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恆出來了,華恬這才有空問他,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個話題,華恆臉有些發黑,道,「當初我中了藥,渾身軟綿綿的,叫那宮女走進來,捉著我的手胡鬧。正好此時,史寒與周八不約而同趕到。」
華恪想了想,皺著眉道,「王修容與我們並無什麼大矛盾,總不會是她害的我們罷?」
「這也難說看,宮中關系盤根錯節,我們又怎能事事得知。」華恬說道。
正說著,忽地外頭傳來管家的聲音,說是有人送了帖子前來。
三人相識一眼,都從房中走出來。
往常也經常有人送帖子過來,可是沒有一次是讓管家這般急匆匆,馬上就送過來的。這會子,竟親來打擾,似乎有些問題。
見著華恬三兄妹,管家將手中的帖子遞上來,低聲說道,「這是有人著一個小販送到府上來的。」
華恆將帖子拿過來,問道,「可問過那小販了?」
「問過了,說是客人讓送的,並說客人戴了遮罩,根本看不清面貌。」管家回道。
華恪揮揮手讓管家先行下去,又對華恆說道,「大哥,趕快看看里頭寫的是什麼?」
華恆點點頭,將帖子打開,可是看完帖子,他臉色首先變了。
「寫的什麼?」華恬與華恪都很是好奇。
華恆將帖子遞過來,讓華恬與華恪看。
兩人忙低頭看去。瞧見了帖子的內容,都大吃一驚。
帖子上寫著,那日誣陷華恆那個王修容的宮女,正頭主子卻是王昭儀!而王昭儀似乎不是什麼派別的,既沒有與左右丞相有聯系,又沒有與傳統的純臣有關系。
帖子的主人還說,他已經解決了王昭儀,但希望華恆、華恪一些,不要再被人輕易算計。
華恬與華恪心中吃驚,將帖子上的內容看了又看。又將帖子上下翻了一遍。都看不到什麼標志。
「不知這帖子上寫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華恪睜大眼楮,說道。
華恬與華恆都沒有作聲。
帖子看不清真假,但是寫的內容既讓人吃驚。又叫人心驚。
若是有人拿到了這帖子。只怕會將王昭儀一事記在華府身上。也會提防華府的勢力。
「這帖子所用的紙,是市面上常見的一種,很難查的出身份。」半晌華恆說道。
華恬將帖子拿到手上。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苦笑道,「不管這帖子上內容是真是假,不管是誰寫的帖子,我們都得將之燒掉。」
「即刻便燒掉罷。」華恪說著,將華恬手中的帖子拿了,徑直走到火盆旁,將帖子扔了進去。
帖子瞬間變成了飛灰。
「此事,最好不要讓林丞相知道。」半晌,華恬出言道。
華恆、華恪均點點頭。
華恆在屋中踱步,說道,「如今即將到除夕了,最要緊的是保存自己,不要鬧事,省得讓聖人不高興。至于查帖子主人與王昭儀一事,只暗地里查,不要聲張出去了。」
華恪應了,接著將華恬趕了出去,兄弟倆繼續處理事情。
回到屋中,丁香正笑嘻嘻地拿了一套新做的衣衫迎面出來,笑道,「,奴婢也長高啦。」
旁邊的洛雲失笑,「又什麼好值得炫耀的,長得比你厲害。你瞧,自及笄以來,長高了多少?衣衫才做出來沒多久便不合身了。」
听到這話,華恬顯得有些高興。
她自及笄之後,身形一下子開始猛地躥高。也許是華家本身都是高個子,她如今竟然是林新晴趙秀初等五人圈子中最高的那個。
她記得,那輩子她身形是沒有如今這般高的,如今想來,是因沈金玉克扣衣物吃食之故。
這麼一想,她心情郁結,又吩咐下去,讓人給華楚雅幾找些不自在。畢竟,父母債,子女償麼。
吩咐下去之後,華恬心情變得好了一些。這讓她更加確定,不將華楚雅幾趕盡殺絕是對的,像如今這般,有氣要撒,便沖她們撒去,多好。
簡流朱身上裹著紅色的大氅,坐在馬車里頭。
丫鬟怡寶在旁擔憂地道,「,咱們、咱們還是趕緊回去罷。若是叫知道了,只怕要傷心。」
「不,我要在這里等著。」簡流朱堅決地搖了搖頭,「瑤寧堅持不懈,如今不就成功了麼?」
怡寶听得想哭,人家成功是因為兩情相悅,障礙是葉家人。可是自家的障礙,可是鐘離無意,只有單相思啊!
想到知道事情之後的怒火,怡寶忍不住又苦口婆心勸道,「,鐘離對你,只怕無意,你何必……」
簡流朱搖搖頭,不高興地看著自己的丫鬟,「你又怎知他對我無意?況且,水滴石穿,只要我鍥而不舍,他哪天不定便動心了。」
「他、他那日來尋我,讓我去找你,半點不顧旁人的眼光,若是有流言傳出,只怕就要毀了的名聲。若他對有一分心意,又怎會如此不在意,留下話柄?」
怡寶繼續勸道。
「他、他也許心中著急,便忘了這回事。」簡流朱回道,接著像想起了什麼,又道,「那次在杏山,恬兒被刺傷了,他也焦急,甚至抱了恬兒一路。他、他性子想來便是如此……」
「你……」怡寶有些不知說什麼好了,她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會听的。
正當此時,外頭馬夫低聲道,「,人出來了。」
「跟著他。」簡流朱連忙說道,目光中激動異常,根本忘了身旁的怡寶。
鐘離徹從謝府出來,上了馬車閉目養神。
只是才過了一會子,他便出聲,讓馬夫將馬車駛往城外。
他的小廝寶來頗有些不明白,詫異道,「,怎地到城外去?不是該回府了麼?」
「不著急。」鐘離徹閉著眼楮說道。
寶來看了鐘離徹一眼,嘟囔道,「總是做這些叫人不明白的事,那日讓我帶著遮罩去叫小販送信,也是奇怪。」
「閉嘴。」鐘離徹冷冷地道。
寶來感覺有些委屈,但到底不敢違反命令,便只好在一旁自己低聲嘀咕,「平日里對待藝妓館的女子還有府中的,都是一副好性子,親切又討好一般,怎地面對寶來,便如此冷漠無情……」
听到寶來低低的抱怨,鐘離徹額上青筋跳了跳,說道,「你若再說,便即刻下車去鍛煉鍛煉。」
這話嚇得寶來再也不敢低聲嘀咕了。
「,跟丟了。」車夫拐了個彎,見前路並沒有馬車,便焦急說道。
簡流朱在馬車內听得心焦不已,說道,「怎地會跟丟了?」
「你們是何人,竟敢跟蹤我們?」一個男子的聲音喝道。
車夫在外頭嚷道,「何曾跟蹤你了,不過是走在同一條路上。」
「還敢抵賴?我倒要拆穿你的把戲。」那男聲叫囂道。
簡流朱在里頭听到了,忙低聲問道,「外頭那人可是鐘離的小廝?」
「是的,。」馬車夫忙答道。
簡流朱一听,在車中跺腳道,「誰叫你與他爭執了?」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忙掀了簾子走了出去。
怡寶見狀,嚇了一跳,忙從另一邊滾下去,又急匆匆去扶簡流朱。
這時寶來走了過來,上下掃了簡流朱與怡寶一眼,哼哼道,「原是簡府的人,怎地跟蹤起我們來了?」
「著實對不住,此番跟來,是、是有事要找鐘離……」簡流朱紅著一張臉,強忍羞澀說道。
寶來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了一下簡流朱,心道最近很少找這一類的小娘子,何故這簡家小娘子會找上門來的?
這時鐘離徹下了馬車,看了看簡流朱,問道,「你找我何事?」
簡流朱見著正主,心中又慌又喜,想卻說不出來,只好暗地里扯怡寶的衣衫。
怡寶心中無奈至極,只好說道,「鐘離,我家找你,是為了感謝你上一次幫她,她想當面向你道謝……」
最後,鐘離徹與簡流朱走到遠處,而馬車夫並丫鬟怡寶、小廝寶來都留在原地等著。
「上次之事,謝謝你……」簡流朱扯著衣角,低著頭,羞澀地說道。
鐘離徹道,「用不著客氣。」心道,你是她的,我總不會見死不救的。
「那襖子,我、我洗干淨了,到時會還你……」簡流朱又說道。
「不用了。」鐘離徹又說道。一件襖子而已,又是被簡流朱穿過的,他倒犯不上要回來。
簡流朱听了,臉更紅了,她羞澀地看了鐘離徹一眼,心中甜蜜至極。
「你將那襖子扔了罷。」鐘離徹想想總覺得自己的襖子在簡流朱身邊不妥,華恬是簡流朱的好友,若她到簡流朱家中,見著了襖子,可如何是好。
簡流朱滿心的歡喜,瞬間變成了苦澀,她眼眶中淚水滾來滾去,難受至極。
沒听到簡流朱再,鐘離徹以為簡流朱沒事要說了,又道,「如果無事,我便先回去了。這城外危險,你也早些回去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