。」
說完。在容綰仍舊羞怒。卻沒有阻止的情況下,轉身出了屋子。
容綰趕緊將門給關上,用手不斷的拍著胸口。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卻忍不住暗罵道,
那家伙究竟想要干什麼?
之前一副不願意靠近她,又總是來關心她的樣子,
如今這又是鬧哪樣啊?
有話不會明白說嗎?
可是,說明白了,她又該如何回應,也許她都不會回應吧?
不過且不管這些,她從明天起要如何面對他呢?見了面會很尷尬吧?她怎麼會喜歡這麼個貨色啊?
——喜歡!
她真的要崩潰了,原來真的喜歡啊?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些問題困擾了容綰一夜,最擔心的就是要如何面對孤濯,可是,她的擔憂好像多余了,
寶兒跑進來,緊張的問道,「姐姐,大哥哥一晚上都沒回來啊,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這樣最好了,不面對最好了,
可是為什麼會有點難過呢?
容綰杵著腦袋發起了呆來。
不過,當再一日過去,那宇文夫人的拜帖,甚至是元寶帝的邀請貼送來客棧的時候,她知道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
送帖子來的小廝說,「姑娘若是不去,宇文夫人說,就讓太醫來給姑娘瞧瞧。」
這下子,她可不敢不去了,總不能讓太醫真給她瞧病吧?那到時候要穿幫了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容綰趕緊道,「不必,我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改明兒就去宇文府上。」
小廝回了是以後就離開了客棧回去了丞相府。
容綰雖然打發了小廝,但還是急的團團轉,可是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孤濯一連好幾天都不在客棧,
而丞相府去肯定得去,但是這樣去的話也不好去請崔府的來幫忙,畢竟丞相府又沒有把她怎麼樣。
不過,容綰還是立即遞信讓人送到崔府去,果然,崔沁芳立即就傳了話過來,說先去看看情況,既然崔沁芳都這麼說了,那必定是躲不過去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一大早,容綰就收拾了收拾打算去丞相府,她仔細盤算了一下,如今這西魏都是由權臣宇文泰掌控,那先去給元寶帝看病,不是公然的挑釁宇文丞相嗎?她還沒那麼大的膽子去挑戰那麼一個龐然巨物——宇文丞相可是誰也得罪不起的存在啊。
所以,雖然元寶帝是先發來邀請帖,可容綰也只能先對不起他了。
容綰剛出門,就有小廝上前來,「姑娘,轎子已經備好了。」
容綰看了一眼那頂精致的轎子,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是一咬牙坐了上去,亦暗道,這丞相府這麼周到,仔細,禮待,那一會兒若是她出了什麼差錯兒下場會不會很慘?想當初去那個什麼河運總督府,她就是被轟出來的!如今會不會直接被 嚓?
容綰一路忐忑的被抬去了丞相府,
丞相府莊嚴龐大,又處處都透著雅靜和貴氣,
那門頭兩邊的牆壁都已經延伸到了她看不見的地方了,旁邊樹木成蔭,方圓一里內都沒有其他的人家,
這規模,她估模著跟皇宮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容綰在外頭還敢四處瞅瞅,進了丞相府就只敢低著頭默默的跟著家丁往前走了。
這丞相府太大,從門口到達也花去了至少一刻鐘的時間,其實這里離門口大概是最近的一處花廳了吧?因一路上她眼角都沒有掃到其他的院子或者是廳堂。
她很想問,丞相大人你家到底有多大?你家到底有多富有啊?
小廝進去通報就告退了。
婢女接著將容綰領進去。
婢女施禮,「夫人。」
容綰跟著施禮,「夫人。」
「起來起來。」丞相夫人的聲音很好听,不過她也才虛歲三十,也不算老。
容綰起身,婢女退出去。
丞相夫人又和氣道,「原來是這麼個漂亮的小丫頭?我還以為跟柳家娘子那般是個婦人呢?」
這就是將她打听的清清楚楚了的意思吧?
容綰不敢怠慢,「夫人過獎了。」
「呵呵。」丞相夫人笑了笑,听不出語氣,又听她道,「你抬起頭來,看看我啊,你不看我怎麼給我看病,我听說你的醫術很好,看一看就能斷診。」
真的是打听的一絲不漏,連她有了這樣的本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這個本事是因為前世生病,而對身體的掌握了解的能力,
容綰抬起頭來,這才看清楚了丞相夫人的樣貌,
丞相夫人頭戴金步搖,高椎髻,她保養的非常好,跟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子般年輕,眼角連皺紋都很少,抹了粉以後基本看不出來,她面容秀麗,卻是因為華貴的裝束貴氣了不少,但是也沒有那種氣勢逼人的感覺,反倒是很溫和,她身上穿著藍色刻絲繡黃色花開富貴圖襖褙子,下穿白色厚綿絲綢褲子,
丞相夫人沒有想象中那樣氣勢逼人,威風凜凜的樣子,但容綰瞧著她眼中的睿智,仍舊是不敢怠慢一絲一毫,
「大夫人的身子保養的很好。」容綰說道,「但是卻有輕微的頭風癥,不過問題不大,只要安神修養很快便會好了。」
丞相夫人眼中訝異閃過,倒是沒有想到容綰真的是看一看竟然就說的這麼的準確了,
「你沒說錯,我確實是有輕微的頭風癥。」她笑了笑道,「你既然醫術這麼好,能否看的出,我是為何會有頭風癥的?」
容綰再次仔細認真觀察了一下丞相夫人,才又道,「夫人應該是剛生產後,受了些涼引起的,是嗎?」。
丞相夫人這一次是滿臉笑意,「對對對,我就是兩年前生下了小女兒,那會兒我自己不小心,受了些涼,之後就一直伴有頭風癥,近來雖然已經好多了,可總也斷不了根。」
她又道,「你可有法子能將我這個頭風癥治好?」
容綰趕緊道,「有的,夫人的病本來就不嚴重,我開幾幅方子下去,夫人按照方子的順序來吃,應該不出一年就會好了。」
丞相夫人點點頭,說道,「容綰姑娘請坐。」
容綰愣了愣,有些猶豫,卻是也不敢去忤違抗相夫人的意思,趕緊過去坐下。
「我想要問一問姑娘,聖上是不是也請了姑娘去皇宮?」丞相夫人笑著問道。
就知道這丞相府找她來不是那麼簡單兒的事兒,
容綰見著這笑容心里卻是快要哭了,這聖上找她去,和她有什麼關系啊?而且她這不是沒去嗎?
「是。」她不敢撒謊,這事兒擺明了明知故問。
丞相夫人又道,「那姑娘知道不知道聖上貼皇榜要懸賞請大夫去看病的事情?誰要能治得了聖上的怪病,那就封官厚祿,賞千兩黃金啊。」
容綰自從來到長安,就一直在客棧里不曾出來過,哪里會知道外頭貼皇榜的事情?而且也沒有人告訴她,不過,客棧里就只有孤濯和他的士兵保護,都是自己人,誰也不會去害她,這種沒有必要說的事情就自然不會告訴她了,
「民女不知。」她搖頭道。
「呵呵。」丞相夫人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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