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林新晴等人見華恬去得時間長了,均有些擔憂。
正當她們要起身出去尋時,卻見一個丫鬟臉上帶著焦急匆匆走了進來。
那丫鬟徑直走到淑嫻公主跟前,湊近淑嫻公主耳旁,低聲說話。
淑嫻公主本听著一個藝妓口中吟詩的,突地臉色便變了一變,目光移到林新晴一桌,接著又移向華恆、華恪那頭。
這一變故,許多人都見著了,那吟詩的藝妓,也停下了吟詩,看著淑嫻公主。
淑華公主早被淑嫻公主請到主位一旁坐著,此刻也瞧見了這一幕,她的目光隨著淑嫻公主的視線瞟了幾眼,笑道,「淑嫻,可是有事?」
「這……」淑嫻公主似乎有些為難,但很快想明白了什麼,揚聲說道,「丫頭來報,說是適才服侍華六娘去更衣室,途中見華六娘身體不適,便來報。」
—無—錯—小說遠處華恆、華恪本來也是不時注意華恬的,見華恬許久不來,如林新晴一般,正要出去尋。此刻听了淑嫻公主此話,華恆忙站起身來,急問道,
「敢問公主,六娘她可是出事了?」
淑嫻公主站起身來,臉上也帶了些擔憂之色,「華大郎稍安勿躁,且听丫鬟一一道來。」
一旁華恪目光一斂,就要站起來,如今情急,還要听丫鬟一一道來,這還是人的行徑麼?但他微站起,便被被華恆扯住了。
「公主,某擔憂舍妹,可否一邊去尋人。一邊听那丫頭一一道來?」華恆看向淑嫻公主。得體地問道。
但他語氣中的焦急與擔憂。也是許多人听得出來的。
與此同時,士林圈子的人也紛紛點頭,認同華恬的話。
淑嫻公主說道,「方才听丫鬟說,六娘似是喝醉了,並不是什麼大事。」說著,目光似有若無地瞧了那丫鬟一眼。
來的丫鬟忙揚聲道,「紫草服侍華六小姐去的。她說在路上華六小姐突然走路踉蹌起來,有些神志不清。她見狀,急忙將華六小姐送到路旁的客房歇息起來,又急匆匆來報。」
園中人都听出來了,這來的丫頭,還不是服侍華恬那一個呢。她也只是听轉述,當真清楚所有事情麼?
華恆、華恪听得一顆心直往下沉,堅持要出去尋人。
淑嫻公主听畢,便說道,「六娘在客房安置了。必不會有事的。不過若是大郎、二郎焦急,本宮便陪著一道去尋六娘罷。」
說著。又對園中其他人說道,「六娘詩詞皆了得,可是難得的有才之人,本宮如今可愛煞了她,可不能讓她出事,先失陪了。」
「我也擔憂六娘,與你一道去罷。」淑淑華公主站起來,笑眯眯地說道。
「好,阿姐同去罷。」淑嫻公主笑道。
林若然目光環顧園中一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鐘離徹竟不在園中。
數個文人學子叫道,「大家均擔憂六娘,不如都去罷。華六小姐才華橫溢,必得保她安好,作更多的詩詞才行。我們也知趣,必不會胡來。」
一言既出,許多人便都支持起來。
有人听出話中的意思,更是打定了主意,必定要跟上去的。
林新晴、趙秀初、葉瑤寧與簡流朱幾人也站起身,打定了主意要跟去。
至于與華恬不對付的程雲派別,方才華恬大放異彩之際,她們覺得灰頭灰臉,心情十分低落。此刻听見丫頭來報,首先便想到內宅里最常見的下藥手段,恨不能親眼見華恬出丑,便都要跟去。
淑嫻公主見狀,故作煩惱,但還是點點頭,「六娘喝了酒,只怕會到處走。大家一起來,也好幫忙尋找。」
說著,便當先領路而去。
那些權貴大臣倒不好跟著去,便留在園中與身旁的藝妓談詩論對。只有個別對華恬才華敬佩有加的,才會跟著前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在小徑中行去,拉了長長的一隊。
這時,當初給華恬引路的紫草,已經跟在前頭帶路了。
她並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丫鬟,連那園子也不能進去的,只負責服侍客人去小解更衣。
如今走在前頭,她頗有些不明白,為何那月棋姐姐要拖延了時間進園中稟報,又不讓自己先回去服侍華六小姐。
想到身後跟了許多人,她又急又慌,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走了一會子,便拐進一側的石頭小徑,往遮掩在草木中的一間單獨的房子而去。
來到房子近前,紫草指著房子說道,「奴婢將華六小姐送到這里歇著了。」
淑嫻公主點點頭,笑道,「這是收拾好待客的地方,醉酒了待在這里,很是安全。」
先前進入園中稟報華恬出事的丫頭月棋上前,十分隱晦地側耳傾听里頭的聲音,又回頭問道,「公主,可是要開門?」
淑嫻公主轉身,對身後跟著的男男女女道,「若六娘在里頭醉酒,有男客看了終究不好。郎君們都轉頭背過身體去罷,阿姐陪我一道進去最好。」
「里頭什麼聲音也沒有,丫頭可是記錯了?」淑華公主不答反問。
她也是自小長于深宮中,知道女人的許多算計。如今看著在草木中獨棟的房間,心里閃過千種陰私手段,擔心華恬已經進了局,便打定主意拖一拖,讓得里頭的人有個時間反應。
「奴婢並未記錯,果真是這里。」紫草忙跪下來答道。
「阿姐莫要擔心,六娘喝醉了酒,只怕睡著了才沒有聲音呢。」淑嫻公主淡然笑道。
她當然猜得出淑華公主打什麼主意,可是人就在里頭,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即便此刻已經完事。只要里頭那男人一口咬定。華六娘同樣逃不過去。
不過。她眸光掃過那房間時,心頭一黯。已經拖了足夠時間,還以為那男人能夠梅開二度,此刻正在興頭上呢,哪里知道,只這麼些時間,便無聲無息了。
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淑嫻公主心中。起了這麼一個聲音。
想到這里,她垂下眼瞼,說道,「六娘不至于亂跑罷,也許當真在里頭睡著了。不如讓阿姐偷偷往里頭瞧一眼,瞧見了人,便著人守著這里,我們回園中等著?」
淑華公主听到這里,心知淑嫻公主打算,也知華恆、華恪兩人必定會同意的。只好笑道,「也好。本宮便上去瞧一瞧,六娘可在里頭。」
淑嫻公主笑起來,吩咐紫草帶淑華公主上前去。
紫草輕手輕腳帶著淑華公主來到門前,輕輕將門打開一條縫兒。
淑華公主吸了一口氣,腦子有些混亂,她不知道此刻該如何取舍,若瞧見了什麼,又該如何反應。可是此刻形勢,卻不由得她細細想法子。
屋內點了燈,因此看進去能看清屋里有什麼。不過因為門口正對著的並非大床,因此什麼也見不著。
淑華公主示意紫草將門開得更大一些——她的心已經漸漸平靜下來,就瞧見的來看,地上並無亂七八糟的衣衫,便是一樁好事。
門嘎吱一聲,開得更大了,淑華公主探頭進去,瞧清楚了屋中的一切,心里松了一口氣,戲謔心又起,便忍不住「啊」了一聲。
「阿姐,怎麼了?」淑嫻公主焦急問道。
她身旁一幫子小娘子,也是心思各異。一些人面帶喜色,一些人面帶擔憂及慌張。
隊伍後頭,華恆、華恪也焦急非凡,恨不能馬上轉身去看發生了何事。
那些士林學子,來到這里,哪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陰謀?他們是真心欽佩華恬,因此格外的擔憂。
淑華公主急促回頭,臉上驚訝之色不似偽裝,她驚呼道,「里頭沒有人!」
怎會如此?淑嫻公主心里吃驚。
「怎會如此?」這是親自將人送到屋中的丫鬟紫草,她焦急起來,不住地說道,「奴婢不曾撒謊,華六小姐是在里頭的呀,是奴婢親自把她附近去的。莫不是醉倒在……」
說到這里,她住了嘴。這里這麼多人,說出「小解」二字,她擔心得罪了華家。
淑華公主瞬間懂了,這房子的格局除了主人淑嫻公主,就她最了解了,她皺起眉毛,「既是如此,你陪我進去瞧一瞧。」
說著,伸手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紫草見了,看了一眼淑嫻公主。
眾目睽睽之下,淑嫻工資自是同意的,她點點頭,眸色晦澀難懂。
林若然與程雲分別跟在淑嫻公主一旁,目光看向房子里頭。
「咦,華六小姐怎會不在此處?」紫草吃驚的聲音響了起來。
「妹妹——」听聞屋中無人,華恪首先忍不住了,轉過身,快步走上來。
他是華恬的二哥,眾人都知道他關心則亂,因此沒有人說什麼。即便心里討厭華家的,也不好說什麼。
那麼多士人在這里,若說了不好的話,讓得這些士人看不慣,只怕會是曾大小姐第二。
曾大小姐怎麼了?她已經被曾府徹底舍棄了,送到了尼姑庵里。可是她自己不爭氣,最後竟與柳如雲私奔了。這下,她再也沒有了能在帝都露面的機會。
帝都所有的小姐都知道,曾大小姐將從此消失在帝都名媛圈子里,去過那些顛沛流離、沒有漂亮衣衫、沒有宴會的生活。
華恆自然是緊跟著華恪,一起走上前來。
可是他畢竟還知道禮節的,對淑嫻公主告了罪才走進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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