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真心喜歡,怎麼會願意幫我納妾?無論你如何生氣,你也不該幫我納妾。沒有人願意與人分享自己心愛之人,別個男子靠近你,我就恨得發狂。可你……」
鐘離徹听了華恬的話,臉色稍霽,但仍舊對華恬的作為耿耿于懷。
「你這個傻子……」華恬說著想掐鐘離徹一把,但見他望著自己的神態,不禁心中一動,紅著臉湊上去親了一口,這才緩緩解釋道,
「我知道你待我的心……她們對我來說毫無威脅,所以納了便納了,快則今日慢則明日,就能將她們送了人,我何必在意?反倒是流朱,她出身也不錯,若真做出了什麼,你迫于壓力,
或許會納她,我可不願意。兩相權衡,我自然會做取舍。」
被華恬親了一口,又听她這番話,鐘離徹仍未釋懷,繼續道,「我只要你一個,所以一踫到旁的男人對你起心思,我是沒了理智的。你方才一出接一出,倒是很有理智,邏輯也清晰。」
語氣酸氣沖天,听得華恬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是很理智,可是她對鐘離徹也是真心的啊。這個要怎麼證明?
可鐘離徹說得沒錯,若真是愛得很深,又怎麼會不焦急不慌亂,而是理智得很?
她將自己的行為剖析了一遍,又將自己惱怒過後卻很快做出決定的想法也過濾了一遍。
她的確是不擔心的,她有一種即便納了妾。鐘離徹也不會叫人勾走的篤定。
她,無論來了多麼美麗的小娘子,鐘離徹都是不會變心的。可是鐘離徹變心那個夢,納了許多長得跟自己相似妾室的夢,又是怎麼解釋?
她至今仍然記得夢里自己的痛苦、慌亂、無助,如果真的,又怎麼會那般害怕?
難道說,自己對鐘離徹,真的沒有那麼深刻的愛意嗎?
因為愛得不深,所以情敵上門。她也不會慌亂焦急。
可若真如此。做那個夢的時候,她又怎麼會害怕成那樣?
見華恬陷入了沉思,鐘離徹眸中苦澀,可是雙手卻環上了她的腰。緊緊地摟住。
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手的。
苦澀的眼神被堅毅代替。
華恬卻慢慢想清楚了。她不怕任何一個跟自己長得不像的女人,心里篤定了鐘離徹即便移情別戀,也不會愛上跟自己長得不像的。
所以。她生氣之後,根本不會慌亂焦急。因為她知道,這些人不能對她造成一丁點兒的威脅。
真正讓她慌亂害怕的,是她不確定鐘離徹這般死心塌地愛上自己,是因為自己長相正好符合了他的喜好,還是因為她就是她。
一見鐘情的發生,往往居于外貌。
鐘離徹對自己一見鐘情,那麼自己的長相很明顯就是他喜歡的那一款。如此一來,自己會不會是這一款中的其中一個?
這才是讓她害怕並恐懼的,她分不清鐘離徹對她,是喜好中的一款,還是唯一喜歡的。
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維,她沒有打算隱瞞,于是抬起頭看向鐘離徹。
「我害怕唯一害怕的是,你會喜歡上長得跟我相似的人,我害怕我只是你喜歡的一款長相中的一個。除此之外,其余任何女子,我都不放在眼內,我有把握你不會對她們動心。」
這話相對于鐘離徹剛才的問題有些問非所答,但是鐘離徹卻听懂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即便有人長得像你又如何?或許我初時見了會心中歡喜,可我是因為人像你才歡喜。到真正接觸了,我就知道,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又怎麼會喜歡上旁人?」
「可是……」
可是你未曾遇見過像我的人,又怎麼知道自己會是那般反應?或許遇上了,就會心動呢?
鐘離徹搖搖頭,臉上帶上笑意,華恬這般緊張的樣子讓他很是受用,「沒有可是,我喜歡你,第一次見你便心動了。可那次因你心動,並不僅僅因為你的樣貌,也是因為你的性子。」
「我喜歡你不認輸、豁出去的性子,喜歡你狡黠的笑,喜歡看到你將那些蠢貨玩弄于鼓掌之中,喜歡你別出心裁穿了一身綠衫子,一切一切,我都喜歡。」
他說著,將頭湊近華恬,使得兩人鼻息相聞。他很享受這種親密的感覺,于是又湊近了些,感覺著華恬的鼻息,讓華恬也感受著自己的鼻息。
「這種喜歡讓我害怕,我覺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所以我想逃開,可是怎麼也逃不掉。後來,你拼著同歸于盡也要殺掉那個黑衣人,我就知道,我是沒救了。」
「遇上你,我萬劫不復。」
他低低地、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了這八個字,然後封住了華恬的朱唇,輾轉吻著。
那低低的嗓音宛如轟雷一般落在華恬心上,將她原本不安定的心煆燒得牢靠而穩固。她抬起雙臂,深深地回應起來。
外頭就是搭好的台子,鐘離徹手一揮將窗簾放了下來,擁著華恬盡情吻了起來。
兩人血氣方剛,又是新婚燕爾,可不久就懷孕,再無夫妻生活。這會兒只吻了一會子,彼此都情動起來。
最終,兩人艱難地分開,都大口喘著氣。
因為場所的原因,華恬雙頰爆紅,閉起眼楮,只有翹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在這種地方行這等荒唐事,實在羞死人了。
鐘離徹卻是狂狷慣了的,這地點沒有半點讓他不自在。他此刻滿腦子都是不能真正做些什麼,但解解饞總是可以的。
所以,無視窗外喧鬧聲。他伸手將華恬的玉手握住,往自己身下的賁張而去,灼熱的氣息噴在華恬耳旁,低低道,「恬兒,我想死你了……幫我……」
華恬正待反對,卻覺得手中一熱,頓時臉都要燒得冒煙了,低低喘息著道,「不……別……這里到處都是人……」
「不怕。只要咱們不出聲就是了……嗯?你動一動……」說著握著華恬的手上下動了起來。
華恬這下放又放不開。只能閉著眼楮動著雙手。
鐘離徹感覺到華恬那雙滑女敕的小手握著自己,又激動了些,他低頭瞧去,見華恬滿臉紅暈。臉上情潮異常動人。忍不住低頭吻了上去。
兩人生怕弄出聲音。都極力忍住,如此這般,身體卻更加興奮了。
等到鐘離徹終于出來時。華恬累得雙手發酸,狠狠瞪了鐘離徹一眼,便閉上眼楮不動了。
鐘離徹心中快活至極,拿了帕子擦拭華恬的雙手,又擦了擦自己身上,才湊近華恬,低聲道,「我也幫幫你……」
華恬嚇得瞬間睜開眼,連連搖頭,「不用,不用,我不……」
在這等地方,她可沒有臉做這些。
哪里知道鐘離徹卻不顧她的意思,喉嚨里沉沉笑著,一手向上一手向下,讓她瞬間軟了下來。
正自快活著,似在雲端暢游,不知此間是何年之際,忽听得外頭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來儀的聲音響了起來,「……」
華恬一驚,驀地回神,又看到自己躺在軟榻上衣衫不整,而鐘離徹雙手正在自己身上大動,當下嚇得呆住了。
鐘離徹挑逗著華恬胸前的手沒停,另一只手卻加快了速度,華恬一下子眼神又再度迷離起來。
可是想著丫鬟就在門外,她終究還是保持了心神,雙目似怨非怨地看向鐘離徹。
「莫怕,很快就好……」鐘離徹說著,上頭一只手伸出來拉開窗簾,讓冷風吹進來,下面的手卻沒停,揚聲道,「進來——」
這一聲「進來」差點沒將華恬嚇得半死,她驚愕地繃直了身子,差點驚呼出聲。
外頭來儀等不疑有他,听到鐘離徹的話,便推開門,魚貫而入。
想到會被來儀茴香等人看到自己如此姿態,華恬又是害羞又是緊張,雙眼淚汪汪的,哀求地看向鐘離徹。
可鐘離徹卻不停,內里的手反而動得更起勁。
腳步聲漸近,華恬心急如焚,怦怦怦……心跳蓋過了所有的聲音。
來了,完了,會被看到的,也不知道來儀茴香她們會怎麼想自己……華恬緊張到了極點,整個人都繃成了一條線,緊緊閉著眼楮。
「,已經請了大夫來幫她們看病,簡和那采青都未曾醒來,所以仍未拿到賣身契。」來儀一邊行進,一邊報告道。
聲音仿佛在自己耳旁,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此間的丑態,華恬猛地一抖,緊接著渾身一軟。
鐘離徹見華恬已經到了,便伸手將華恬翼翼地抱在懷中,湊不住地吻著華恬的頭臉。
可是華恬確實生氣了,閉著眼楮不理他,眼角淚珠卻無聲滑落。
鐘離徹看得心痛不已,暗自後悔方才做得太過了,于是揚聲道,「回去醬些牛肉過來罷。你們分配好,再留些人看著樓下的人,這里不用留人服侍了。」
來儀等人進來之後跟華恬匯報,卻一直不曾听到華恬,走近了又聞到腥味,加之看到華恬被鐘離徹被抱在懷中,頓時都紅了臉,忙退了出去。
鐘離徹也不以為意,雖然方才開了窗,但味道短時間內是散不盡的。這些丫鬟知道些什麼也沒關系,但華恬生氣了可就愁人了。
等丫鬟們帶上門出去了,他忙拿了帕子去幫華恬擦拭,口中又低低地道歉。
華恬仍舊閉目不言,只是不再流淚了。
鐘離徹知道自己做得過了,見華恬不,便伸手拿過毯子,裹在華恬身上,將華恬緊緊包在里頭。
外頭人越發多了起來,喧嘩聲更大。
鐘離徹探頭出去,見大紅的台子上,已經站了許多小廝和丫鬟。台子下面,一直到兩邊街道看不見的地方,都擠滿了人。
鐘離徹說道,「下面擠滿了人,不過幸好都是年輕力強之人,也沒有令人糟心的乞丐。」
一直生悶氣的華恬听到這里,便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楮。
要知道,她上輩子看那麼多劇,等待拋繡球的可什麼年齡層的都有,甚至連和尚也回來湊熱鬧。這回林若然拋繡球,竟然只有年輕才俊,真是有些奇怪。
鐘離徹一直抱著華恬,她這微微一動他自然知道了,也不揭破,繼續道,「好生奇怪,也不知是不是林丞相命人封了兩邊的道路,只準年輕才俊前來,不讓年老者與乞丐靠近。」
听鐘離徹說得煞有其事,華恬終于是忍不住睜開了眼楮,又掙月兌鐘離徹的懷抱,探頭出去看。
這一看,見底下洶涌的人群,果然都是成年郎君,雖然有些人到中年了,但總不見白首老翁,也沒看到光頭和尚,乞丐更是一個都沒有。
難道林丞相當真設了路障?
應該沒有可能罷,若設了路障,倒要叫天下人笑話了。林丞相在官場浸yin多年,不可能這般賣了自己。
「你說這是林丞相所為,還是林貴妃所為呢?」鐘離徹正要討好華恬,讓華恬跟他,便低聲問道。
華恬果然忍不住,回道,「肯定不是他們兩個。林丞相是什麼人,怎麼會留下如此話柄?至于林貴妃,她最近在宮中過得艱難,怎麼敢動手?動手了只怕給林家帶來禍患。」
說到最後,頓時想起鐘離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想不到這一層,必定是為了逗自己。想到這里,她狠狠瞪了鐘離徹一眼,然後又在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只是如今天氣寒冷,鐘離徹穿得不少,她一口咬下去咬到的是厚衣服。
鐘離徹失笑,一邊拍著華恬的肩膀,一邊低頭看華恬的牙齒有沒有磕壞,道,「可磕痛了牙齒?」
華恬恨得咬牙,沒好氣道,「要你管。」
「你是我的心肝,我不管怎麼行。方才是我錯了,你原諒我罷。」語氣先是甜蜜接著是哀求,要是別個只怕就被他騙了去。
華恬氣恨恨,「若你下次再做這些事,我可就真翻臉了。」
「那你下次可不能幫我納妾,我這一輩子只要你便罷,多了你要不開心的。這次我也是生氣了,才這般懲罰你。」
華恬點點頭,伸出手來與鐘離徹拉鉤。
「那幾個藝妓,雖說從前……」鐘離徹說到這里,瞄了華恬一眼,有些心虛,「但我可是不要的。咱們得想個法子,送兩個給楊二郎。」(未完待續……)