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玉來到林府的時候,給華楚丹看病的大夫已經離開了,而華恬等人也回到房中陪著華楚丹。
華楚丹正在發瘋,因為大夫並沒有給她明確的答復,說臉上的傷能治好。相反,大夫口中還暗示,對于此等外傷,他無能為力。
「我才不要變成丑八怪,我不要!」華楚丹一邊說著一邊哭,在床上不依不饒。
「二娘,怎會如此?怎會?是誰推的你?是不是六娘推的你?」沈金玉入內見到華楚丹臉上的傷口,差點沒暈過去,因此開口便是沒遮沒攔。
沈金玉是由林夫人母女引著進來的,劉碧荷與鄭珂因為身份較為尊貴,因此也得以進來。
幾人听了這話,心中俱有些吃驚,平日里華二夫人的聲譽還不錯,此番看來真是有待商榷。
「娘,彼時六娘在假山下,哪里推得了二姐姐。你是著急二姐姐才說這話,」華楚枝在一旁說著,轉臉去安慰面上有些受傷的華恬,「六娘,你可別多想,我娘只是掛心二姐姐,這才說的。」
「謝謝五姐姐,六娘以為嬸嬸不喜歡六娘,故而才說是六娘推的二姐姐呢!六娘年紀小,也沒有力氣,怎麼推得了人?」華恬在一旁擦著眼淚。
如今林夫人等人俱在,她便哭得越發悲傷了,但面上卻極力忍住,林夫人母女與鄭珂,都紅了眼眶。
沒有了雙親佑護的孩子,出事了不單沒有人安慰,反要被懷疑,在場的非華家人,都有些同情華恬。
沈金玉此時終于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可是放在心尖上的女兒如今成了如此模樣,叫她割肉一般的痛。
「六娘,嬸嬸嘴快才說那話兒,你別與嬸嬸計較。」她故作哀戚地看著華恬道。
華恬擦著眼淚,紅著眼楮抽泣道,「六娘不怪嬸嬸。嬸嬸平日治家有方,是山陽鎮都知道的明事理,此番定然是掛心二姐姐才沒有多想隨口就說的,六娘曉得。」
她這話,表面上感念沈金玉一片愛女之心不計較,但是內里卻別有所指,說沈金玉傳聞中是明事理,可一涉及自家女兒,便出口無言,見不著半點明事理。
這番話,很明顯林夫人等人都听懂了,看向沈金玉的目光中有些閃爍。往往未經思考而說的,才是真心話。
不過也僅限于此了,她們當著沈金玉的臉面,卻不會說她不好的。
華恬也沒有妄想,她知道,這些都是一個累積的過程,總有一天,到達臨界點,沈金玉的名聲便會轟然倒塌。
沈金玉記掛華楚丹,也不去理會華恬的意有所指了,她心疼地模著華楚丹的俏臉,哭道,「我這二娘,活潑漂亮,不想來此一遭,變成如今這模樣。以後,可如何是好啊?」
……華恬此時才發現,事情出乎意料之外之後,沈金玉的智商,是極低的。如今這番話,無疑是要得罪林家的。什麼叫做來此一遭就變了模樣?這不是明說林家不好麼?
果然,林夫人臉色有些僵,轉身對身側的林碧玉叱道,「你身為主人,看著華家二娘爬上假山也不去勸阻,這是何道理?平日里爹娘都白教你了麼?」
林碧玉甚少被斥責,聞言含淚低了頭,並沒有反駁。
「這,其實碧玉阻止過了,讓華二小姐莫要爬上去,可華二小姐卻執意要爬,不听碧玉的勸。」鄭珂在旁說道。她身份比華家、林家都要尊貴,因此有底氣說話。
「確是說了的,可華二小姐生性活潑,又身手好,故而也不怕吧,她甚至要華六小姐也上去呢!」劉碧荷也在旁說道。
她並非是要幫華恬說話,只是華楚丹得罪了她,她不想讓華楚丹好過而已。如今,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鄭珂能說,她身份比鄭珂高,自然也是能說的。
「你是什麼人?大人未曾說話,反倒是你先說了,你沒有家教麼?你父親母親都不曾好好教過麼?」沈金玉對鄭珂不好呵斥,但是她不認得劉碧荷,卻是找到了突破口,當下對著劉碧荷毫不遲疑地斥責。
她今日原本等著听華恬受傷並被一個男子看去身體的好消息,哪里知道等了半天,受傷並被男子看去身體,這都是有的,可那個人竟是她最為寵愛的女兒華楚丹!
發作了一番,然後直奔林府,見了華楚丹方知,華楚丹臉上受了傷,甚至有毀容的危險!
這讓她如何不氣憤?這原本是華恬的下場啊,這原本是為華恬準備的劇本啊!如今,竟然生生落在自家女兒身上!
沈金玉沒有發瘋,沒有如同潑婦一般罵人就算好了,林夫人是主人,她不好說什麼,鄭珂是知縣之女,她罵不起,可是旁的這個丫頭,她還罵不起嗎?
憤而出口,語氣當然就不好了。說人沒有家教,如同扇了一巴掌到別人的臉上!
華恬听著那毫不客氣的話,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偷眼瞧向劉碧荷,見她一張美麗精致的笑臉上無半點笑意,目光中更是凝聚了怒火以及陰狠。
「而碧荷多話了,只是碧荷也是實話實說罷了。」劉碧荷半福了福身,語氣有些僵硬地道。
無論她如何地早熟,被人當面扇臉,卻也是難以自控的。
華楚枝是知道劉碧荷身份的,听了沈金玉的話,一向嫻靜的她也有些急了,忙道,「碧荷姐姐,對不起。我娘是急了才亂說,五娘在這里給您道歉了。您是京中來的,定然不與我們這些邊遠之地的女子計較的。」
「華家五小姐說的哪里話,本是碧荷多話了,華二夫人說得沒有錯。」劉碧荷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
這無疑表明,她是放在心里了,並不會忘掉不計較。
原本,大人說話,作為晚輩的小孩子們是不該胡亂插話的,可是這也要看階層。如果別人身份高貴一些,中間插一兩句話,是沒有人說什麼的,甚至反而會附和一兩句,就為了留一個好印象。
劉碧荷身份高,向來是有些習慣了如此說話,哪里想得到在這遠離京城的江南地區,被一個鎮上富戶指著鼻子罵?這無疑是人生中的恥辱,她怎能忘掉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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