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恬點點頭,對沉香揮了揮手,便拉著藍媽媽進了里間。
徑直走到放著冰鑒的凳子旁邊,華恬這才把藍媽媽按下來,自己也坐在一旁,低聲道,
「婆婆,因為這里是內宅,事端較多,往後我便叫你藍媽媽,你听了只應便是,可莫要生氣。」
藍媽媽伸了個懶腰,懶懶地道,「若不是要學那算術,老太婆斷不會進來的。這里規矩多,可真煩人。」
「你在這里時間不用太長,這還是好的。我這一輩子都得在這圈子里,才叫煩人呢!」華恬皺著眉頭說道。
「哦?」藍媽媽似笑非笑地看向華恬,「你若不願意在內宅,我可以帶你到江湖上去。不過你可得想清楚了,這是沒有回頭路的。江湖人士對世家或者大戶來說,可是地位低劣的。」
說到最後,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中帶上了懷念以及憂傷。
那種遙不可及、難以追悔的感情,看得華恬一愣,心中顫抖起來。
不過她並沒有說破,而是轉開眼,頓了一下,這才輕輕一笑。
地位什麼她是不在乎的,可是重活這一輩子,多數是因為自己的執念。今生不完成這個執念,重活一輩子又有什麼意思?
所以,內宅苦,內宅累,內宅吃人不吐骨頭,可她還是要在內宅里混的。不能夠消除執念,讓沈金玉嘗盡苦果,她是斷不會甘心的。
「我看,你還是舍不得罷。的確。你這家族是沒落了。可是比起普通的家族。又是極好的。比起我們這些在江湖上飄零的,又好上百倍。也怪你舍不得。」
藍媽媽見華恬只是笑笑不出聲,便低聲嘲諷道。
華恬坐在椅子上,將全身力量都放在椅背,看起來很是沒有坐相,這還不算,她甚至翹起腿來。
「藍媽媽,江湖生活快意無比。只求一個自由暢快,隨心所欲,這不是比家宅重重的束縛好很多麼?我不離家,也並非舍不得什麼榮華富貴,只是求了一心事。這些事情,又怎能分低劣。」
藍媽媽低聲笑了起來,半晌才道,「你如今也才五六歲罷,又說什麼了一心事,端的滄桑無比。」
兩人談了一陣。這才轉入正題,藍媽媽一雙眸子緊緊盯著華恬。低聲道,
「今日老太婆本不待來這里的,因為回去一想,你這年紀小,又有什麼算術能夠教我!不過為人不可失約,我這才來了。你想法子,讓我心服口服罷。」
听到這話,華恬心中一愣,很快又笑起來。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平時自己慣常練字的地方,對藍媽媽招手道,「藍媽媽,你且過來。什麼題目,你只管出來考我。若我答錯了,你可轉身便走。」
听到華恬如此托大的語氣,藍媽媽目光閃了閃,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華恬身旁。
縱是見過,華恬此刻再看著快捷的輕功,心中還是驚嘆不已。
不過,她如今要說服藍媽媽留在這里,便將內心的激動壓了下去,面上笑道,「藍媽媽請出題。」
藍媽媽看到華恬如此鎮定,心中倒是生起了一絲折服,口中則冷哼一聲,念出自己的題目。
她念的都是普通的乘法與除法,華恬認真听著,簡單的直接給出答案,復雜的在紙上列式計算,每一道題都答得很準確。
藍媽媽問了幾道題,一張臉便變得凝重無比。因為這習題,她是算了很久才算出來的。
因為能夠算出那樣的數,所以她一直很自傲,如今在自己自傲的領域上,被一個小丫頭如此快速地垮了過去,她心中一時很不是味道。
沒有再听到藍媽媽出題的聲音,華恬放下筆,坐在一旁,也不出聲,等著藍媽媽回過神來。
如果她是藍媽媽,她也會受到刺激的。自己畢生所學,卻不如一個五歲稚童,這是什麼坑爹的世界?
「你能這麼快算出來,是因為這種文字嗎?」。良久,藍媽媽沙啞的聲音響起。
華恬抬起頭,見她正低頭看著紙上的阿拉伯數字,便笑道,「這也是一個原因。但是主要原因並非這個。如今,你的打算是什麼?」
「我這一生都放在算術上面了,除了答應你,還能怎麼樣?」藍媽媽說這話,可是那話中卻有無盡的悲傷。
一剎那,華恬覺得自己傷害到了藍媽媽。
不過,她可沒有打算放過藍媽媽這麼一個好手,誰都有悲傷的心事,也只是個人深埋心中而已。
「原先便說定,我把算術教與你,你在我身邊,直到我出嫁。這條件,你可還要接受?」
「唉——」藍媽媽長長地嘆息一聲,道,「我自然不會反悔。」
當晚,華恬便教了藍媽媽加減乘除四個符號,讓她不僅熟記于心,而且要見了就起反應。
這是極其簡單的,藍媽媽很快便學好了。
可是華恬卻並不打算繼續教,而是央求藍媽媽叫自己輕功。
她原先就打算好了,葉老頭不願意教自己,自己便跟著藍媽媽學。
可惜的是,藍媽媽並不願意教,「我們做了交易,如何能夠額外教你輕功?」
華恬並不死心,打算每日均磨一磨,等到有感情了,她再磨便有可能達成目的。
這一日是休息日,不用去上學,華恬很是開心,便又纏著藍媽媽教自己輕功。
正當此時,華恆、華恪走了過來,華恬見狀,忙迎出去。
「妹妹,你找大哥二哥來,可是有事?」華恆笑容文雅,溫柔地說道。
華恬點點頭,引著兩人進了明間。又讓丁香與沉香上了茶。便到門口守著。這才坐到華恆、華恪跟前,神秘兮兮的。
「大哥、二哥,藍媽媽以前服侍過娘親,你們也是知道的。今日她與我說,她認識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我想著,讓那人來教你們武功。」
「武功?」華恪激動得一下子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他一雙眼楮仿佛發光的燈泡一樣。緊緊地盯著華恬,又看看藍媽媽,結結巴巴道,「當真?」
見到華恪如此表現,華恬忍不住笑了起來,點頭道,「自然是真的。」
「我一定要學!我一定要學!學了可以保護妹妹!」華恪摩拳擦掌,激動得難以言表,轉身在明間走來走去。
華恬听了,鼻子一酸。淚水差點流下來。
自從父母過世之後,她的兩個哥哥。盡管還不曾有多少本事,但是總是想著要保護妹妹。如今也是如此,武功還不曾學,目的已經出來了。
華恆倒沒有華恪那麼激動,他看向華恬,低聲問道,「他願意教我們麼?我們可沒有束脩再給他了。」
這話一出,華恪一下子竄了過來,雙目明亮地等著華恬的答案。
「自然是肯的。藍媽媽來這里之前,知道我們三兄妹,便已經問過那人了。藍媽媽曾無意中幫了那人一個大忙,那人答應一定回報答的。」
華恬抽了抽鼻子,把內心的激動壓下去,把先前編好的話說出來,說得真摯無比。
藍媽媽一直在旁注意著三兄妹的表現,見了華恬毫無心理壓力地撒謊,心中暗地點頭。
果然是個有趣的小姑娘,只五歲便有如此心機。
「如果那位高人肯教,我們自然是要學的。」華恆听了華恬的話,沒有半點懷疑,很快也激動起來。
「趙學義是鏢局出身的,他平時與人對打,定然是第一名的。如果我們也能學……」華恪雙手直搓,雙目發亮,顯然已經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藍媽媽听了,走了過來,伸手握了一下華恆、華恪的手,很快又放開,笑道,
「老奴認識的那位高人說過,鏢師會的功夫很是尋常,他一掌便能打翻數個。大少爺、二少爺若是跟著高人學,很快能打過那些鏢師。」
「真的嗎?太好了?那位高人什麼時候能夠來教我們?」華恪忍不住拉住藍媽媽的手問道。
「二弟,你快放手。即便心中激動,也不能失了分寸。」華恆見華恪握住藍媽媽的手,忍不住說道。
華恪听了,怏怏不樂地放開手。
「噗嗤——」華恬忍不住笑了起來,二哥鋒芒不露,放蕩不羈,大哥卻溫文爾雅,斯文有禮。她爹娘也不只是如何養的,養出性格如此分明的兩人來。
藍媽媽看了華恆一眼,對華恪道,「少爺們若著急,晚上便可。那位高人給了我暗號,我可聯系上他。晚上人少了,少爺們可拜師學藝。」
「好!好!那便晚上罷。」華恪連連點頭,整個人很快又激動得在屋中走來走去。
華恆表現雖然沒有這麼明顯,但是顯然也很是激動,兩手捉在一起,捏得緊緊的。
兩人對藍媽媽毫不懷疑,均是因為藍媽媽帶來的那個信物。雖然他們沒有見過,但是華恬信誓旦旦地說確是母親所有之物,因此他們便相信了。
眼見事情已經說了,晚上等葉老頭來了收徒教習便可,華恬想了想,便將激動的兩兄弟趕了回去,讓他們好好看書練字。
「藍媽媽,你覺得我兩個哥哥,能不能跟葉師父學成才呢?」
等華恆、華恪離開之後,華恬轉身問藍媽媽。
藍媽媽點點頭,目光看著華恬,有些艷羨,「方才我握過一下他們的手,粗粗試過一下,兩人都是可造之材。將來有這兩個兄長護著,你大可無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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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正在辦公室認真收看十.八.大實況,一保險推銷員又打來電話推銷車險,接通後放在桌上,讓他听了一段總書記報告。三分鐘後,其小聲說「你正在人.民.大.會.堂嗎?」。,我輕輕的說,「嗯!」「不好意思,首長,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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