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冠路 539 徹底攤牌

作者 ︰ 流利瓶

鐘離徹對她一見鐘情,所以旁的小娘子他都辜負了。想來,他是喜歡她這一類長相的人罷了。若是將來遇上了,她又老去了,只怕鐘離徹要納妾的。

華恬這麼想著,越發灰了心,推開鐘離徹,躺回床上默默流眼淚。

「你夢見什麼了?」鐘離徹見華恬神色怪異,不似做了普通的噩夢,便也跟著躺下來,將華恬摟在懷里。

華恬掙扎卻掙不開,只好側開臉,卻仍是不。

「難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麼?」見華恬沒,鐘離徹幽幽地說道。

他委實是奇怪,這才新婚不久,怎地卻無端讓華恬如此難受,竟什麼也不說便掉眼淚。

華恬一怔,擦掉眼淚,回道,「我做了噩夢,嚇著了。等我緩過來了再與你說。」

這些話不過是騙鐘離徹的罷了,她倒是需W@要些時間讓自己冷靜一些,不至于露出夢中的馬腳。

「往常你一人,自個兒恢復也就罷了。如今咱們是夫妻,你受了驚嚇,對我說才是該的。」鐘離徹鍥而不舍,透過幽幽燈光看向華恬。

華恬一怔,以前她有事,多數是找兩個兄長,或者藍媽媽,或者丫鬟說,但是心底里真正的悲傷,卻是誰也不敢說的。她也從來不知道,成親之後,就會有人跟自己分享喜怒哀樂。

此番听了鐘離徹的話,心中有些觸動。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若將來遇上一個跟我長得相似的小娘子,你是否舍了我,而去喜歡她?」

鐘離徹听了這話,不由得失笑,料想華恬方才做夢,必然是夢見自己成為負心漢之事了,忙認真道,

「你這是什麼話?即便出現了跟你長得相像的。也不是你。我喜歡的是你。而不是跟你長得像的人。不可否認,第一次見你,是你的長相迷住了我。可慢慢的,你的性子更讓我著迷。所以。我愛的。是獨一無二的你。而不是長了這麼一張面孔的你。」

他說到這里,見華恬眼波盈盈看著自己,鼻尖還有些發紅。心中一軟,又道,「想來你是白日見了我父親那些相像的屋里人才做的夢罷?我本身便討厭他,怎會如他一般,假裝情聖?」

听鐘離徹一字一句地解釋,每一句都說到自己的心坎上去,讓自己原先的難受都被抵消了。華恬移開目光,紅著臉道,「你由來會,我卻總是叫你騙住的。」

「我便是騙人,怎麼會騙你?我將你放在心上,騙誰也不能騙你的。」鐘離徹說著,伸手將華恬摟得緊了些。

華恬再也忍不住破涕為笑,一把將鐘離徹推倒,自己翻身趴在他身上,笑意盈盈道,「好會,華六娘有賞!」

說著,湊,對著鐘離徹的薄唇吻了一口。

鐘離徹大喜,哪里還舍得讓華恬離開?當下一把將人抱住,深深地吻了起來。

時值夏季,最是多暴雨。這時正好悶雷響動,雨 里啪啦便下了起來。

鐘離徹手一揮,將燭火都滅了,片刻間屋中便響起令人面紅耳赤的呻|吟聲和喘息聲。

雖說當時華恬不計較了,但是面對這種事,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毫無芥蒂的。接下來的日子,她總不見原先的喜悅快樂。

鐘離徹看出來了,便尋思著帶著華恬一起出外避暑。因未曾確定,所以暫時沒有說。

等到確定下來了,又吩咐茴香去準備,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這才將計劃向華恬一一道來。

華恬一听,頓時將心思都拋開了,開心得不得了。

這個避暑,與她上輩子見過的蜜月其實是一樣的!

不過也是鐘離徹和華恬小兩口準備出門避暑,往年的避暑大軍卻毫無動靜。

這是理所當然的,帶隊避暑的人還在帝都,不時到鎮國公府串門看畫呢,哪里想得到避暑上去?

因為華家這邊放出了消息,說要拍賣兩幅雙城先生的畫作,帝都許多人都摩拳擦掌,到處去籌備銀兩,打算將畫買下來。

而謝家在帝都這里的主使者,也來到了華家,投帖拜見華大翰林和華小翰林。

華恆、華恪心知肚明,謝家人只怕不是為了見他們而來的,而是為了見展博先生。

不過來者沒有點破,他們也假裝不知,將人請到廳中說了半晌,這才將人引到展博先生跟前。

此人的目的如華恆、華恪所料,是求畫來的。

世人都道雙城先生和華家交情甚深,謝家人亦然。但是他們想多了一層,以雙城先生和華家人的親厚,必定不會和展博先生交惡。或者說,兩者甚至是認識的。

如此一來,作為當世赫赫有名的名士,兩人平日里必定會有詩才往來。一來二往,彼此手中有些對方的珍藏,也是說得的。

眼下展博先生沒有什麼表示,謝家人不得不上門來提醒,展博先生無論如何,也是姓謝的了。

誠如謝家人所料,展博先生是不可能無動于衷的。最終,他拿出了一幅與鎮國公府《大漠孤煙圖》一般大小的畫,交給了前來的謝家人。

不是說展博先生不看重自己的本家,而是那畫確實對他的胃口,他自己得了空閑總會拿出來觀賞。這每次看一遍,猶如自己在大周朝游歷了一般。正是為著此,他才沒有主動將手中的畫交給謝家。

謝家人拿到一幅畫,心中仍嫌有些不滿意。但是展博先生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當年甚至躲在千瀑山隱世了那麼久,根本不是可以被逼迫的人。

將畫拿回府里,一打開。所有人都覺得,展博先生肯交出這麼一副畫,必定是看重本家的。

那是一幅《漁舟唱晚圖》,遠山、夕陽、霞光、滿載而歸的漁船,營造了一種寧靜滿足的意境。

自收到了這幅畫,謝家人再也沒有在心中暗地里埋怨展博先生胳膊肘向外拐了。當然,也是一聲不吭,並沒有將謝家掌有此畫之事外泄。

在帝都人人求畫熱火朝天之際,華恬和鐘離徹離開了帝都,到南邊一個出了名的避暑勝地避暑去了。

兩人剛到了目的地住下不多久。便听到帝都傳來消息。華家拍賣的兩幅畫,一幅被老聖人拍去了,另一幅則被天下有名的富商拍走了。

華家拍賣畢,當即宣布。拍賣所得的銀兩。分成兩部分。分別支撐華家書院和一善堂。

此舉再度贏得了民間的喜愛和推崇。

可就在華家備受天下人推崇之際,華大帶著兒子出城禮佛,竟遭遇了殺手!

所幸當時有鎮國將軍的舊部經過。見是親家有難,拼死來救,才沒有釀成大禍。

華恬收到周媛和華樓遇襲的消息,嚇得俏臉煞白煞白的。

周媛一介女流,而華樓年紀尚小,雖說沒有受傷,但只怕也都是嚇得不輕了。

見華恬臉色難看,鐘離徹在旁繼續道,「我的人和華家的人都去查了,可是查不到半點痕跡。那些不是殺手,而是被培養出來的死士。」

華恬臉色越發凝重,若是殺手,自可從霍祁那里下手,如果不是殺手,那麼就麻煩了。

一直有勢力暗中針對華家,要殺掉她和華恆、華恪三兄妹,將華家滅門,這是肯定的。可是這勢力藏得太深了,華家曾經多次試探,卻都沒有任何發現。

這兩年多來,華恬三兄妹曾經設局引蛇出洞,也只是得到片言只語。此番華家的情報說找不到人,那麼那些死士,必定不會與申王有關的。

既然不是申王,那麼到底會是誰呢?

或者說,申王只是被隱藏起來的目標?

此外,華家的仇人,要不要和鐘離徹明說了呢?

華恬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決。

她信任鐘離徹,她願意將生死交托在鐘離徹手上。可是因為涉及華恆、華恪兩人,她退縮過多次。

見華恬愁眉不展,鐘離徹在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的人會繼續查下去的,莫要擔心。」

華恬沖鐘離徹一笑,旋即又皺起了眉頭。

周媛母子才遭到了追殺,她本該是回去安慰她們的。可是如今她遠離帝都,且又是外嫁女,回去了也是于事無補。

只是,即便不回去,她也得想法子,盡快查出背後的凶手才是。

華恬想著,撲進鐘離徹懷里,閉起了眼楮。

她已經出嫁了,和鐘離徹成了夫妻,遲早是要懷孕的,尤其是如今並未刻意避孕。若是她懷孕了,到時即便有心去算計,只怕也沒有精力了。

所以即使無法將敵人消滅了,也該找出到底是誰,才能放心得下來。

這是華恬想了三日想出來的決定。

做下了這個決定,華恬也決定和鐘離徹攤牌。

雖然說兩家如今情報共通,但是畢竟未到水乳交融的那一步,許多東西是不能融會貫通的。

這日午膳華恬親自下廚炒了幾個小菜,又命人將自家釀的酒拿上來,和鐘離徹好好地吃了一頓。

飯畢,兩人在莊子內散步。

鐘離徹喝了些酒,卻沒有醉,牽著華恬的手在園中散步。

他知道華恬有事跟自己說,所以一直默不作聲,等著華恬開口。

走了一圈,覺得暑氣消了不少,華恬才拉著鐘離徹回到房中。

「我有事與你說。」華恬表情很是認真。

鐘離徹坐直了身子,看向華恬,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听到了。

「我有一個嬸嬸,這麼多年來一直被關在大牢里,卻又一直活著。」華恬決定從沈金玉開始說。畢竟她得悉陰謀,也是從沈金玉開始的。

沒料到華恬會談起沈金玉,鐘離徹一怔之後滿眼都是殺氣,「該砍了她的雙手,才讓她在牢里長命百歲。」

他從前隱約听到過,華恬小時候曾經被沈金玉為難過的事。這回听到華恬提起沈金玉,恨不得將人再狠狠虐一番。

「她如今也不好受,我那個五姐因為她水性楊花,出家做了姑子。她最疼愛的二娘,卻又過得不好,其余三個女兒,也得讓她事事掛心。」

華恬緩緩地說道。

和鐘離徹接觸得多了,她有時覺得兩人性格頗為相似的。

一樣對自己狠,遇到厭惡之人,一樣下死手折磨人。但對被自己接納的親好,卻又無限包容。

不過,如今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華恬很快將話題拉了回來,

「我讓她生不如死,活著慢慢受折磨,並非是小時被她虐待。而是她收了李賢哲的銀子,養廢我三兄妹不成,又想買凶殺人!」

鐘離徹听到這里變了臉色,「此事怎麼扯上李賢哲?十年前李賢哲便和沈金玉聯系上,要置你們于死地了?」

「這是我那個嬸嬸親口告訴我的,是我用我二身上中毒為要挾,再三確認過的。她不可能騙得到我。」華恬緩緩點頭說道。

鐘離徹皺起眉頭,默默回想著什麼。

十年前他也就十歲,只記得那時候李賢已經是中書舍人了。李家既是隴西的一流世家,又是朝廷重臣,李氏子弟一向受人贊頌。

「可查清楚他為何要害你們三人?」鐘離徹想了一遍,到底想不起來關于李賢的事了。他那時年紀小,不怎麼關注李賢。

華恬搖搖頭,「查不出來,不過肯定與世家之間的爭執無關。……當年要不是葉師父和藍媽媽,只怕我兄妹三人早就生死了。」

間想起上輩子三兄妹慘死之狀,語氣不覺帶上了悲傷。

「李賢!」鐘離徹咬牙切齒,一拳打在一旁的案上,整張案桌一下子散了架。他劍眉豎起,俊目圓瞪,看向華恬,「怎地卻從不見你們針對李家?」

若是入京後華家有風聲針對李家,他也能查到絲毫,到時聯手,不愁對付不了李賢。

「我們要將背後那人引出來,所以不但沒有針對李家,還向聖人舉薦,讓他進入翰林院。」華恬苦笑,轉而眼一眯,滿眼殺氣,

「當初我大哥二哥在城外遇襲,也是背後那人的手筆。這次我大嫂和佷子遇襲,也與他們月兌不了干系。想來,對方是要將我華家屠個滿門才會罷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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