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有說了許久,確定了不是鐘離徹逼迫華恬,這才打住了話頭。
華恬想了想,提出讓兩人不要將這些事情告訴簡流朱。兩人都知道簡流朱對鐘離徹的情意,自是點頭同意。
不過林新晴終究做不到多圓滑,想了想,蹙著眉問,「流朱可知道你與鐘離之間的事?當初簡府逼婚,鐘離拒婚,流朱跪下來求你去找鐘離徹……這……」
她說到這里,再也說不下去了。
如果簡流朱是知道的,那麼她當日跪地求華恬的心思,就很耐人尋味了。林新晴有些不敢,簡流朱曾經起過這樣的心思。
對于這個問題,華恬長嘆一聲,含糊道,「我亦不知。」
她不好回答這個問題,無論是與否,都不應該由她來說。
林新晴畢竟不是笨人,她想起當日簡流朱拒絕讓華恬去找淑華公主,卻咬定了華恬去找鐘離徹,便有些明了。
目光一轉,對上趙秀初,眼中有彼此都明白的了悟。
「怎、怎能如此……流朱她……」林新晴想起簡流朱曾經對華恬做的,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趙秀初在旁淡然道,「她喜歡鐘離,喜歡得瘋了,所幸並沒有做下什麼壞事……希望恬兒你不要怪她,等她真正死心了,便又會變回原來那個簡流朱。」說到這里,目光看向華恬,安慰道,
「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之分,且鐘離從來未曾對流朱表達過什麼情意。你心里也不要多想。」
林新晴在旁點頭,伸手拍了拍華恬的肩膀,「眼下你們已有婚約,一個月後便要完婚,算是塵埃落定了。萬事不要多想,我們會開導流朱的。」
華恬點頭,又反過來安慰了兩人幾句,才將人送走。
送走人不多久,華恆、華恪聯袂來到華恬園中。
原來兩人被老聖人找去,商量了華府、鎮國將軍府聯姻的條件。
當初華恆、華恪曾經說過。家宅不和的。不願意讓華恬嫁。聖人捉住了這一點,要求鐘離徹若要娶華恬,必須得回歸鎮國公府。
這是指婚之前老聖人和鐘離徹談好的條件,鐘離徹自然得同意。老聖人怕他玩花花腸子。專門將華恆、華恪請去見證。
待華恆將事情解釋一番。華恬目瞪口呆。
自從下了決心要與鐘離徹在一起。她想的都是鎮國將軍府的生活,不會有高堂,不會有妯娌。府中她當大王,端的省心省事。
可是老聖人竟然殺了一個回馬槍,將她原本設想的生活,都打破了!
見華恬吃驚,華恪道,「鎮國公府原先有偏向,聖人此舉,想必是要將鎮國公府拉攏過來。」
華恬也不怕表現自己的不害羞了,當下皺著眉道,「我原以為,嫁不用操心內宅之事,想不到,還要到那個泥淖里……」
說著恨得牙癢癢的,怎麼也不鐘離徹會答應這麼一個奇葩的條件。
華恆道,「若因你嫁,鐘離回歸鎮國公府,外頭都會念你的好。想來,這也是鐘離答應的原因。不過,鎮國公府一團糟,只怕苦了你……」
「此事已經塵埃落定了麼?」華恬有些頭痛地問道。
華恆、華恪同時點點頭。
華恬揉著額頭,這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見華恬有些沮喪,華恆道,「我們和鐘離徹提過,四十之前不許納妾,他答應了的。」
華恬並未展顏多少,鐘離徹自己也跟她說過,不會納妾。華恆這個四十歲限制,並不會讓她開心。
「不過,鐘離要求鎮國將軍府不撤除,若你過得不開心了,他可以帶你回鎮國將軍府住。」華恪也說了一個不算安慰的安慰。
以華恬在外頭的名聲,她是不可能說什麼不開心,讓得鐘離徹再度帶她離開鎮國公府的。
當然,這藏著一層退路——都說出嫁從夫,華恬是必須要听鐘離徹的話的,若是鐘離徹當真惱了,要將華恬帶出鎮國公府,也是可以的。
不過,雖然此舉對華恬來說很無辜,但是流言只怕還是要她承受。
華恆見華恬已經想通當中的關節,便開始說正事。
「眼下最要緊的是你的嫁妝,我已經吩咐了你大嫂去辦的了。普通的,她自該知道如何置辦。但華府的產業,必須要分你一份,晚膳之後,叫上你大嫂,咱們明正地分一分。」
「大哥、二哥,按照正常的陪嫁給我便是,用不著再分。咱們府中要用的銀兩很多,單說華家書院並一善堂,便要許多銀子填補。」華恬說道。
華恆、華恪均搖搖頭,不同意這麼分。
華恪道,「第一,你是我們的,我們恨不得將所有好東西給你。第二,咱們府中的家業,大部分都是你創下的,我們功勞不大,全給你也是該的。」
「除了這個,府中的情報組,也會給你留權限,到時你要知道什麼,都可以查閱。」華恆道。
對于華恆的提議,華恬倒是沒有異議。她在意的仍舊是嫁妝問題,當下看向兩人,道,
「世人皆知咱們要供華家書院並一善堂,若是我的嫁妝太過豐厚,只怕會多想。到時許多人一起打華家的主意,如何是好?華家要繁榮昌盛下去,便得低調。」
「這個我們已經想過了,嫁妝單子照舊,暗地里再另行添置。」華恆揮揮手,表示不欲多談,「好了,晚膳時候再說。」
晚膳過後,周媛將小華樓交給吉媽媽看著,便跟著華恬三兄妹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華恆誠懇地和周媛說明,華府暗地里有許多產業,仍舊是一直瞞著她。如今華恬要出嫁了,該分嫁妝了,所以也該將所有產業都拿出來,讓她知道,並一同分配嫁妝。
周媛最初掌家的時候,以為自己手中是華府全部的產業。可是自從一善堂此事張揚了出去之後,她就隱隱猜到,自己手上的不過一部分,華府暗地里肯定還有產業。
如今听華恆說來,倒沒有太過吃驚,也沒有生氣。
華府將之隱瞞著,世人都不可知,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是防著有人知道。而她才嫁入華府不久,不能全權知道這些秘密也無可厚非。
她母親當年嫁入周府,也是兩三年之後才得到絕對的信任,慢慢接觸家族事務,並且掌家。而她才嫁入一年,沒能接觸到華家的核心,也是正常。
如今才一年,她就被告知可以接觸到華家的核心產業,她已經覺得很榮幸了。
華恆待她自然是極好的,和她是兩情相悅。本該沒有任何私心地信任她,可是華家不單是華恆一個人的,還是華恪、華恬的,也是華家的!所以,華恆瞞著,無可厚非。
見周媛並沒有露出什麼生氣或者哀怨的感情,華恆松了一口氣,道,
「我和二弟小時進入華家書院讀書,府中一切事務幾乎都是操辦的。華府的這些產業,也可算是全部由一手創立出來的,並非是有意瞞你。如今出嫁了,必是要給一份豐厚的嫁妝給她。」
華恆還未說完,周媛便露出驚愕的神色,難以置信地看向華恬。
華恬當年那麼小,若華家的事業當真是她一手所創,那她真是似妖似仙的人物了。即便如今還不知道華家有哪些產業,但從華家可以讓華家書院運轉,可以支持一善堂開遍大周朝,就知道必定是異常賺錢的產業。
華恬的年齡,比她還小。在那麼小的時候,整個華家是由她撐起來的,周媛不得不由衷地佩服。
當然,她並不懷疑華恆說的是真話。
只要想一想就知道,華恆、華恪從小在華家書院讀書,習武,練字,基本上是忙得沒有時間做旁的。如此一來,唯一不忙的華恬暗地里做生意,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看到周媛眼中的吃驚,華恬拉著周媛的手笑道,
「大嫂不要听大哥瞎說,那時家中有藍媽媽,又有葉師父幫忙,大哥又識得姚大夫,還有展博先生,這些都是可以拿來用的人脈。華家的家業,怎地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你不用謙虛,即便我未曾親眼所見,也能想得到,這都是你的功勞。華家雖小,可是總叫我吃驚和感動。」周媛拉著華恬的手,真摯地說道。
听到周媛說出如此真心話,臉上、眼中也是真摯至極,華恆、華恪都在一旁連連點頭。
不過今晚也是有事,幾人也不再說旁的,當下將華家暗地里產業的賬本都拿了出來,思量著如何分配。
華恆、華恪提議,要給華恬起碼一半的產業,華家只留剩下的一半。
華家如今積累的財富異常可觀,即便只留下一半產業,華家也能撐幾年。在這幾年中,華家繼續開闢生意,肯定能夠過渡。
周媛看到華家如此財富,心中驚駭非常。各種首飾鋪子、成衣鋪子、藥材鋪子、酒樓和書坊,遍布大周朝。除此之外,在各個繁華的大城市郊外,還有許多日進斗金的享樂園。走南闖北的商隊,帶來與黃金一半貴重的藥材、皮子。
更叫人吃驚的是,竟然還有幾個大型牧場,提供神駿的馬匹及各種肉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